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才走到门口,徐晨立马把他一把拉了出来。
“走,回家。”
少年的眼睛如鹰鸠一般看了安岑一样,冷寂且傲寒。
安岑以眼色回复他,保证把蓝馆经营好。
大少之前就联系过安岑,说要暂时离开一下,回归时间不定,要她安排几个有能力的人来管理蓝馆。
今天就是交接的最后一步,大少答应和徐晨离开,应该是已经搞定一切了。
陈江跟在两人身后走着,他莫名回头看了一眼,这一家神秘的蓝馆,忽然看见二楼上的一个女孩子。
貌美惊人,让人观而忘我。
陈江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刚刚和女儿回家的小姑娘吗?
怎么现在在这里?
徐晨固执且笨拙地拉扯着少年:“你怎么会来这里?”
少年极力摆出项燃那副阳光温暖的脸,却有些东施效颦的感觉,怎么也模仿不出来。
“徐叔叔,我就是好奇。”
徐晨把他的手甩开:“好奇?好奇什么!那里会吃人的,你知道吗?”
徐晨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发火的人,对于项燃,他更是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重话。
可如今,徐晨确实是生气了。
少年笑了笑,却寒气十足:“徐叔叔,别生气啦,我回家啦。”
徐晨也感觉到了,眼前的人并不是项燃,可是也没有何倩的影子。
徐晨软了语气:“好,太晚了回去睡觉吧。”
陈江抓住项燃的手:“你们班同学是不是也在里面?”
少年看见这人,有些发愣,这世界上爱管闲事的人可真不少。
见少年不说话,陈江又问:“冯婷,冯婷是不是在里面?”
冯婷,这个名字让徐晨一激灵,这个不是那个阿谀奉承的冯市长的女儿吗?
他明白,冯婷能来,肯定是因为冯市长的原因,他不敢想象,这个蓝馆从最初小茶楼,已经发展成什么样子了。
徐晨看了看巍峨的蓝馆,仿佛看见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狂狮。
“陈医生,别管了,这不是我们小人物能管得了的事情。”徐晨冲陈江无力地摇摇头。
费络刚哄好依依睡下。
他看了看自己床头的闹钟,已经晚上十一点了,项燃怎么还没回来?
费络正要打一个电话给项燃,门口却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项燃?”
门开了。
“嗯,我回来了,”项燃便打呵欠边走进来,“困死我了。”
“依依睡着了没?”项燃问。
费络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间门门:“睡着了。”
项燃停在自己门口,与费络对视良久:“愣着干嘛,快先去暖床,我去洗漱。”
费络白净的脸染上一抹浅红,这话说的,有些惹火。
他抱着一床被子,走进了项燃的房间。
项燃的房间很干净,比自己的都还简洁,旧书摞在角落,有些老旧图书馆的味道。
费络拿起最上边的一本书,是初中的课本,数学对于项燃来说太过简单,这本数学课本干净极了。
“干嘛呢?”
费络被吓了一跳:“连个脚步声都没有吗?”
“这么大动静都没听见呀。”
身后的项燃满不在意地拖着拖鞋,一下子蹦到床上。
“这请假呀会上瘾,从前一次也没请过,觉得和老师请假就是罪过,这个缺口一旦打开啊,就一直想请。”项燃感慨着。
费络坐在床边:“我小时候也这么觉得,不过我们学校请假不太方便。”
“你不是在南城一中吗?随便找个破理由也能请吧。”
费络偏头看着他:“我和你说过我在哪里读书的吗?”
项燃翻身钻进被子里:“那天在篮球场啊,你说你十年前经过篮球场,看见别人欺负小孩子,不是南城一中学生,你经过这里干嘛?”
费络这才反应过来:“那是高中,我说的是更小的时候。”
“初中还是小学?”
费络也钻进了被子里:“都不是,我上的学校有点特殊。”
项燃想想也是,毕竟外国人啥的,应该得先学习好中文。
“你睡觉不解头发吗?”项燃提醒他。
费络愣了愣:“啊,解,你先睡吧,我还有点事情。”
项燃知道这些老师屁事挺多,也没有过多打听,背对着费络,闭上眼睛睡了。
费络没有什么事情,他只是在等着项燃睡着,这样他才安心点。
等到项燃呼吸逐渐平稳之后,费络刚下手机,准备睡觉。
“爸,我不去,我要上课。”
费络才闭上眼睛,就听见项燃低声说着话。
“爸,我不要回家,你不要带我离开学校,你看英语老师叫我回去上课了……”
项燃说得很急促,有些不清晰,仿佛被人拖着拽着一样。
费络忽然想起项燃曾经和他说的那件事。
十年前,项燃也有噩梦。
项燃忽然惊醒过来,大口大口喘气,他本来想骂一句脏话,但是看见一旁睡觉的费络,便闭了嘴。
费络下意识地装睡着。
项燃撑起半个身子,拿起床头边的那瓶矿泉水喝了一大口。
转头却看见费络的黄金色的脑袋,费络怎么没解头发啊。
头绳扎的的头发很短,轻轻一动似乎就能拿下来。
项燃伸出手,把费络的头绳拉了下来。
头发自然而然的散开。
费络一惊,捂着脑袋:“你干嘛呢?”
项燃甩了甩手上的头绳:“听说晚上扎头发睡觉容易脱发。”
费络换了姿势,小心翼翼把右耳压在枕头那侧,道了句:“快睡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