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爵赫根本不知道白翼已经被绳之以法的消息，任亦杰并没有把这事儿告诉他。

至于为什么，没有人知道。

大概是因为在任亦杰心里也是认为修爵赫做错了，想给他一点惩罚。

“爵赫，你知道那杀人犯的消息吗？”顾九倾问。

修爵赫看向顾九倾，眼神闪烁不定：“我不知道。”

蓝澈笑了笑，拉着顾九倾作势要离开了。

修爵赫见状立刻说：“我真的不知道，那一天之后我们就没有联络了。我也是看了新闻之后才知道女尸的事。”

说完，看着顾九倾的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愧疚，很快他便移开了目光，但却留下了余味。

顾九倾问：“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修爵赫的眼神有些空洞，他看着窗外的那堵墙，慢悠悠地开口道：“那间咖啡馆是我偶然发现的，觉得特别就想着进去看看。后来才发现，那里根本不是咖啡馆，只是一间伪装成咖啡馆的俱乐部。”

说到这里，蓝澈和顾九倾都有些惊讶，什么样的俱乐部需要被伪装起来？

“那是专门做一些不合法勾当的俱乐部。”修爵赫接着说，“你那天看到的那位，我觉得并不是杀人凶手，但他应该也没干净到哪儿。”

这时蓝澈和顾九倾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顾九倾下意识地转了头。

是任亦杰。

他拿着饭盒，看到他们的时候眼神闪过一丝震惊，却也没说什么。

除了刚刚的那一丝震惊，任亦杰像是没有看见他们一样，直径越过，将手里的饭盒放在了病床边的桌上。

顾九倾以为他并不打算说话了，便想让修爵赫继续说下去。

怎知她还未开口，便听见任亦杰道：“你们来干什么？”

蓝澈视线从修爵赫移了过去，一副打量着任亦杰的姿势道：“你是谁？”

蓝澈第一次见任亦杰其实不是那一次在蓝风百货，而是三年前他去找修爵赫的时候。但那时任亦杰带着口罩，蓝澈对他没有什么印象，就觉得是修爵赫身边的小喽喽。

而他一位人人敬而远之的高冷领导，对自己的属下大概多数是过目就忘。

顾九倾闻言，吃惊地下意识地看了蓝澈一眼。

她真的佩服蓝澈这对“不重要”的人不留一点记忆空间的能力。

任亦杰微显尴尬的站着，没有回答蓝澈的话，只是自顾自的给修爵赫摆好餐具。

顾九倾退了一步，用手肘推了推蓝澈的腰，然后尽量用他们两个能听见声音道：“他是那时候去蓝风百货巡查的时候那位，也是修爵赫的朋友。”

蓝澈似乎才想起这个人的，抬了抬眉看了眼顾九倾。

顾九倾对任亦杰的印象其实也不是特别好，虽然当时不是他绑架了她，但是他总是会有一些参与，而且蓝澈的那段被处理过的录音也是他给她听的。

“你先出去一下吧，”修爵赫对着略显尴尬的任亦杰说，“谈完了叫你。”

任亦杰看着修爵赫犹豫了一下，修爵赫对他点了点头，他才叹了口气，似乎是妥协了。

顾九倾却突然开口：“我们是来问三年前那女尸的事儿，如果你知道什么可以留下来告诉我们。”

任亦杰听到顾九倾的话，似乎有些震惊，只见他看着修爵赫的眼神多了几分不知所措。

然后他道：“不是爵赫做的，我可以证明。”

顾九倾走向前一步道：“我们知道不是他干的，只是想知道一些其他信息。”

任亦杰转开目光，看向顾九倾，似乎犹豫了几秒钟才说道：“我不知道。”

一直在旁边的蓝澈突然开口道：“你刚刚要怎么证明不是这小子做的？”

闻言，修爵赫抬头看了一眼任亦杰，刚欲说什么，任亦杰便抢先说：“他有不在场证明。”

“但是你没有。”蓝澈说，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就像是在等他说那句话而已。

任亦杰下意识地看了修爵赫一眼，只见修爵赫没有多想，便对着蓝澈说：“不是他，他当时根本不知道我绑架小九。”

蓝澈其实特别讨厌修爵赫叫的“小九”，就像是自己心爱的东西被人玷污了一样。顺带一提，他也不喜欢顾九倾叫修爵赫“爵赫”。

蓝澈双手抱臂，微微地靠在离顾九倾比较近的一面墙上，饶有兴致地说：“你又怎么证明不是他了？不知道你绑架九倾就能证明了？”

修爵赫瞪了一眼蓝澈，这个人根本就是在引他说出真相。

这时任亦杰说：“那怎么不是你呢？或者说是顾九倾杀的也不一定。”

蓝澈闻言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顾九倾，似乎在确定顾九倾的情绪波动。

结果蓝澈看见顾九倾也笑了，而且也看向了他。

两人对视，都因为这荒唐的话笑了。

修爵赫抓了任亦杰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而后，他说：“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不是啊杰做的。真正的凶手我不确定是谁，但肯定是俱乐部的人。”

任亦杰听到修爵赫的话，立即看向他，眼神像是要阻止修爵赫说出接下来的话。

修爵赫看向了任亦杰，然后说：“反正被他们杀也是杀，被白翼杀也是杀，都是死路一条，现在至少能保你。”

任亦杰立刻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要说白翼已经被绳之以法了，可他还没来得及说，修爵赫便脱口而出道：“我有俱乐部的联系方式。”

“爵赫，别说了！白翼已经被逮捕了，你不用死了！”任亦杰抓着修爵赫的肩膀，“我之前一直没和你说，白翼早就被警方抄空了。”

修爵赫被任亦杰晃了几下，消化了很久才明白任亦杰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转头看着蓝澈，本欲说什么，最后还是垂目，笑了。只是那笑，更像是在自嘲。

他是不可能敌得过这个男人的，之前是因为有顾九倾作为筹码，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他蓝澈还会给他留什么情。没有把他弄死，他就应该感谢他的不杀之恩了。

蓝澈嘴角上扬，他的笑只是觉得修爵赫真的很可悲。他说：“好好感受这里最后的几道阳光。”

语毕，蓝澈便拉着顾九倾的手走了。

他们留给修爵赫只有接下来的无尽黑暗，就像当年修爵赫给顾九倾的一样。

对于蓝澈来说，他每天都抱着想要杀了修爵赫的心，但是他不会。

修爵赫没有死的资格，他要报仇，要让修爵赫也尝尝顾九倾曾经感受的。

他要用法律绑架他，让他知道在那永无天日的地下室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