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音看着手指上的婚戒,三色玫瑰金,边缘两处镶嵌了璀钻,安德烈说阳光下璀钻如星,像她的眼睛,他选的,她喜欢。看着这枚婚戒,她终于相信自己已经订婚了,将为人之妻,已为人之母。
安德烈凑近她,握着她的双手,看着她的黑眸,问道:“在想什么?”
夏青音微微上扬嘴角,“我居然订婚了,怀孕了。”她抬眼看着他,她将自己交给了他,她看着这双魅力的蓝眼睛,它有深情的时候、也有犀利的时候……她对他依然了解甚少,夏青音想着......
“其实我一点也不了解你。”她抿嘴微笑,双瞳剪水。
“害怕吗?”安德烈认真的看向她,口吻带着戏谑,然后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心口。
“你会让我害怕吗?”夏青音反问,明目闪亮。
“我会将你放在我心上的。”安德烈吻她的发顶。
这时的夏青音是满足的,她愿意将自己交给他。
“我们现在有孩子了,我要护你们一辈子。”安德烈微笑着,但蓝眸显得复杂而凝重。
“既然要护一辈子,那就不能“走”在我前面。”夏青音黑眸迷离,离和别总是让人悲伤的。
他捧起她的脸,轻轻的吻上她的唇......
白天他陪她去医院检查,看到孩子的B超,这让他们很激动,那么小的生命在里面躺着,那是他们爱的“结晶”,这是他们的“公主”,这让安德烈高兴的几乎发狂,夏青音原以为他可能会喜欢男孩,但意外的发现他居然钟情女儿,他没事就摸着她的肚子,听孩子的“声音”,感觉她的“气息”,有时候弄得夏青音都很无措,他就像个大孩子似得天真。
晚上他陪着她散步,他牵着她,在她耳畔轻语,那些笑话惹得她想要“揍”他,他们一起怀念那些在贝湖的日子,他还“交代”怎么让她掉进自己的“陷阱”里,他平时工作会做些什么,他的理想。
夏青音感觉安德烈会成为一个“大人物”,而自己只是个平头百姓,这距离差不是一点点......这让她略感不安,安德烈不属于家庭,他可能属于更大的那个“家”。
安德烈是敏锐,他能洞察到她的细微反应,他是一名军人,报效国家是他的使命。他指着她的鼻尖道:“你是我的’家’,在我心里念念不忘的那个’家’。”
夏青音想着自己的理想,父亲曾说过,人要改变自我的话,唯有通过“教育”,脱离了“教育”,家不成家,国将不国,齐家治国平天下,教育才是拯救人类的根本。
夏青音微笑低语,“我想以后在洪岛建个学校,让那里的孩子可以有书读,让老人学习简单的汉语和英语,以后一定有用的。”
“嗯,好!但你现在只能想一件事,养好身体剩下我们的小公主。”安德烈笑意荡漾,蓝眸动情,“你生孩子的时候,我一定会在你身边。”
和夏青音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每天醒来看到她,这让他感到身心愉悦,很舒服,这才是有人烟气息的日子。
时间飞逝,明天安德烈要回去了,他计划先飞莫斯科,必须见一下祖父和谢尔盖上将。
最后一个晚上,他们靠在床头,相拥在一起,他是真舍不得留她在上海,可他没有把握何时才能处理好自己的私人问题,他不想她受到任何委屈,不希望她像自己母亲那样委曲求全,他要祖父承认他们。
让祖父承认夏青音的唯一办法,就是让祖父相信,他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在军界站稳脚,有自己的势力和阵营,但这需要时间,可夏青音等不了......在这些日子里这个问题一直撕裂着他。
安德烈看着夏青音,忍不住就去吻的唇,一阵激吻后,他深情的望着她的双眸,说:
“我的父母很想见你,下次我接你们一起回去。”
夏青音甜美的笑着,点点头。
安德烈抬起她的下巴道,“这次我先飞莫斯科,去探望祖父,告诉他我们的事,然后再回伊市,到了我给你电话好吗?”
