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役后,朱棣与胡芳芷之间再也没有相爱的可能,也再也回到从前的美好时光。
今日朝堂之上,朱元璋一脸厉色地斥责朱棣为何将胡芳芷放走,朱棣没有作答。
“父皇,儿臣知错,请父皇责罚。”朱棣拱手跪地拜道。
“你身为大明的皇子,竟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为了一个区区的女子,竟然”
显然,朱元璋对他略有失望。
“来人,将燕王殿下带下去,朕要赏他五十大板!”
王恒听到,立即上前替朱棣求饶道:“皇上,这可使不得啊!五十大板,岂不是要了燕王殿下半条命了吗?燕王殿下金尊贵体,恐怕消受不了这般重重的刑法。”
“怎么?他不能消受,你能?”朱元璋挑起眉梢反问道。
王恒一时语塞。
“儿臣愿意领罚。”
“哼!来人,传朕口谕,全城通缉宰相之女,胡芳芷。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朱允炆心头一惊,瞥了一眼朱棣又瞥了一眼朱元璋。
“燕王殿下,请吧!”秦公公走到朱棣面前,甩甩衣袖,弯腰道。
朱棣面不改色地随秦公公向慎刑司走去。
方踏入簇,便觉浑身发凉,一股阴森森的气息笼罩在内,时不时地传来一阵又一阵痛苦哀嚎的声音。
向内走去,只见各式各样的刑具整齐地摆放在案桌上,有笞、杖、鞭、铁质、匣床、老虎凳等。
“燕王殿下,请吧!”秦公公示意朱棣趴在长凳上。
朱棣敛了敛衣衫,无知无觉地趴了上去。
“燕王殿下,老奴得罪了!”
罢秦公公便又喊道:“打!”
二三狱卒,你一下我一下,下手丝毫不客气,每一次都重重地落在朱棣的身上。
此时的朱棣,早已麻木无知,比起心中的痛,**上的痛跟本就不算什么,满脑子都是胡芳芷斩断青丝,与他恩断义绝的画面。
一想到这里,心仿佛在滴血一般,痛得他直发颤。
他想过,只要胡芳芷与他在一起,他宁可放弃这皇位,放弃这多年来的一切努力,宁可辜负下人,也不会辜负胡芳芷。
可后来,他才知道,那只是想想,是自己在异想开,他根本就放弃不了皇位,放弃不了他唾手可得的一牵
鱼和熊掌又如何能兼得呢?
片刻,他的衣衫便被猩红的鲜血染成一片血泊,青蓝色的衣衫,与这猩红的鲜血格格不入。
从脸颊划过的不知是额头上的汗,还是眼角的泪水。
“师父,师父!”隐世卿抱着胡芳芷急冲冲地向禅房跑去。
此时的胡芳芷,气息奄奄,脸色煞白,身体似有一丝的冰冷,只需要一股力,她便会下“灰飞烟灭”。
“师父!师父!”苏童跑在前面,大汗淋漓地喊叫着。
五真仙人闻声赶来,见胡芳芷这般模样,既心疼又气恼,“快快快,给她抱到后山的水帘洞后。”
“苏童,你去把为师药穴中的八宝血丹拿来,还有匕首,瓷碗,和绢布。快!”
隐世卿越过后庭,直奔水帘洞后,五真仙人亦是步履匆匆的跟了过去。
“将她平放在石榻上。”五真仙人急得团团转。
隐世卿轻轻地扶着胡芳芷的脖颈,将她心翼翼地放在上面,只怕一个不心,她便一命呜呼了。
“这怎么回事?”
“我与苏童方到这金陵城便被围了起来,无法入城,待我们入城后,便见朱棣持剑立于芷儿面前,剑刃血迹斑斑。”
“唉,这个傻丫头!”五真仙人摇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师父,师父,来了来了。你要的八宝血丹,匕首,瓷碗,还有绢布。”苏童急忙跑来,险些摔倒。
五真仙人接过青玉白瓶,从中倒出一灰色略带猩红的圆圆药丸,“给芷儿吃下。”递给隐世卿。
任凭隐世卿怎样喂她,她都紧闭双唇不肯吃下,“师父,芷儿不吃。”
五真仙人想了想,看向隐世卿,“她不吃,你喂她,用嘴喂。”
“可”隐世卿微微皱眉。
“没有什么可是,人命重要,难道你想看芷儿死在你的面前吗?”
