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晨的天,雾蒙蒙的深蓝。
偏远在十环路外的,是密密麻麻低薪阶级居住的楼房,比起精英区其余地方,真可谓是脏乱差到了极点。
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属于精英人,是一般区和野区可望不可即的身份。
九点才会上班,五点的现在,道路静悄悄。
邢守赟翻了个身,迷糊的他只觉得怀里有点暖,有点软,以为是被子,就多抱了几下,最后直接抬腿压在上面。
就这样,时间经过了十秒,他忽然睁开眼,鼻子蹙了蹙,淡淡的香味从下巴传来。
他目眦欲裂,熟练的敲开床头灯,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极其狭小的空间。
他,竟然回家了!
这下,可把他吓了个够呛,立马坐起身。
耳朵嗡嗡地响,心脏咚咚地跳。
怀里的捷克看到主人醒来,便将灰黑色的大脑壳凑过去,左嗅嗅,右闻闻。
不等邢守赟回过神来,只有一米五高的房门开了,尚贤弯着腰跨进来:“哦,你醒了?”
“你!”邢守赟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颤抖的手指指着尚贤,“你……”
“我?”尚贤将买来的早餐放在床头柜上,还十分亲切地摸着捷克。
捷克半眯着眼吐舌头。
捷克是名贵狼犬,十分忠诚。
但昨晚上初次见尚贤,捷克并没有表现出排他的攻击性,反而温顺得不像话。
邢守赟被这一幕惊掉了下巴,他的捷克什么时候成乖宝宝了?
他依旧忘不了捷克刚刚满三个月时,把一个人追的满街跑,最后还把人给咬伤的恶性事件。
攻击力极强,排他性更强。
看着邢守赟一脸的错愕,尚贤取出一罐豆浆打开盖子:“呶,喝了咱们去上学。”
“也不知道尚贤姐和姐夫发展的怎么样了,一夜过去了,应该有进展吧。”
六点,还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田螺一直想这事儿。
越想,越激动。
恨不得咬住被子大叫一声,当然,她也是这样做了。
很快就白天了,校园旁边的酒吧换上了诊所的牌子。
站在昏暗中的李舒彦,任凭清冷的风吹拂面颊。
没有人情味的眸子缓缓抬起,面无表情。
马路边的参天大树,被风吹落一滴露水,巧妙地打在他的眉心处,眉头蜻蜓点水般一蹙,转身进了诊所。
来到卧室的洗手间,取过人皮面具,贴合在脸上。
垂下的大手,骨骼刚好触碰在桌沿,桌面上放着一张便利贴。
上面写了一个名字“徐费”。
他将便利贴站在白板上,从醉酒的徐伊那里打听到了关于她爹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相信lpha会感兴趣。
亲手杀不了人,那就让他借刀杀人。
暗淡的灯光下,李舒彦冲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
深邃的眉眼因为遮光的原因,乍眼一看,似是诡异骷髅。
右手腕上,十五颗佛珠随着他拿出手机的动作,碰砸出清脆的响声。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
在邢守赟的逼问下,尚贤可怜兮兮地交代了昨晚上发生的一切。搜读电子书sux
邢守赟有些懵:“我真的给你说我家地址了?”
“哦。”尚贤点点头。
此刻,她端坐在床边,而衣领却被邢守赟揪住动弹不得,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看到尚贤肯定,邢守赟哀嚎一声,头疼地抱住脑袋,蹲在地上。
尚贤身子微微前倾,想要拍拍他的胳膊,可邢守赟却站起了身,指向门口:“你给我出去!”
“不要嘛,一会儿咱们一起上学。”尚贤厚脸皮地说罢,还冲他灿烂一笑。
“别给我嬉皮笑脸。”邢守赟指着尚贤警告。
尚贤当即抿直嘴巴,冲他眨三下眼。
这媚眼抛的,邢守赟有些吃不住,他收回目光,可指尖依旧指着尚贤:“那个,这件事情咱们保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是让第三个人知道我住在这里,小心我打你!”
“啊哦!”尚贤本能地叫了声。
“怎么,真的有第三个人知道?”邢守赟不淡定了。
尚贤怯生生地点头:“小田螺也知道,昨晚是我和她把你抬到这里的。”
“你!”
“嗡嗡”
邢守赟看向尚贤,尚贤掏出手机打开一看,脸色有点古怪。
拿起旁边的书包就往门外冲,离开之际抓住邢守赟的胳膊:“今天一起上不了学了,改天吧。”
说罢,“砰!”的一声,门关住了。
打车来到校门口的尚贤,一步不敢停留地跑进诊所,却愣住了。
“尚贤姐?”田螺有些意外,又看看门外,没有姐夫。
尚贤的脸色有些白,她看了眼李舒彦后问田螺:“你在这里做什么?”
“哦,我头有点痛,就买点药。”
“学校不是有医务室吗?”
“那个……医务室治疗头疼的药断货了……”越说,声音越小。
听得出,是她在撒谎。
李舒彦拿出药盒放在柜台:“二十三元。”
“哦。”田螺忙网络支付,可李舒彦却说只收现金。
没办法,田螺只能支付现金。
拿了药,田螺准备和尚贤一起离开,哪知尚贤直勾勾盯着李舒彦:“田螺,你先回去,我这里有点事情要做。”
田螺十九岁,已经成人,怎会看不出尚贤眼里的敌意。
尚贤姐,和地狱哥哥有过节?
诊所内的空气闷得慌,她点点头后小跑离开了。
尚贤这才走到门口侧视,确认田螺进了校门后,按下玻璃门外的防盗门。
这下,再也没有人能进来了。
“你这是做什么?”李舒彦问。
防盗门让诊所有些昏暗,但尚贤的视力昼夜不分,一样明亮。
“你,就是他,对么?”
清冷的口吻,从甜美外表的女孩口中发出,有些格格不入。
李舒彦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头拿起抹布擦拭柜台。
见他不回应,尚贤掏出手机,打开刚才收到的信息放在李舒彦手旁:“看内容,是不是似曾相识。”
李舒彦手微微一顿,视线从屏幕上掠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老套的陈词,你该庆幸我没有将你抓进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