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的画像,粱泽感受到心里头一阵发麻。
他才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的时间,对这个世界并非完全熟悉,更何况当前发生如此诡异的一幕,令他心生退却之心,想要赶紧离开这个梁府。
粱泽连忙将画像丢掉,打算起身离开的时候,一道欢呼声从圆弧拱门外传来。
“新郎、新娘到!”
桌席上的众人纷纷站起来,看向圆弧拱门处的目光尽是期待以及好奇。
“听说粱泽公子娶妻之人乃是殷家的二小姐。”
“殷家二小姐自幼体弱多病,常年呆在闺房,极少外出,除了自家亲人,几乎没有外人看过她的模样,也不知道她的相貌如何?”
“即使殷姑娘的相貌如何,这婚事也不能忤逆,听说这是梁府和殷府太姥爷相互定下来的婚约,谁敢反悔?这不是找死吗?”
……
两位穿着红庆礼服的花童拿着花篮从拱门外走进来,一边蹦跳着,一边将花篮里面的花瓣洒向天空,飞舞的花瓣落在这对新婚夫妇的身上。
凤冠霞帔,纤细柳腰被红娟带束起,宽大的衣袖下伸出森白的玉指,一袭染着天边云霞的嫣红嫁衣,点缀着米粒般的珠子的喜帕将她的面容遮掩,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微浮动。
但当粱泽将目光落在新娘旁边的新郎身上的时候,他整个人的眼珠子当即一突,一股莫名的阴冷之感涌遍全身,头皮瞬间炸开。
眼前之人的模样居然跟自己一模一样,就连眼角处的泪痣也是如此,怪不得此人的名字跟自己一样。
“王老爷,这个新郎的相貌好像跟我是一模一样的。”粱泽说话的语气都变得颤抖起来。
王老爷瞥了粱泽一眼,眼神一阵无语:“梁公子,老夫又不是瞎子,你跟粱泽公子相貌根本搭不到一边去,你跟粱泽公子只不过是同姓而已,难不成你还想在此处认祖归宗?”
粱泽的瞳孔骤然紧缩,紧盯着王老爷,似乎想从他的嘴里得出答案,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什么?我跟这个新郎的相貌不一样?”
这时,跟粱泽同席的其余人也是看不过去,纷纷劝说道:“梁公子,虽说你跟梁府是同姓,但也不要这般胡闹,小心丢了性命。
如果你是看上殷姑娘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殷姑娘身出名门世家,家中父亲还是当地官宦,不是你能够配得上的。”
似乎注意到粱泽的目光,那个跟粱泽同名同姓的新郎居然转过脑袋,看向粱泽。
粱泽脑袋当即变得一片空白,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一样。
“不是人,这家伙绝对不是人!”
惨白的肤色,眼睛看不到丝毫的光彩,空白、灰寂,面部的神情僵硬,不像一个活人,也不像一个死人,更像是一只鬼!给粱泽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然而,对于这个新郎的情况,其他人似乎没有感觉一样,还在有模有样的送上祝福以及庆贺。
没有过多的犹豫,粱泽起身就快步离开,即使是王老爷的呼唤,粱泽也没有打算回应。
“聊斋志异吗?还是说,闹鬼了?”
来不及多想,粱泽打算先离开这个诡异的梁府再说。
穿过圆弧拱门,经过长长的廊道,就在粱泽正准备走出前庭的时候,两名身穿简陋布衣的护卫拦在粱泽的面前。
“什么?婚宴没有结束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外出离开?”粱泽心底一阵焦急,但也知道不好大喊大叫,他按捺住内心的焦躁,继续缓声道,
“我是梁府的客人,这就是你们对待客人的态度吗?如果让梁府的管事知道,你们可知道什么后果?”
对于粱泽的警告,两位护卫神情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而是举起右手,朝着正房的方向指去:“这是我们家老爷定的规矩,我们仅是服从而已,如果你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话,尽管去找我们老爷谈聊。”
粱泽的目光忽然一震,心悸的阴冷忽然涌遍全身,下意识偏过视线,语气都有些颤抖起来:“那好,请,请问茅厕在哪里,我想去一趟茅厕。”
“走过这条廊道,左拐便是。”
“多谢。”
粱泽头也不回的朝着护卫所指的方向而去,眼底涌现出浓厚的惊恐、骇然之色。
尸斑,他在护卫举起手的那一刻看到了手臂上的尸斑!
只有死人的尸体才会出现尸斑,而护卫一个活人的身上怎么会出现尸斑?死人还会讲话?
那便只有一个证明,那人是鬼!
梁府的鬼,不止一个!
“这个梁府果然是闹鬼了,我必须赶紧离开才行。”虽说粱泽是一名唯物主义者,但眼前所发生的诡异事件令他心生迫切之意,想要赶紧离开梁府。
顺着护卫所说的路径行走,粱泽很快便看到一个用简陋木桩以茅草搭建而成的茅厕,但粱泽此行的目标并非是茅厕。
茅厕一般都是建在墙角边,能够看到一堵足有六尺多高的墙壁伫立在粱泽的前方。
墙壁并不高,粱泽蓄力一跃,两只手扒拉在墙顶上,脚尖在墙壁上蹬了好几下,直接一个翻身,越过了这堵墙。
“我走的方向明明跟前庭的方向相反,但为什么……”
但眼前这一幕,则是令粱泽直接呆滞在原地。
这里依旧是熟悉的梁府前庭,是婚宴的摆酒席的地方,喧闹、碰杯声在耳边回荡。
即使粱泽按照反方向走动,依旧回到原来的地方。
同时,一张宣纸从从粱泽的袖口飘落在地,展现出一副画像。
画像的图案跟之前从信笺取出的画像一模一样,是那个已经死去的老人画像。
“喂喂,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我离开婚宴之前,已经将画像丢掉了,画像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身上?”
粱泽紧盯着地面上的画像,下意识后退一步,他感觉手脚冰凉,恐惧从四面八方涌来。
此时,不仅仅是粱泽,就连其他人也在此刻收到了信笺。
数个信笺宛如落叶般从天边飘落,准确落在每个人的手中。
“这是什么?”
有些人感到好奇,下意识将信笺打开,一副画像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当他们看到画像上的老人图案,不知为何,心脏一直“扑通扑通”的狂跳,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
一股诡异的阴冷笼罩在他们的身上,令其瞬间失去身体的掌控权,脑袋活生生地往后扭转一百八十度,“咔嚓”一声。
眼底的神色逐渐暗淡下来,脖子一歪,尸体从长条木椅上滑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