夏青音安静的听着,对视着他的目光,依然点点头。
他继续道:“下个月我有一场军事大演习,两周左右,我不能跟你电话了。”他慢慢的凑过去,轻啄她的唇,轻轻地低喃道:“我会想你的,每天……”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变得那么黏她。
离别的情绪,让他特别的不安,烦躁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情绪会让他不由自主想用身体来“宣泄”和“减压”,事后,他会后悔自己的行为,他有极度的不安全感,自己不能掌控的不安全感,这几乎想要他发疯,他要克制着......隐藏这样的情绪,他不想让她发现这些“不确定”。
翌日,安德烈与夏青音依依惜别,他坚持不让她送机,结果由沈浩然一人送他去了机场。
莫斯科之行并没有出乎安德烈的想象,他与祖父沟通了很久,最近祖父给出了两个条件,才能允许他与除了索尼娅以外的女人结婚,第一,在他有生之年看到他晋升上将;第二,在他死后他可以娶任何女人。
基于祖父目前的身体状况,他没有办法一意孤行,看着祖父逐渐消瘦,步伐蹒跚,他已经风烛残年,历尽沧桑了一辈子,但是目光依然充满了希望和坚定,面对祖父的坚定,他只能暂时妥协,他在祖父面前承诺,目前不考虑个人婚姻问题,以事业为重,以家族利益为先。
当天下午,安德烈去了中央军区总部,拜访了谢尔盖将军,不料,在将军的办公室遇到了索尼娅,他不在意为何会与索尼娅在将军的办公室偶遇,他只在乎这辈子他必须娶夏青音为妻。
当谢尔盖将军聊及他与索尼娅的婚事时,他自信而坚定的注视着谢尔盖将军和索尼娅,表明他已经与祖父商量过,并且达成了共识,以事业为重,暂且不考虑婚姻问题。
他告知谢尔盖,近期可能会被派往“亚东战役行动”,未来他都会参加类似这样有一定风险的任务。他明确表示在他没有完成祖父愿望之前,暂不会考虑个人婚姻问题。
既然无法与夏青音完婚,那么任何人休想胁迫他跟其他女人结婚,他想着......
他微笑且冷静的迎上谢尔盖那犀利的目光带着即将爆发的愤怒,谢尔盖下颚微微颤抖,双手用力的交握放在办公桌上,他在隐忍他的“狂妄”和“无礼”,搬出瓦西里老师来搪塞他。
漂亮的索尼娅清冷的坐在一旁,双眼雾起,她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会让安德烈如此的绝情,不顾忌他们六年的感情,她几乎要崩溃了,她右手握着拳头,指甲嵌在掌心,她没有知觉,目光呆滞的看着对面那张年轻英俊而又冷酷的脸,她几乎不认识他了,那人怎么能这么残忍,她绝望了。
最后,谢尔盖站起来,走到安德烈面前,安德烈也起立笔直的站在将军面前,庄严而疏离,
谢尔盖拍了拍安德烈的肩膀,肃然的说道:“年轻人,你的路还很长,军功傍身固然不错,但是仅仅有军功是不够的,以后你会明白的。”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流露出冷峻,接着道,“就怕你明白了,机会也就错过了,不要做让自己后悔一生的事。”
安德烈右嘴角略微上扬,立正的回道:“多谢长官的指点,也谢谢您这些年的栽培,我铭记于心。”
索尼娅走近他们,她深情似水的望着安德烈:“一定要这样吗?”
她已经将自己的自尊放在最低的恳求他。
安德烈看向她,心如止水,他知道自己有愧于她,若是没有夏青音,他这辈子认了,但是现在他有了夏青音,他要为自己争取,势在必得!
