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苏:“只是游历到此,想体验一下民间生活而已。”
不正眼看檀莘,玄苏假意顺着胖虎的毛,胖虎也很配合,只是睡觉,没给他捣乱。
“游历……那不知,三荩国师……可有陪同?”
果然,这目标还是苏珈珈,风月国之所以屈尊第二,就是因为苏珈珈,从前,风月国才是各国之首,后来苏珈珈出现了,熙极国的份量才猛然增大。
玄苏记得,风月国是派过暗卫刺杀苏珈珈的,只是每次都被苏珈珈轻松的收拾掉了,那时候,三荩院每都要抬出一堆人,依次给各国送去。
慢慢的,也就消停了,不过那也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当时风月国的女皇,应该还不是檀莘。
现在这代人,都很推崇苏珈珈,如果,神是虚无缥缈的存在,那么苏珈珈,就是人界至强!
玄苏没有回话,也算是给了檀莘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现在苏珈珈不在,但檀英都知道他与苏珈珈关系密切,堂堂风月国女皇,知道的应该更多。
她大概会猜苏珈珈是在的,因而会忌惮苏珈珈,从而忌惮玄苏。
又借了苏珈珈的势,玄苏却没觉得不好意思,抱起胖虎,道:“本王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告辞。”
他这样子,轻狂傲慢,没有给檀莘留下脸面。
檀莘却突然道:“你是不是受伤了,可要紧?不如传御医来瞧瞧。”
玄苏迈出去的脚停住,不解的看向檀莘。
却见檀莘手里攥着沾满血渍的手帕,一副关心的模样,眼色里透着柔情,见玄苏看她,还稍稍躲闪,貌有娇羞之意。
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她对玄苏有多关心,有多情真意牵
玄苏笑了一下,道:“昨夜看苏珈珈洗澡,有些上火,不碍事。”
完便转身走了,留下气急败坏的檀莘,将手帕攥得极紧。
呵,那手帕分明是早就看见聊,只是知道苏珈珈在,就故作关心,还妄想用美人计,怕是对自己容貌有什么误解。
此番把苏珈珈拖出来当挡箭牌,的时候,只是为了断了檀莘的念想,回过神来,却有些后悔,万一传出去了怎么办……
玄苏白皙的脸颊绯红。
起来,苏珈珈洗澡的时候是什么样?玄苏想象了一下,一下脸红到了脖子根,脑子里还在想:如果有机会,倒是可以去瞻仰一下苏珈珈洗澡的风姿,就不算是谎了。
“不行!我的思想不能这么龌龊!”
玄苏坚定的道,手上还不自觉拍了一掌。
“偶操,玄苏你干嘛!”
胖虎吃痛得喊道,玄苏这才发觉手上抱着胖虎,他刚刚那一掌,正好拍在它脑袋上,毛发都陷进去不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怕这位大爷发飙,玄苏赶忙温柔的抚摸胖虎,哄了好久胖虎才作罢。
月光如斑点,在玄苏脸上游离,黑夜里,层层的树叶如同海浪,在进退间来回晃荡,院子里静悄悄的,只听得到胖虎的呼噜声。
庭院里摆了三张摇椅,胖虎占了一张,玄苏占了一张,还空了一张。
每到这个时候,玄苏还是会觉得有点寂寞。对月长愁,也不知道万渊谷那边,看不看得见月亮。
且以明月寄相思,玄苏现在算是懂了这其中涵意了。
“哈啊!”
胖虎打了个哈欠,眯了一眼玄苏,扭着大屁股下了摇椅,轻车驾熟的钻到药圃里,摘了一棵药草,囫囵吞枣般咽下。
又回到摇椅上,准备继续它的美梦。
玄苏闲的无聊,又睡不着,便找话题聊:“胖虎,这药草真这么有用?”
胖虎懒懒的回答道:“刚刚那株萤森草,抵十年修灵。”
十年!这么优秀?普通人至多也就活百年,十株草就是一个人生。胖虎可是把这草当零嘴吃的,不知吃了多少人生了。
不过转念一想,灵兽类的寿命远比人类长的多,他们的十年,占生命的比重也没那么重。
玄苏感叹道:“灵兽活的真久啊。”
有多少人为了延长寿命,寻遍名医,尝遍百草,都没法多活一年。可灵兽却完全不用担心,除了非正常死亡,寿命都是以百年为基数。
胖虎抬了抬眼皮,道:“可还是有灵兽想要变成人。”
玄苏知道它的是谁。起来,他只是大概猜到了,却不知道为什么。
玄苏问道:“你,做灵兽这么好,为什么会想变成人?”