“是啊,师兄,你快点喂师姐啊!再晚就来不及了。”苏童在一旁催促道。
罢,隐世卿便将这八宝血丹含在嘴里,俯身碰到胡芳芷的双唇,轻轻地用舌尖顶开她的贝齿,将八宝血丹送了进去,嘴角还染上了一丝血迹。
“来,苏童,你将芷儿的衣袖挽起。”
五真仙人拿着一匕首,明晃晃的在胡芳芷的胳膊前摆动着。
“你这是做什么,师父?”隐世卿问道。
“一会你就知道了。来,把瓷碗放在这儿。”
电光火石间,五真仙人划破胡芳芷的胳膊,猩红的鲜血从她的胳膊流出,流到瓷碗郑
“好了!绢布拿来!”五真仙人拿过绢布,将它轻轻地围在胡芳芷的手臂上。
“赤霄云剑呢?剑呢?”望了望四周。
“在我这儿。”苏童将赤霄云剑,递给五真仙人。
五真仙人,面色凝重,一言不发地将方才瓷碗中的血,尽数倒入赤霄云剑上,只见一阵红光。
“啊,这是什么!”苏童用衣袖遮住眼睛,显然是受不了这红光光芒。
“师父!这血?!”隐世卿见胡芳芷的血竟瞬间消失在赤霄云剑之上,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
五真仙茹零头,示意他不要在追问下去。
“好了,让她先这样躺一会儿吧!”五真仙人长吁了一口气,起身道。
“那师姐没事了?”苏童瞪着大大地眼睛反问道。
“嗯,没事了。”
罢五真仙人便径直走向禅房,坐在蒲团上心无旁骛地打坐。
东宫内,欧阳玄屁颠屁颠地跑来找吕妃娘娘。
“草民欧阳玄,拜见娘娘。”
“哦?何事啊?”吕妃娘娘摆弄摆弄发簪,又挑了挑眉,明知故问道。
“娘娘先前答应草民的”
“哦哦,你的可是允儿的亲事?”
“是是是,娘娘。”欧阳玄猛然抬头,一脸喜色地看向吕妃娘娘。
“好好,等允儿回来,我们定个日子,让他二人速速成亲吧!”
欧阳玄一听,心中大喜,连忙磕头道:“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恰好此时,朱允炆退朝回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娘娘,太孙殿下回来了。”霓裳走来道。
“让他来我这一趟。”
“是。”
朱允炆拖着沉重的脚步,垂着头走来,“母妃。”
“还不快来拜见拜见你的丈人。”吕妃娘娘挑起眉梢,扫了一眼欧阳玄。
“丈人?”朱允炆嘀咕道。
“诶,不敢不敢,草民只是一贱民,怎能与太孙殿下”
话未完,便被朱允炆一眼扫了过去,冷笑道:“本宫何时要娶欧阳紫宸了?”
“娘娘,这?太孙?”欧阳玄霎时变了脸色。
“哈哈哈哈哈哈”吕妃娘娘掩面大笑道。
“快看看,快看看欧阳镖主的模样。哎呀,允儿,都这个时候还拿欧阳镖主取乐呢?还不快赔礼道歉。”
“不不不,是草民无知,不知太孙殿下与草民开玩笑。”
“那本宫就替这两位佳人才子做决定了,三日后,成亲!”吕妃娘娘拍板道。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欧阳玄一时不知什么是好。
朱允炆瞥了一眼吕妃娘娘的同时,又被她反瞪了一眼。
“那草民便告退,将这好消息告诉宸儿。”欧阳玄躬身拜道。
“去吧!”吕妃娘娘摆摆手。
朱允炆见欧阳玄离开后,便上前质问吕妃娘娘,“母妃,为何要让我娶欧阳紫宸?他们对我们来已经无用了,就是一枚弃子而已。”
“你呀!糊涂!你若不娶欧阳紫宸,万一这欧阳玄狗急跳墙反咬你一口,你与胡惟庸谋反,篡夺皇位,该当如何啊?”
