吴妈很快拿了两个袋子走进来,对坐在床上的莫言非说道:“强子说,这是前天四爷给你挑的衣服,你们直接去了省城,这衣服一直放在车里,他刚才收拾东西才想起来,就给你送来了。”
莫言非想起在仙霞饺子馆吃饭的时候,张四爷倒是说了一句,给她挑了两件衣服。
“吴妈,一会帮我把衣服送回恒晟商行吧。”莫言非说道。
“傻小姐,你还真打算和四爷不来往了吗?这是强子给你找的台阶,你一会儿给四爷打个电话,谢谢他。”
莫言非咬了一下嘴唇,不再提送还衣服的事儿。
吴妈打开袋子,见里面是一件金丝绒的墨绿色长裙,便说道:“这料子可真软,你穿穿看。”
莫言非打开另一个袋子,里面是一条米白色的真丝长裙,裙摆被剪裁成鱼尾的样式。
吴妈看着在阳光下反射出彩色光芒的真丝长裙惊叹:“这裙子可太好看了,你快穿上试试。”
莫言非还是无精打采的,可她不想扫了吴妈的兴。
莫言非换上米白色长裙,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莫言非也很意外,她没想到会这么惊艳。
吴妈激动地说道:“小姐真是太好看了,那天上的仙女都要被比下去了,何况那个姜丽娜。”
莫言非转身又照了照左右,感慨道:“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我打扮起来也像个女人了!”
“佛是金装,人是衣装。世人眼孔浅的多,只看外表,不看人品。你以后就这样打扮,还愁没有男人来提亲?!”
莫言非一笑,“是啊,老太太不必再为我嫁不出去发愁,而要为选谁做女婿而发愁了。”
吴妈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莫言非看着吴妈,笑问道:“老太太,你不会是真的发愁了吧?”
莫言非调侃道:“以前有一个姑娘,在山上捡到十个鸡蛋。她把鸡蛋装在篮子里,顶在头上往家走。她边走边想,十个鸡蛋能孵出十个小鸡,小鸡长大了,卖了鸡,买只小羊。等小羊长大了,卖了羊,买头小奶牛,奶牛长大了就可以卖牛奶,这样自己很快就会变成有钱的姑娘。等村里的小伙子来提亲时,我一定要摇头,可不能轻易的答应他们。姑娘想着情不自禁的摇了摇自己的头,哗啦一声,篮子掉在了地上,十个鸡蛋也碎了。”
吴妈一拍莫言非的头:“你又取笑我,我可不是傻姑娘。”
吴妈怕影响莫言非的心情,没有说出,她觉得张四爷是最佳人选,可这最佳人选却没有江医生体贴,江医生人虽然体贴,可是没有张四爷的财势。
吴妈拿起另一件裙子:“你试试这件。”
“这件的颜色有些深,我不喜欢。”莫言非说着脱掉米白色裙子,穿上另一件墨绿色的金丝绒长裙。
金丝绒长裙是娃娃领的设计,领子上有用各色的缎带制作的小花朵做着装点。
吴妈摸着莫言非的头,“哟,你要是编两条麻花辫,就变成洋娃娃了。”
莫言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觉得跟那橱窗里的洋娃娃很像。
吴妈又绷起了她的小脸:“小姐,留头发吧,你也烫一个卷卷的头发,把那姜丽娜比下去,让她以后不敢在你面着蹦跶。”
莫言非一笑,“就这么定了。”
女人都喜欢漂亮的衣服,这两条裙子,驱散了莫言非心中的阴霾。
莫言非换回睡衣,把两条裙子收到衣柜里,对吴妈说道:“我饿了,有什么现成的吗?”
吴妈见莫言非说饿了,知道电影院这件事儿算是暂时过去了,忙说道:“我把那红烧牛尾给你热一下,你先吃点。”
莫言非笑眯眯的:“我就是这意思。”
莫言非一口气啃了好几块牛尾,感觉实在吃不下了,才停了口。她对吴妈说道:“我再去睡一会,我爹回来,说我找他有事儿,让他叫醒我。”
莫言非见吴妈欲言又止的样子,笑着说:“老太太别瞎想了。是工作上的事儿,有个案子有些疑点,我想和我爹说说。”
吴妈长舒一口气,“工作上的事儿,有孙警长、周探长,你又何必操那么多心。”
莫言非笑嘻嘻地说:“他们没有我聪明。”
吴妈一拍莫言非的头:“聪明反被聪明误。”
莫言非笑着回到自己房间,关门的一瞬间,她脸上的笑容也退了下去。
她又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空落落的。离开张四爷,也就意味着没有人再送她衣服,没有人再送她吃的,缺钱也没有地方去借了。她还真有些舍不得。
莫志远下班回到家,一进家门,吴妈就告诉他,莫言非找他有事。
莫志远心里清楚,就算莫言非不找他,他也要见见这个女儿了。
莫志远敲了两下房门:“小非,我进来了。”
“爹,你进来吧。”莫言非答道。
莫志远走进房间,见女儿已经坐起身,他拉过书桌边的椅子,坐到莫言非对面问道:“今天下午去哪儿了?”
“下午在家睡觉来着。”
莫志远说道:“下午孙莲闹着要见你,你不在,我就去见了她。”
莫言非看着父亲:“她骂你了?”
“那倒没有,不过,她一直在骂你狠毒,诬陷她。”
莫言非苦笑:“爹,我没有诬陷她,她得罪的人不是我。”
莫志远凝视着女儿:“说说怎么回事儿吧。”
莫言非低着头,抠着食指上的指环,“爹,我现在跟你说的,是一个女儿对父亲说的话,而不是一个警员对她的局长说的。”
莫志远点头:“我分得清。”
“爹,我觉得周峰太可怕了。”莫言非把那天,她在警察局门前遇到孙莲,和孙莲的对话,以及孙莲对周峰的挖苦都说了出来。
“爹,你说周峰就因为孙莲的几句话,转身就去档案室查资料,然后找穆掌柜暗示,就这样把孙莲送进监狱。那我要是得罪了他,他会怎么对我。”
莫志远想了想:“闺女,你只想到周峰的报复心理,你没考虑一下,周峰是在深挖案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