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北沉默了会，看着白若那张脸神色复杂的问：“那……直接杀了安云，会不会就夙愿达成了？”

1005慌了一匹，连忙制止也哓哓继续和历北同流合污道：“不行啊！也哓哓，系统提示里没有这一点，别忘了剧情的结局是安云坐拥天下！”

听着1005声音里的慌乱，也哓哓淡定的看着历北，叹口气道：“可能不行……因为……白若在捅了安云一剑时，她……并没有解脱，怨恨值没有归零，悔恨值也没动，满意值更加没有变化。”

历北听着这些陌生的词汇，虽然依旧不明白，可也不至于太惊讶，毕竟……重生一次，什么千奇百怪的事，对他来说都……不至于什么词都那么不可相信！

想着自己上辈子守着白若的孤坟不敢死去，生怕……再也没有人记得她，没人来给她清理坟头的野草。

这辈子他虽然怨恨她，可到底还是疼惜她，即便从一开始，自己对她也只是利用，如今落得这般结局，又像是咎由自取！

最后还是因为白言的帮助，自己才能躲过安云的折磨，借助她们姐妹情深的牵扯，一人安生的守着白若的孤坟硬生生撑到了风烛残年，最后死在了风雪漫天的冬夜里，盖在身上的不过是那坟头枯草，半点挡不住锦官城的风雪寒冷……

醒来后，才发现自己重生了，回到了和白若初遇那一年，她正国破家亡……

他想去找她，告诉她不要报仇，不要为了安云不顾一切付出所有，告诉她好好活着！

可是，等他快马加鞭赶去时，一切都晚了，楼南国灭了，锦官城破了……看到那具男尸时，才燃起了点点希望！

只有他知道，那白将军的嫡子是女儿身，是女中豪杰，所以……她还活着！

于是又跟着前世的记忆，想着初遇的地方在木达镇，在接到父皇圣旨，要将他打发到这里时，他甚至是欣喜的，是盼着和她再见相见的！

事实证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见到她了，可又……不是她！

历北思绪万千的看着对方，听着那些不懂的内容，压下来心头万千情绪，还是好奇的问了句：“这些什么值的，就是你说的数据？”

也哓哓点了点头，看着历北道：“所以，杀了安云肯定不行！而且……我们得跟着系统的提示来！”

“所以……白若知道安云负了她，却还依旧留有旧情？”历北说到这里，颇为难过，神色变得哀伤起来。

“旧情不旧情的我不知道，但……破镜重圆肯定是没希望了！”也哓哓看到历北颓废哀伤，心生不忍道。

历北苦涩的笑了笑，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即便如此，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人，我们依旧在这里相遇，她依旧为了安云接近钟离，所做的一切都和上辈子一模一样，你告诉我……白若难道还想和上辈子一样吗？落得一个新婚之夜毒发身亡，孤坟荒野的结局吗？”

也哓哓沉默了，看着历北难过的表情，下意识的伸出了手贴上了那张布满哀伤的脸，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听到这三个字，历北浑身一震，有些贪恋那掌心的温度，却又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可是失望了，还是那张脸，却不是那个人……

也哓哓看着历北的神色，笑着松开了手，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才说：“这三个字，是我代替白若说的，我知道所有的故事，我懂你的感受，可是……我无能为力做出改变，我得按照系统提示完成一项又一项任务，任务完成我会将她还给你！”

这句话也哓哓并没有撒谎，刚刚的确不是出自也哓哓的本意，就是感知到了白若的想法，所以下意识的去做了，尽管现在的自己在心理上有各种不适却也只能强忍下来！

听到这里，知道也哓哓和自己还是同一阵线的1005松了口气，又在看到后面也哓哓抚上历北的脸时说的那些话时，内心说不出来什么感受，就像是一块石头压在心头透不过气来，看到历北的哀伤，也哓哓的无能为力，只知道内心十分压抑！

历北闭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才缓缓道：“我……我会护你周全，直到她回来！”

也哓哓并不意外历北的决定，眉头舒展真诚的说了句：“谢谢！”

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停顿了下才问：“所以……之前你在锦官城出现是为了找她？那……骨灰呢？”

“骨灰我没撒，换成了别的。我想，如果真的有一天我和她要刀刃相见时，我希望她看到骨灰的面子上，当下刀剑好好活着！”历北声音低沉道。

也哓哓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心情也颇为沉重的问了句：“重生后，你一直在找她？”