“我们出去喝一杯?”安德烈温言道。
索尼娅双眸立即闪出希望,她点点头,看了一眼自己父亲,父亲依然一脸的严肃。
安德烈向谢尔盖将军立正敬礼,然后俩人离开了军区司令部。
他们找了一家僻静的咖啡馆,索尼娅安耐住迫不及待的眼神,调整着自己的心绪,等着对面的男人开口。
她至今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提出分手,他们一直相处得很好,无风无雨的,这六年来,只要安德烈在伊市,他们基本每周一次甚至二次会一起度过,有时他有任务在身,也会一至二个月甚至更长时间不能见面。
他们在一起时,比较少聊及他的工作,因为他不喜欢,也很少讨论他们的未来,索尼娅觉得这是双方家庭默认的事。现在想想,他们在一起连一场电影和芭蕾都没有去看过,更谈不上旅游,在假期里,安德烈基本去圣彼得堡,也没有邀请过她,很多情侣应该做的事,在她的记忆里几乎重来没有过,这是爱情吗?
索尼娅觉得在这场感情里,她自认了解他,怕失去而一味的顺从他,只有自己的付出,换来的是双方家庭的默认,这是她想要的“安全”吗?
是的,在安德烈没有提出分手之前,她认为那就是“安全”!而现在安德烈居然提出要分手,对她犹如晴天霹雳,她的理解,她的容忍,她的爱情,她的陪伴……在这场交往里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而他则视作是一项任务?现在任务完成了?
安德烈押了一口咖啡,看向对面的索尼娅,对面一张漂亮的脸,这些年没有让他激起什么感情波澜,他不知道若不是因为家庭的联姻,他会不会感兴趣对面这个漂亮的女人,很快他心里否定了这样的假设,因为另一张清丽黑眸的俏脸立刻浮现在他的脑海,占据了他的所有,他不动声色的扬起嘴角,可以肯定自己是着魔了,被那女人给“蛊惑”了。
“索尼娅,放弃吧。”他又一次冷静又狠絶的说道,语气不吭不卑,淡定如斯。
索尼娅抬眸,双眼噙泪,“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她双唇颤抖着。
俩人沉默了数秒,安德烈终于又开口:“你会找到适合你的人,好好的爱你一辈子,我不值得你这样……对不起。”
“现在说是不是太迟了?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却和我在一起六年?”她伤心欲绝。
“我很抱歉,索尼娅。”安德烈说道。
“你真的好可怕,好残忍……”索尼娅悲伤里充斥着怨恨,“你是我见过最可怕的人,任何人在你心里都是你仕途的’工具’,是不是?”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他平静的回道。
“你有心吗?”索尼娅已经满脸挂珠。
安德烈看着她,无动于衷,“他有心吗?”这句话,他以前问过自己,他爱谁?那时他心里除了母亲,还没有谁能印在他心上。
现在“夏青音”这个名字刻在他心头,让他感到“心痛”,委屈了她,让他心痛,不能陪着她,让他心痛。他很清楚,因为她,他的心才会痛。
“我不会放弃的。”索尼娅决绝的声音响起。
安德烈被这声音拉回到现实,他抬眸看着她,依然目无表情,薄唇显得寡情,“成熟一点,不会有什么改变的。”
“她是谁?”索尼娅冷静的问道。
“与你无关!”安德烈厉声答道,表情如寒冰。
“果然……你有了其他的女人。”索尼娅几乎绝望了。
安德烈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沉默......
“她不会像我这样了解你,你的无情、你的冷漠、你的野心、你的决绝……”索尼娅突然冷笑道,“请问世间有哪一个女人能像我这样了解你,容忍你这样的冷血?”
安德烈看着她,的确她了解他阴冷的一面,此刻,他反而庆幸自己这些年留给索尼娅的是这样一个自己,突然,他感觉好受多了。
“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在一起多久?”索尼娅接着道,这是的她脸上已经了没有泪珠,冷笑的脸显得精致而自信。
“安德烈,我们可以分开一段时间,各自冷静一下。”聪明的索尼娅想要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
“你请便,我不会再找你了。婚姻于我,哪怕我会孤老一生,也绝不将就。”他狠絶的回答,不留余地。
这世界若有更“无情之人”,非他莫属!索尼娅紧闭双唇,她咬着自己的下内唇,口腔内有隐隐有血腥味,她盯着他,想撕裂他......她吞咽着伴着血腥的唾沫,心里想着:那么我们就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