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他是找老胡要的？他那儿应该有每个部长的信息吧……”

“你就是太单纯。你想想看，老胡哪有那么好说话，每个队员找他要部长资料他都给？不骂就算好的了。再说了，要我的资料也没找我，就这么大喇喇给了复印件？不像他的作风。”

徐北的表情表示着她也感觉到了不妥。

十七楼到了。

徐北：“你先彩排，看看设备什么的，我去问问这层的负责人什么情况。”

顾长安点点头：“有事发消息。”

……

整个楼层的空间很大，开阔敞亮，钢琴的位置也很好，透过窗直接就能俯瞰整个城市。

顾长安弹了几遍演出的曲子，麦克风的位置不太稳，不时磕在钢琴的琴背上。

她心疼地摸着琴：“大哥，这能稳点吗？这琴感觉不便宜，磕坏了不会要我赔吧……”

调音的大哥捣鼓了一会儿，说：“你看把这个麦克风放在这个琴槌这儿行不行，收音会有点噪音，但是不会掉。这个架子不太稳……”

调音大哥正说着，从旁边伸过来一只白皙修长的手。

那只手拿着一个短的黑色支架，把支架优雅地撑在两条支臂之间。

麦克风稳稳当当的立在空中。

顾长安顺着那只手看去，手的主人嘴里咬着一个巧克力。黑色的巧克力衬得他的肤色更为明亮，耳朵上别着一只蓝牙耳机，像是哪家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跑出来游玩一般。

黑色的连帽衫似乎在哪见过……

顾长安开口道：“谢了哈。你是今天来表演的……学弟？”

“学弟”咬下一块巧克力：“今天的客场嘉宾。临时加的节目，主席说时间不够。”

“主席什么时候说的？”顾长安皱眉，心中又生了一些怀疑，“是不是你……呃你今天……是不是拿了我的学生证复印件？”

“你在说什么东西？”“学弟”掏出来自己的学生证，在她面前晃了一下，“我自己有，拿你的学生证复印件干嘛？”

顾长安有些尴尬地说：“没事，我就问问。”她手指飞快地给徐北发消息：“老胡是不是布置了啥别的任务？和你说了吗？”

徐北发了个疑问的表情：“什么玩意儿？”

顾长安：“有个学弟说有新加的节目……我怎么不知道？”

“哪个学弟，帅吗？”

“别打岔！有新加的节目吗？”

“我没听老胡说诶……等一下，这边的负责人说确实新加了一个……小提琴和钢琴的合奏……表演者是你和这个……我看看，夏客？”

“下课？什么怪名字？——我要表演？我节目都不知道我还要表演？老胡这也太狗了吧？我凑，等表演完我回去一定要揭露他的罪行。”顾长安录着语音，声音高了一些，察觉到环境的安静，她又把声音降低问道：“节目名字是啥啊？写了吗？”

“节目单上面写的是即兴表演，最后一个节目。”

顾长安一只手撑在钢琴上，另一只手打着字。

消息言简意赅：靠！

她扭头问那个学弟：“表演什么啊？有谱子吗？别真即兴吧，我水平不够，即兴不如换你独奏。”

学弟咧嘴笑：“太谦虚了学姐……你就说会什么曲子吧，我们到时候混一下就好。”

顾长安翻了翻自己的谱子：“我之前背过那个Por Una Cabeza……你看看能不能合？”

学弟答应得倒快：“这个可以的。”

顾长安坐在琴凳上，说：“你把琴拿过来我们合一下吧……晚上七点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不过后面他们还有节目需要钢琴彩排，我们得加紧。”

学弟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递给她：“吃吗？”

……

两人的排练意外得很顺利。顾长安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似乎两个人很久之前就认识了。

一起打过架？

她脑海中浮现这一句，觉得异常离谱。

夏客站在窗边，握着琴和弓，手表折射出亮色。

他安静地站着，如同一幅画。

路过的几个工作人员忍不住用手机偷拍。徐北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这一批学弟质量很高啊！”

她转头：“你认识？”

“我和新一届大一不太熟，都怪我坚持老牛不吃嫩草。啧啧啧，质量这么高的学弟想必是个级草，什么时候逛逛我们学校的八卦帖子找找看。老胡咋有这么好的资源不和我们说？还是个小提——他打算自己独吞？”

“没想到老胡还是走出了这一步……”顾长安叹了口气，“剩下节目的人来了吗？让他们来彩排吧，我先去化妆组那儿。”

“听说你选了一个非常亮眼的演出服……我期待了。”

“期待个屁。”顾长安说着，拎着琴谱包离开琴凳，“一会见。”

……

晚上七点。

来的人并不不像剧场演出时那么多人，但是也坐得满满当当。

顾长安不停地扯着自己的衣服下摆。

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她的头发被挽成两股盘起，戴上了银质的耳环。她总感觉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贵妇的气质。虽然路过的几个学妹都说她好看，但她非常有自我认知，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大概近似于一个移动白炽灯。

她原来的第一个节目本身就靠后，组织者和她校对节目出场顺序的时候干脆把两个排到了一起。导致她一直在候场区里面玩手机，同时焦急地等待自己的节目。

“下一个节目……”

她听到自己的名字长呼一口气，走到台上。

一想到下一个节目是一个事先没怎么准备的曲子，就非常紧张，差点忘谱。

老胡真是害人不浅。

一曲毕，主持人开始巴拉巴拉介绍下一个节目。她也坐在钢琴旁等着。

夏客甫一出场，女生的尖叫就吓她一跳。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男生身形挺拔，因为化了妆，原本优越的脸更加出类拔萃。

她想起徐北的话，心中默默赞同：

这届学弟确实质量很高。

当他们开始表演，其他的灯都被关上，只留下舞台中心的两个光柱。

她不曾想到的是，演出刚到一半，随着“啪”地一声，所有的灯光都被关上。

她演出过很多次，面对这种情况也没有太过紧张。当她准备出声提醒身边的人不要紧张时，他靠近说：“跟我走。”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

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奇怪……

“走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