历北并不意外对方知道他的一切，他知道对方并没有恶意，何况那还是白若的脸，他看着那张脸点了点头说道：“醒来了解到情况后，第一个想法就是找到她！”

听到这一批，也哓哓仿佛在脑海里有了画面一样，想着那一幕幕生离死别后的重逢，此时的眼眶红了，声音暗哑道：“所以……木达镇的相遇，也是你早就知道的，后面所发生的一切是你的安排？瘟疫的事情你明知方法却没有告诉钟离，就是想看看白若会不会继续为了安云做和上辈子一样的事情？”

“我不会拿黎民百姓的命去试探白若会怎么做。”历北看着属于白若的脸红了眼，心里有些不忍道，“你放心，我早就告诉钟离如何救治那里的人了。只不过……我和他达成了协议，如果有人找他帮忙，要佯装不知情，以这件事为由口头应承下来……我为了防止瘟疫情况好转的情况泄露，还在外面派了重兵把手！”

也哓哓有些惊讶的看着历北，第一次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可以这么大，明明都是手拿剧本的人，看看别人，再看看自己……

不禁有些懊恼的对1005道：“人比人，气死人……”

1005看着红了眼眶的也哓哓，很清楚那不是属于白若的情绪，那是属于也哓哓自己的，尽管他很好奇，什么时候也哓哓的共情能力这么强了，但知道眼下不是好奇这些的时候，而是宽慰道：“没办法，重生系统比穿书系统高级，重生的人不用受系统的控制！”

也哓哓没法反驳，只得看着历北，想着任务目标，有些担忧道：“你……不会杀了安云吧？”

提到这个人，历北神色一暗道：“我倒是想……”

可一看到白若那张脸情绪稍缓，欲言又止的模样，才变了语气道：“如果是为了白若，我可以……暂且放他一次。那么……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哦……应该说你的系统告诉你要怎么做？”

也哓哓觉得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听到安云没有性命之忧，便松了口气道：“白若肯定不是想要他的命，否则那一剑就不会手下留情，所以……放过他，让他自生自灭去吧！至于我的任务……就是女扮男装上战场了！”

历北瞪大了眼睛看着属于白若的那张脸，有些错愕的问：“这……不是跟上辈子一模一样吗？你觉得……我还会让她上战场？战场那么危险！”

看着历北这明晃晃的担忧，也哓哓笑道：“这是系统要我做的，用意是什么我不清楚，但不这样做的话……后果是什么我很清楚！”

“会让她消失吗？”历北担忧的问，这才是他最怕的后果！

也哓哓摇了摇头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任务失败，我会回不去我自己的世界！”

看着不像说谎的人，历北不再问了，说道：“我可以帮你，像上辈子一样！只是……你答应我，在我护不住她的时候，你帮我护住她！毕竟……战场险恶！”

也哓哓点了点头，信誓旦旦的说：“放心吧！为了我自己我也会的，毕竟我们现在同为一体，她的任务没有完成，我也回不去！”

看着历北眉头舒展，也哓哓又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白若？”

历北看着白若好一会儿才说：“上辈子，她为了安云，什么都豁的出去，哪怕是为奴为婢，卑躬屈膝，受尽苦楚，也义无反顾，将忠诚演的很逼真！可是这辈子……完全不一样，事情还是以前的事情，可你的态度变了，我一直都有在观察你，自从来到这里，除了第一天见过安云，今天是第二次见他！这中间你即不急着向我表忠心，也不急着去了解瘟疫寻找钟离帮助安云，就好像……与世无争的模样！这……不像她！”

说完，历北闭上了双眼，声音无比苦涩道：“若是她，她不会与世无争的，她会和这世间与安云作对的人争得你死我活，只为了给他一个稳定的江山！”

也哓哓哑口无言，没想到自己的无作为，误打误撞的让历北这样理解的，看破了这层身份，不过不得不承认，历北这个角色，有些让人心疼……

“或许，这辈子，一切都会变的！”也哓哓自知这话说的没有任何说服力，这一切还在按原来的剧情发展，没有变化……最大的变化，都来自于历北！

历北缓缓睁开眼，漆黑的双眸看了看白若那张脸，嘴角扯出一个笑容道：“无所谓，我又不是听天由命的人，重活一世，我未必会输！”

也哓哓看着历北眼里渐渐恢复了过往的神采，心境也跟着好起来，语气轻松道：“好巧，我也是！”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虚拟空间的1005有种被搭档抛弃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