缙云城。
皇城,东宫。
太子辛诩虽二十有五,但自二十一年前大翰立国时辛帝登基第二天便被立为太子,十一岁便开始学习处理政务,如今大翰朝局大半都握在辛诩手中。难得的倒是辛帝不但不制衡东宫权势反而对太子十分宠信。
此刻辛诩一身团龙密纹的黑色缎袍,玉冠高束,虽说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辛诩向来勤俭私下更是显少穿的这样贵重,大约今日是为了表示对江湖各派与朝廷联盟的重视。
轻吕门少主翟承聿同样也是生的玉树临风,相貌堂堂,常年行走江湖身上更多了几分侠气,但毕竟曾经也是钟鸣鼎食之家,虽与大翰太子同坐不免矩步方形倒也不失大家风范。
“孤虽未涉身江湖,但翟少主的英明却也是多有耳闻,这几日与翟少主商定结盟事宜更是看得出翟家百年大族果然人才辈出。”按说辛诩比翟承聿还要小上一岁,但是言语举止尽是一国储君应有的儒雅与威严。
翟承聿只是拱手作揖算是还礼,“太子殿下谬赞,翟氏已然隐于江湖,家父教导草民昔日荣光乃是先祖的功勋,我辈只当恪守祖训不辱没门风便是。”
辛诩笑了笑,心中已然明白翟承聿的言外之意,这几日他也看得出来,飘渺各派虽与大翰同盟,但是显然只是为了解燃眉之急,并不想与朝廷过多牵连。
“孤少时多听闻翟老门主也曾是功勋赫赫,只不过是上陈后主昏聩,才容得小人残害忠良,可惜了翟家百年基业,也可惜了像翟少主这样的人才对朝廷如此敬而远之。”
“殿下言重了。”翟承聿也明白眼前这位太子还是惦记着翟家的实力,只不过当年灭门悲剧父亲已不想再上演了,无论如何,翟家子孙是绝不会再入仕为官了。
可翟承聿不会知道辛诩不仅看重翟氏实力更有请翟老门主再度出山的想法。
可是翟老门主荣辱一生,一颗忠君报国之心早已在当年付之一炬,如今热血已凉,再大的恩惠怕也是无济于事。
“听闻翟家小姐今日便可抵达缙云城,”辛诩状似随意地问起,“如今轻吕门是大翰的贵客,既然令妹来了,不如让孤为令妹接风洗尘?”
“小妹顽劣,怎敢叨扰殿下。”翟承聿婉拒着辛诩,同时心中不解自己也是今日早上才收到小衣的信也并未声张,就连自己也是一早才接到信得知小衣今日抵达缙云城,为何连东宫太子都知道了。
辛诩端起桌上的白玉茶盏呷了一口茶,看是面带浅笑一派祥和,眼神中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
翟承聿干咳一声,看来是敷衍不过了,“实不相瞒,小妹近日身患怪疾,不得已才下山到缙云城寻医。”
“有这样的事?”辛诩有些惊讶,“可是去向那位南宫公子问疾?”
“正是,轻吕门与南宫医家也算世交,小妹自幼体质特殊,又顽劣成性身上多有旧疾,一向都是由南宫家调理。实在对不住殿下的好意了。”翟承聿一脸情真意切的歉意。起身行了一礼,“近日在住在东宫对殿下多有叨扰,如今既然结盟已定,小妹又身体抱恙,还望殿下准许翟某离宫照拂小妹。”
“这是自然”辛诩扶起翟承聿,“若用用得着孤的地方,翟少主尽管开口便是。”
“多谢殿下。”
待翟承聿离开后,辛诩也是一番严肃神情,从袖中取出那张纸条,上面写着:翟俞实爱女,今日抵达缙云城。
辛诩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桌面,目光有些阴骘,究竟是什么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纸条送进东宫。更重要的是,此人似乎想暗示想用翟承衣暗示他些什么。翟俞实爱女...难道着翟家小姐身上还有些文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