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贵妃瞧见玄泰帝进来,也就和元世煌止了两人之间的话题,站起来福身行了一礼,“圣人怎的这个时候过来了?”
玄泰帝现下面色有些难看,摆了摆手叫了元世煌退下去,高大监瞧着情形不太妙,也就跟着退了下去。玄泰帝逼近元贵妃,问道,“什么放心便是?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元贵妃清冷笑了笑,“也没什么,我不过提醒世煌警醒着些,总归元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好歹得紧着些皮子,省得让圣人烦忧了去。”
玄泰帝瞧着她的面容,心口微堵,刚才他听着可不是这个意思,“你分明是不愿意相信我,不相信我能护得你、护得你元家周全。”
元贵妃却是偏头看他,“不然呢?自来君恩如流水,我不过是你一时图个新鲜、想得却得不到的人罢了。”
“你就是这样想我的?”玄泰帝好像很是受伤,云贵妃瞧着到底有一些不忍,“我连日来对你这样的真心,你全然看不到吗?”
“我看得到。”元贵妃冷了眸色,心硬了起来,毫不客气道,“正是因为我看得到,我才会觉得恶心,我才会觉得无法接受!你太可怕了,可怕到让我觉得我呆在你身边犹如身边躺着一个恶魔!”
“恶魔?恶魔吗?好!我是恶魔!”玄泰帝突然满目阴翳起来,“我就是一个为了得到而要不择手段达到目的的人,你如今已然是我后宫诸多女人中的一个了,你还逃得掉吗?”
元贵妃兀然冷笑,“是啊,你贵为圣人,我自然是逃不掉。可是你阻止不了我的心,自我的夫君走上黄泉路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已经跟着他走了,你永远也别想得到!”
玄泰帝面目狰狞起来,“我倒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要倔强到什么时候!”
……
玄泰帝怒气冲冲从华清宫回来,气得真的是能砸的都砸了,不能砸的乱打脚踢的,简直是不能再疯。
片刻后终于动静停了下来,自个儿默然坐了半晌,突然对着高大监吩咐,“传令下去,闻人书鸿离间君臣,着贬为播川太守,无诏不得入长安魏家郎君魏令竹,干进不已,贬缙云太守。”
“是。”高大监闻言恭声应是,真真是不得了了,圣人这个旨意一下,朝堂上还能平静得了,怕从此风云变幻,是停都停不了了。
玄泰帝赤红着眼睛,“呵呵呵……”玉娘,你不是担心元家太盛招祸吗?我就偏偏要元家显荣,凌驾于所有世家之上。到时候,你所能倚靠的,除了我还能是谁?我就不信了,我堂堂大冼朝一国君主,还得不到你一个小女子?
我不仅要得到你的人,更要得到你的心!
东宫
冯骥气急败坏看着跪在下首的那两只蠢货,真真是……“谁让你们如此自作聪明,轻举妄动的?这下好了,可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冯骥越想越气,随手就抄了桌上的一个茶盏扔了过去,“你瞧瞧你们干的蠢事,将来我在这长安城不是白白少了两个得用的臂膀?你们自个儿更是想回长安城都难!你们做就做了,怎有大意让人发现告发了去,真真是蠢货!”
跪在下头的闻人书鸿和魏令行满目阴狠,魏令行道,“这次是我们大意了,竟没想到我们身边竟也让人安排了人……只是殿下,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啊,那冯清……”
冯骥打断了魏令行的话,“我早早就提过了,你们自个儿心里也明白,就他那样的身世不足为惧!况我和清的关系甚好,如今他阿娘也是得了阿耶如此的盛宠,若不是你们这两个蠢货,说不得他日后还可成为我的助力!”
闻人书鸿闻言就道,“殿下此言差矣。那冯清现下是不足为虑,但是保不得那元安国可足为虑,况现下里也算是摆在了明面上,万一那元安国谋了殿下的性命呢?”
“你放肆!”冯骥听得此话呵斥道,又是焦头烂额,“现今也不是没有法子……冯清那边你们露了什么马脚不曾?”
闻人书鸿微微沉吟,“想来是未曾,若是露了马脚,现下里我岂是贬了官职那么简单?况我相信自个儿培养的死士,任务完成只有自杀的份,断不会有招供的功夫。”
冯骥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就好。如此,现下里唯一救你们的法子,只能请冯清到着圣人面前为你们转圜了。”
魏令行和闻人书鸿面面相觑,彼此间意味不明。闻人书鸿率先开口,“依我看,这倒是一个好机会。”
“什么好机会?”冯骥眉头微皱看向他,“莫不是又有了什么馊主意?”
闻人书鸿讪讪笑了,“自然不是。我说的这机会,正好可以试探试探那冯清对着太子你的态度如何……如今元家那头虽是元安国跟着殿下对着干的,但难保不是摆在明面上的。殿下可有想过,万一是冯清私下里授意……”
冯骥闻言,眸色微深,不置可否,“既这么着,你们就去办。不过你们是不适宜出面的,我记着令竹和令兰和他素日里也算是玩得好的,不妨让着他们去办。”
闻人书鸿和魏令行对视了一眼,同时叉手行礼道,“是。”
……
杜有衡正握着把折扇在街上闲逛,今儿个是自个儿出来的,因着方便,也就着了一身男子样式的胡服,当然,身后自然是跟着燕月九这个门神。
“阿兄,你说冯清会不会来?”
“谁知道呢?总归快些个完成了任务就是,说不得还能救了阿兄。”
“说的是。”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就往前走。
杜有衡正立在一个小摊子前面,手中把玩着一只白玉的玉佩,那摊主见杜有衡只顾把玩,就问道,“娘子可要这枚玉佩?”
杜有衡也不看他,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转身随意就道,“燕月九,付钱。”这步子自然就跟着刚才那两位郎君走了。
见着那两人进了永兴坊,杜有衡眸中的兴味更浓,她正愁无法跟着这两位魏家郎君接触,倒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倒是燕月九拉住了她,“你又是要去凑个什么热闹?”
杜有衡挣开了他的手,夸张翻了翻白眼,“你是知道的,我自来不白白凑热闹。”
有衡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