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
蔡琰略微一阵错愕,随即怒骂一声,顺手抓起东西就往韦尤身上砸。
韦尤想不到她说不过自己竟然动手,好在他习武多年,对付起她来,明显是游刃有余。
就在他不以为意时,突然一个大黑锅朝着他飞了过来。
韦尤刚刚想要躲开,便发现之前那个婢女又冒了出来,心里猛一惊:他要躲开面前的黑锅自然容易,可他身后的婢女必然难以幸免。
刹那间,他的手臂突然往旁边一伸,将擦肩而过的黑锅给挡了下来,登时漆黑的锅底和扬起的灰尘溅满了韦尤一身。
蔡琰见扔出的东西,都被韦尤躲过,心里正感到愤恨,不料却让她出其不意的大黑锅给打了个正着,不由转嗔为喜。
她得意洋洋地离开,才看到韦尤身后怔在那里的婢女,总算是明白了韦尤明明已经躲开了那个黑锅,为什么又会被她给砸中的缘故,脸上的笑意顿时凝住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
望着她的身影离去,韦尤不由看了看仍自出神的婢女,她怎么会去而复返?
婢女看了一眼地上摔成几块的黑锅,心有余悸地道:“老爷请公子去一趟!”
原来蔡邕知道蔡琰找了韦尤过去后,连忙叫人找韦尤,免得两人弄出矛盾,哪知道还是来晚了一步,传话的婢女险些就被黑锅砸中。
蔡邕乍一看到韦尤狼狈不堪的模样,不禁错愕地道:“这怎么回事?”
他原以为女儿最多也就捉弄下韦尤,却没有料到她会闹得这么过分。
“人在家中坐,
锅从天上来。
惹怒蔡小姐,
砸死也活该!”
韦尤也不知道怎么,随口就说出这么几句话。
那个传话的婢女还没有来得及走远,就听到他说的话,强忍着笑意跑远了。
蔡邕略微怔了一下,苦笑着道:“这种情景,倒与老朽的处境有几分相似!”
他好不容易躲过了朝中权奸的迫害,可是又迎来更残暴蛮横的董卓,还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蔡邕歉意道:“小女最近琐事烦身,冒犯之处还望公子能多多见谅!”
事实上,自从他接到董卓的征召后,就开始在筹划女儿蔡琰的亲事,可惜一时之间没有合适的人选,更没有人能有幸得到蔡琰亲睐。
“没事!”
韦尤不由地笑了笑,道:“我先去清洗一下,免得到时候误了时辰!”
他没想和蔡琰计较,只希望能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地前去洛阳,攒一些声望名气,捞一些好处。
蔡邕看到韦尤走远,心里隐隐有点担心蔡琰,两人以后再发生冲突,决定趁这个机会,找她谈一谈!
他刚走到小院门口,就听到蔡琰的清脆笑声:“我就说他是个骗子,竟然作出这样粗俗不堪的诗句!”
她听到从婢女口里念出的那几句诗,可谓是又气又笑。
“哼!”
蔡邕不悦地哼了声,道:“人家是不愿计较,偏偏你还要纠缠不清,莫非你看中了他?”
他知道女儿性子傲,故意用话激她,希望她能不再去找韦尤的麻烦,自然就没了矛盾。
“我看中他?”
蔡琰像被踩到尾巴,激动地跳了起来道:“那个骗子,我恨不得狠狠地把他踩在脚底,我会看中他?”
她第一次见到韦尤,就对他很反感,就更不说现在了。
蔡邕长长叹息一声,道:“都怪我平时对你疏于管教,这如何是好?”
他知道蔡琰有才华,可是性子太过娇纵,作为一个女子未必是好事,忍不住为她将来的处境而担忧。
“女儿不嫁人便是,正好能够一辈子陪伴在爹爹身边!”
蔡琰调皮的笑了笑,亲昵地倚在蔡邕身边道:“爹爹,你为什么要对一个来历不明的骗子礼遇有加?”
她不仅出身于名门,而且样貌才华出众,比绝大多数男子都要优秀,自是不太将寻常男子看在眼里。
蔡邕沉吟了片刻道:“韦尤是我的贵客,你对他无礼,我情何以堪?”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道:“听其言,观其行,察其色,韦尤都不像是为非作歹之人,你自问你如今做到了哪一点?”
经过一番长谈之后,蔡邕感觉韦尤谈吐不俗,气度非凡,尽管偶尔有一些不拘小节,可大体上来说还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也乐得和他多交流探讨,还特意地邀请他一起前往洛阳。
他听蔡琰将韦尤说成是来历不明的骗子,心里自然不悦。
“如果是没有益处,他怎么会突然找来,还极力地劝父亲前往洛阳?”
蔡琰不由地愣了愣,冷静下来道:“依我看,他十成十是别有用心!”
她看韦尤穿着打扮,不像缺少钱财的人,那么他的举动,就显得更加的可疑了。
蔡邕不禁好笑道:“你说他是别有用心?那么他是为名,为利,还是为了什么?”
他突然间心里一滞,这个问题他早想过。
起初韦尤说要拜师,蔡邕还以为是他为了借自己的名气;可是韦尤又说要结交,看他神情也没作假,难道他真的只是想利用自己的名气为他谋利?
“父亲也看出不对,我就说他不是好人!”
蔡琰看出他的迟疑,得意洋洋地道:“我一看到他出现,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思,偏偏父亲还要将他当成贵客礼遇!”
她刚刚被父亲教训,逮到这个难得机会,自是不会放过。
蔡邕脸色微微一沉,道:“我原本还担心他是冲你而来,然而见了你们的势头,显然是我想太多了。至于其他的,在没有得到证实前,我们绝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发现自己看不透韦尤的心思,若是说为了能得到昭姬,两人就不会势成水火;若是为了提升名气,以韦尤表现出来的才能,似乎也不用凭借他蔡邕的名望就能轻易扬名;难道韦尤真的别无所图?
“他不是什么君子,只是骗子!”
蔡琰不满地哼了哼,道:“他作的歪诗,人家幼儿都能,简直是不知所谓!”
她对韦尤没有好感,一有机会就不遗余力地贬低攻诘他。
说什么惹怒蔡小姐,砸死也活该,这也未免太过儿戏了!摆明是在讥讽她,那家伙把她当成什么人,蔡琰对他有好颜色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