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澈，你知道后来那具女尸怎么了吗？”顾九倾问，“我完全没了记忆，对她的脸其实也挺模糊的。”

蓝澈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那不是修爵赫杀的。不然他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到现在，绑架罪和杀人罪可不是一个级别的。”

顾九倾想了想说：“难不成是那位老板？”

蓝澈皱起眉头说：“其实那时候修爵赫在绑了你之后不久就给顾叔打电话了，得到消息之后顾叔并没有多想便给了修爵赫一百万，可你却迟迟没有回来。后来才知道修爵赫拿了钱就跑了，负责关你的人其实不是他，是别人。”

顾九倾说：“所以修爵赫根本不知道我和一具尸体绑在一起？

蓝澈点了点头，眉头紧锁地说：“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合作的人是个杀人犯。”

顾九倾倒吸了一口气，说不后怕是假的，那两天她原来一直都真正地处于她所想的危险之中。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顾九倾问，“修爵赫不是跑了？”

蓝澈低下头，吐了口气说：“我记下了你上的那辆车的车牌，找到了司机。”

顾九倾对着蓝澈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她想说的已经没法用语言表达了。

蓝澈微笑，但似乎对他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他继续说到：“我们找到你的时候，只有你和那具女尸在那咖啡馆地下室了，咖啡馆也没了人。那个地方又刚好有监控盲点，警方根本查不到那位杀人犯去了哪里。”

顾九倾想了想问：“那警方是怎么确认不是修爵赫杀的？”

蓝澈抬眼，看向顾九倾：“法医鉴定那具女尸的死亡时间是你被绑架的前一天晚上。”蓝澈停顿了一下，“当时他还在A市，有不在场证明。”

顾九倾勾唇，也不知道是嘲笑还是苦笑：“他可真幸运。”

蓝澈移开视线，眼珠子转了一下说：“但我总觉得修爵赫知道那个杀人犯其他的信息。”

顾九倾闻言，立即转头看着蓝澈：“你说修爵赫知道他在哪里？”

蓝澈摇了摇头：“不是，他在哪里我不确定修爵赫知不知道，但直觉上认为修爵赫或许知道一些警方不知道的信息。”

顾九倾皱眉，犹豫了几秒说：“那走吧。”

蓝澈看着顾九倾，似乎是不太想让顾九倾掺和这件事。

顾九倾读懂了蓝澈的眼神，接着说：“那是我，也是你，一直都害怕的阴影。我觉得我们必须一起去面对，即使修爵赫什么都不知道，只要去问了他，我们也算是跨过这道坎了。”

蓝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好，走。”

天阳疯人院，真正意义来说叫做天阳精神病院，疯人院只是人人口说的名字，而它并不是想象中那种到处都是疯子的地方。

听说真正有攻击性的病人都会被单独隔离在另一个地方，而修爵赫被关的地方只是一个初级病患区而已。

也就是说那里的病患都是有清醒意识的，只是因为一些异类的想法导致没办法在社会上生存。

蓝澈牵着顾九倾的手，与普通医院无异，他们都知道修爵赫的病房在哪，便直接走到那儿。

修爵赫的病房是单人房，顾九倾其实也不知道蓝澈是用什么办法让修爵赫进来的。

而这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谁送进来的，就得谁接走。

所以只要蓝澈不同意接走修爵赫，他便一辈子也不用出这地方。

当然除非他报警，可他不敢。

他们一走进病房，便见修爵赫屈着身体，抱着双膝，坐在病床上。

病房的窗户很多，所以光线很足，可每个窗户上都有装上铁花，大概是为了防止病人逃跑，或者跳楼什么的。

修爵赫头枕在双膝上，头向着窗户，顾九倾顺着望去，窗外竟是一面半高的筑墙。

筑墙下倒是有些被精心照料的植物，却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而后蓝澈敲了敲门，修爵赫没有给予反应，也不知道是被外头的风景吸引，还是习惯了护士每天的敲门。

顾九倾见状，开口叫了他一声：“爵赫。”

修爵赫明显抖了一下，头微微僵硬地转了过来。

和上次不同，这次的修爵赫看起来似乎很适应这里的生活，因为他看起来不会那么格格不入了，就像是应该在这里的人一样。

看到蓝澈的修爵赫，眼神的竟出现了一丝恐惧，但很快便被他藏了起来。

“你竟然还会来。”修爵赫说，大概是对着顾九倾说的。

顾九倾走上前，蓝澈跟上。

顾九倾说：“我想起来了。”

修爵赫微顿，但随即便笑了，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也没盼你永远记不起。”

顾九倾其实不恨修爵赫，这个人对她来说更像是生命中的一堂课。

而今天是来拿结业证书的。

蓝澈始终没有开口的站着，顾九倾看了眼蓝澈又对着修爵赫说：“我们来是想问你一些事儿。”

修爵赫看着顾九倾，又看向蓝澈，然后说：“蓝总，有何事请教？我可不一定会回答你了，现在小九也想起了，将我送进监狱也是分分钟的事儿。”

顾九倾见蓝澈眼里的戾气加深，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蓝澈看了眼顾九倾，再看向修爵赫：“我会让你出去。”

修爵赫闻言，眼神里的恐惧又回来了，为了掩饰，他笑了笑说：“不用了，这里挺好的，和监狱没什么差别。”

蓝澈勾起嘴角说：“我也觉得这里太好了，所以想让你出去。”

“蓝总，这和我们约好的不一样。”修爵赫说。

蓝澈不带任何笑意的笑了一下：“我们约好了什么？”

“你！”修爵赫怒了，他那天被送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算错了。

他忘了，蓝澈是个为了顾九倾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

被精神病这种事儿都做得出来，或许他修爵赫根本从来就不是他蓝澈的对手。

蓝澈到底有多强，这个问题就像是个大海一样，永远看不到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