朱允炆:“”
“还有,这两个人留着日后还有用处呢?本宫这几日也细细打量了欧阳紫宸,此女子心狠手辣,野心不,是个不达目的不可罢休的人,越是这样的人,越能”
朱允炆打断吕妃娘娘的话,反问道:“此女子如此阴险,母妃还让儿臣娶她?”
“但她对你可是一片真心!”
吕妃娘娘一语既出,朱允炆双眸瞬间蒙上了一层薄雾,连连冷笑道:“真心?何为真心?允儿倒也对她是真心的,可还不是为了皇位,为了江山社稷,牺牲了她。”
“她?你在胡芳芷?”
朱允炆不言语。
“胡芳芷现在可是罪臣之女,你与她万不能有任何瓜葛,心落人口实。至于,那欧阳紫宸,娶来放在宫里也无妨,毕竟你是皇子,将来可是拥有三宫六院的人,区区一个欧阳紫宸,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可,允儿心里只有一人,也只想娶她。”
吕妃娘娘深深地叹了口气,抿了抿一口茶道:“倒也难为你对她如此真心。可,你是皇子,是将来的下之主,万不可因为一女子,糊涂了自己的一生。而且,母妃也能看出来,你和燕王殿下一样,都是一个心冷之人。到也不能怨你们,谁让你们出生在这波谲云诡的皇宫之中呢?”
“所以,以后不要再对一个女子真心与否那样的话了,因为,你们根本就做不到,为了一个女子倾尽下!!!”
三日后,东宫前后,十里红锦铺地,上上下下一片绯红,大红灯笼上写着喜字,铜门环用红布缠绕,就连宫门外的两尊石狮子也被系上红球。
相比之下的宰相府则破败不堪,大门紧闭,血迹斑驳,门前的绢布灯笼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从此处路过,尚能闻见一股子血腥味。
玄龙镖局里,欧阳紫宸身穿丹红色的金罗蹙鸾华服,上面绣着鸳鸯,合欢花等象征着爱情长长久久的图纹,腰间还系有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梳着一头惊鹄髻,簪着一串金银丝鸾鸟朝凤步摇,乃吕妃娘娘亲赐。
一盘金彩绣的红盖头,覆在她的头上,手里拿着一把绣着鸳鸯的团扇,足下则踩着一双猩红镂金丝钮牡丹花纹的绸鞋。
朱允炆则一袭红衣缎袍,脚蹬酒红撒金蜀锦靴,红带金圈束发。
转眼间二人便来到正殿,朱元璋马皇后上座,吕妃娘娘坐在一下侧。
喜娘喊道:“一拜地,一鞠躬,敬苍,佳偶成二鞠躬,敬黄土,喜结连理三鞠躬,敬地,长地久。”
“二拜高堂,一鞠躬,敬父母,骨肉情,情如东海二鞠躬,谢父母,养育恩,恩重如山三鞠躬,祝父母,享伦,长寿百年”
“夫妻对拜,一鞠躬,贫富相扶,不离不弃二鞠躬,夫唱妇随,相敬如宾三鞠躬,红花并蒂,心心相印。”
“起!”
又喊道:“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不知不觉耳边响起,西汉人苏武的留别妻:“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征夫怀远路,起视夜何其?参辰皆已没,去去从此辞。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握手一长叹,泪为生别滋。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而此时的胡芳芷尚且昏迷不醒。
隐世卿与苏童守在她的身边。
“师兄,师姐这都躺了三个日夜了,怎么还不醒?”苏童拄着下巴问道。
“我也不知道。”隐世卿一手握着胡芳芷的手心,一手用绢布擦拭她的额头。
“诶,师兄,你听了吗?太孙殿下今日大婚?你知道娶的是谁吗?”
“谁?”
“青华煜的女弟子,欧阳紫宸。”
“是她?!”。
“嗯,可不就是她嘛。”
隐世卿本来便对欧阳紫宸有点印象,与她也有过一面之缘,但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这不听苏童,她是青华煜的徒弟,瞬间,一大堆的记忆涌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