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的晨光透过纱帘,铺洒在房间。
望月顶着微肿的双眼,真心佩服她家主子随遇而安的能力。
在得知竹苑背后那样惊悚的事情后,还能睡得如此踏实。
日上三竿时,沈千夏从望月嘴里知晓柳夫人病了,病得嘴里不停念叨着,谁也听不懂她说什么。
宫中已派了御医前来诊治,却没诊出个什么名堂,只叹是染了怪病。
沈千夏轻嗤道:“这样不经吓,倒是有点出乎意料了。”
望月点头:“可他们不说柳夫人被吓一事,御医怎么找得出病因?”
”堂堂国公府闹鬼,毕竟说出去还是不太好听的。”
沈千夏瞥了眼竹苑:“这里应该住不下去了。”
望月愣了愣,后背凉飕飕的:“莫非还真的有鬼?”
“今夜咱们看人捉鬼就是。”沈千夏呵呵笑着,捏了下望月的脸颊。
望月半晌没反应过来,捉鬼?要不要这么惊悚?
夜幕垂临时,家丁来通报,府中所有人都得到正院的前坪。
家丁目光闪躲,站在院子门外说的话,生怕踏进半步就会沾染什么似的。
望月嫌弃地睨了他一眼:“胆小如鼠,小心鬼在你背后啊!”
家丁尖叫着吓得拔腿就跑,望月捂嘴哈哈大笑着。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主子怕成那样,府中就没几个正常的了。”
沈千夏轻蹙着眉,莫非昨夜自己那瘆人的模样还有其他人发现了?
否则就凭柳夫人疯疯癫癫几句话,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啊!
夜幕下,树影重重,月光将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夹杂着春草的清新。
沈千夏来到正院前面时,已经是满院子的人。
柳夫人坐在靠椅上,瞳仁涣散,搭在扶手上的手还在轻微抖着,与前两日相比,已是判若两人。
柳其霖和沈暮雪伴其左右,一个目光毒辣,一个目光质疑。
院子中间正忙着搭祭台,各种东西已备齐。
万事俱备,只差一个驱鬼的道士!
如此大张旗鼓,与白日在御医面前遮遮掩掩大相径庭,显然是经过了宫里的默许。
家丁护院与丫鬟们窃窃私语,投向沈千夏的目光,耐人寻味。
沈暮雪缓缓走近她,眼底闪着得意,朝她悲愤交加地斥道:“三妹,舅母一家厚待于你,你怎么可以装神弄鬼吓舅母呢?”
此话一出,现场的窃窃私语顿时拔高几个调。
有家丁跟着附和:“昨夜旺财起夜时,见到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子一直往竹苑飘去。”
“是啊,他已经吓得尿失禁,现在还神魂不清的。”
“旺财他们那个屋子离竹苑最近,看得一清二楚。”
“到底是真的有鬼还是沈三小姐假扮的啊?”
“……”
沈千夏轻飘飘地看向柳夫人,她两眼怒视着,气得说不出话!
她勾唇一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莫非竹苑有何冤情?”
众人面面相觑,竹苑那位是病死的,是众所周知的事,她怎么敢说有冤情?
于是众口一词地指责沈千夏,说她是白眼狼。
“你…”柳夫人的脸又白了几分,柳其霖连忙上前,态度还算谦和:“千夏能否不再吓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