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桌席的人群瞬间寂静下来,下一秒,数道嘶声力竭的惊吓声骤然响彻开来,坐在那些死去的人旁边的客人吓得跌倒在地,脸上写满惊恐,疯狂蹬动脚步往后移,直接将桌椅撞翻。
与此同时,其他的客人也被刺耳的惊叫声吸引过去。
他们看到有人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顿时意识到有人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好端端的死人了?”
“你们快看,庭外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
……
嘈杂的议论声响成一片,同时,粱泽也注意到情况的不对劲。
不知什么时候,前庭拱门外的廊道,已经变得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一丝的光亮,仿佛光线都被吞噬、腐蚀一般。
众人身边的光线也是迅速暗淡下来,似乎即将要陷入黑夜一样。
墙壁像是被黑暗吞噬一般,如同潮水似的,朝着举行婚宴的前庭蔓延而来,离开前庭的廊道已经被黑暗吞噬。
粱泽身边的墙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老化起来,墙皮发黑、翻卷,斑驳带斑的墙皮掉落在地,桌凳开始老化、腐烂,桌席上的酒菜弥漫着一股腐臭、糜烂的刺鼻气味。
最重要的是,在圆弧拱门的黑暗当中,能够隐约看到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老人在里面走动。
他的皮肤惨白,面容似曾相似,灰白、空洞的眼睛看不到丝毫的神采,他似乎在寻找什么,脑袋像被钉在脖子上,动作僵硬且木讷,随着身体转动脑袋,环顾四周。
最终,眼睛直勾勾地盯向粱泽,令人感到心悸。
“人呢?梁府的人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闹出人命了,赶紧去报官啊。”
“慢着,我怎么感觉那个老人有点眼熟,他不是前天在河道淹死的人吗?这,这还活着?”
……
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匪夷所思起来,一时间也没有人敢随意走动,也没有人离开。
离开前庭的廊道已经被黑暗完全充斥起来,逸散出浓郁的诡异以及不详,没有人胆敢前去探索。
就在粱泽心底一阵焦灼以及不安的时候,他看到前方的一位姑娘居然将手中的信笺打开,要将里面的画像取出来。
“不要将信笺打开!”
现在的粱泽基本可以笃定,死去的人基本是跟这个信笺有关,突兀出现的信笺是所有诡异事件引发的开端。
但粱泽刚把话说完,那位姑娘便已经把信笺打开,将里面的画像取出来。
“公子,你刚才说……”
这位取出画像的姑娘还未问完,她的身体宛如触雷般一震,脑袋竟然以一百八十度旋转过来,发出清脆的骨骼崩裂声。
脑袋的面孔对着圆弧拱门处,身体面对着众人,缓步后退,以这种诡异、惊悚的方式走到拱门前,进入黑暗中,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也看不清她的身影,仿佛被黑暗吞噬一般,凭空消失不见。
无尽的黑暗仿佛受到刺激一般,如同翻滚的漆黑雾霾,朝着会议室涌来,将所触碰的一切都腐蚀、老化。
“啊——”
数道凄厉的尖叫声在婚宴席上骤然响彻开来,在场的大多数是身份高贵、尊崇的人。
见到如此诡异的一幕,众人身上出现各种惊恐、害怕以及崩溃的表情,甚至有的人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起不来,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粱泽的脸色一阵难看,此刻他已经完全确定自己是撞鬼了!
“大家快跑!”
粱泽喊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朝着离开前庭的廊道冲进去。
即使前方是一片未知的黑暗,也比呆在这个遍布危险的地方安全。
见到粱泽的举动,其他人也是豁然醒悟,连忙快步跟上去。
长条廊道一片漆黑,入眼便是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到一丝的光亮,更别说看到看清楚行走的道路。
墙壁、地板都被黑暗腐蚀,斑驳、发黑的墙壁,还夹带着些许滑腻、冰凉的青苔,浓烈的腐烂气息扑鼻而来。
更何况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供给照亮的工具,他只能沿着栏杆缓步前行。
“有没有人知道离开梁府的路径?”
粱泽刚冲进这条廊道没有多久的时间,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于是喊了一句。
他继续走了几步,但很快便发现了不对劲。
他的后方并没有传来任何回应,甚至整条寂静的廊道,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以及呼吸声。
粱泽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小,似乎在远离粱泽,甚至可以说,仿佛所有人都凭空消失了一样。
身后的脚步声,已经消失不见。
粱泽的眼神一下子变得警惕下来,他压低声音呼喊道:“有人在吗?”
他的声音宛如石头坠入一潭死水,溅不起一丝水花,周围死一般的沉寂,似乎连声音都阻隔起来。
黑暗阻隔了粱泽的视野,令他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就在这时,一只惨白的手掌忽然从黑暗伸出,一把抓住粱泽的手腕,粱泽顿时一惊。
“不要出声,跟我来。”
朦胧的黑暗当中,粱泽只能隐约看出这是一个人影,但并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而且此人体型较为高大,而且他的脑子歪在一边,整个人的动作看起来显得极其诡异。
最令粱泽感到奇怪的是,此人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掌异常冰冷,像是一块冰。
不过此时情况紧急,粱泽也没有在意,反而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粱泽朝着此人身后望去,也没有看到任何身影,也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
“不知道。”这人回了一句便将粱泽的手腕松开,沿着廊道的栏杆前行。
他的脚步声非常小,甚至可以说是听不见。
“今日的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我们先赶紧离开梁府去报官,至于其他人,只能祈祷他们能够安然存活下来。”
一想到刚才发生在婚宴上那惊悚且血腥的一幕,粱泽现在依旧感到有些心惊胆战。
走在粱泽前方的人影并没有说话,而是一直顺着廊道前行,足足行走了三十多尺长的路径后才停了下来。
“右边的路不能走,我们走左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