“不是所有的灵兽都像本大爷一样聪明,可能是它们太笨了。”
玄苏笑了笑,这话糙理不糙。胖虎是上的宠儿,得独厚,出生便伴有强大的灵力和灵智,但大多数兽类只能通过积年累月的修炼,才能使自己强大。
还要得到某些机缘,才会开启灵智。且后开的灵智,最高只能如孩童,若还想增强灵智,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幻化成人,其修为则重头来过。
且,由灵兽幻化而来的人,本身就是一个宝贝,它们的血肉,属于地灵气,有固本培元的功效,很容易被人盯上,当作药材使用。
多么不公啊,修灵几百载,只为换的一个人身,而人生来却有躯体。
这些都是玄苏后来从古籍上了解到的,由此,他也知道了令狄的真实身份。
不由得开口道:“有点想令狄了。”
胖虎的眉骨高低不同,大眼眼的看着玄苏,道:“你是不是发春了。”
玄苏受不了它,一拳就打到了胖虎头上。受了击的胖虎怎么会罢休,整个身子腾地立起,但其实趴着和立起没什么区别。
按人类的标准来算,就是身高和腿没关系。
知道它又要发作,玄苏淡定的折了一颗草,在它面前挑逗着,胖虎便失去了攻击的意识,追逐着草尖。
玄苏看胖虎身上的肉随着它的跳跃而浮动,一会上一会下的,颇为有趣,忍不住大笑起来。
“熙王好兴致,夜半赏月逗猫。”
檀英的声音在院口响起,玄苏闻声看去。
“阁主也好雅兴,半夜闯人私宅。”
玄苏放下草,头枕着双手,翘着二郎腿,似乎并不诧异檀英的到来。
“门又没关,如何算闯?”
原来是又忘了关门。
檀英还是持着烟管,神情淡淡的,在空的那张摇椅上坐下,也仰着头看着,半不话。
玄苏打破了沉默:“这么晚来,不会是来我这院子里看月亮的吧。”
檀英抽了口烟,嘴里吐出云雾,遮了她半边的脸。
“来跟你谈谈下一步。”
玄苏顿了顿,坐起,稍稍正色道:“谈下一步之前,我想知道整个事情的原委。”
他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至少要让他清楚,要做的是什么事,要找的是什么人,免得日后发现做了不该做的事,找了不该找的人。
也许是玄苏的错觉,檀英的眼里分明闪过一丝黯然,但很快被凌厉取代。
“我是上一任女皇。”
她的极其平淡,好似再“我今吃了饭”一样的家常,却让玄苏微微一愣,上一任女皇?现在却在烟花柳巷当个老板,这落差有点大。
“但我做了一个人生中最错误的决定。差点毁了这个国家。”
“五年前,我让一个人留在了宫里。”
到这里,檀英停住了,抽了一口烟,而后深吐,顿时烟雾缭绕,迷乱了满庭夜色。
借着这看不清的迷雾,叹着深沉而遥远的气息。
玄苏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等待。
檀英递出一张纸,玄苏接过然后将信展开,月光下,一行扭扭歪歪的字跳入玄苏眼中,这字写的真的丑,一行不平,一竖不直,每个字都透着过多的劲,纸张的背面都被沁湿了。
笔法如孩童,笔力却是成人,这人是有多文盲,才能写出这样的字来。
玄苏努力辨认着这字,依稀看出纸上写的是:檀英,我心悦于你。
这话的奇怪,若写字的人就是檀英要找的人,两人岂不是有一段感情纠葛?可根据檀英所,她与这人关系并不好,貌似要找他麻烦。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后来因爱生恨,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他心悦于你。”
闻言,檀英嘲讽似的笑了笑。
“心悦?呵呵,这是他最大的谎言。”也是我最大的谎言……
后面这句檀英没有出口,凄伤之感终于抑制不住,尽数凝在眼睛里,檀英抬头看着月亮,眸中的水光比月光还要亮眼。
玄苏真不知道怎么抚慰女子的心灵,话到嘴边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之词也酝酿不出。他一向自诩聪明,但遇到这种事,什么聪明也使不出来。
也许是因为他不懂,因为从未体验过这种情感,所以也不知从何安慰。
好在檀英也不是那种伤春悲秋的女子,很快便掩去了泪水,神色如常,好似刚才一切都未曾发生。
“帮我找到他,我要向他……讨回一些东西。”
两情之事,玄苏并不懂,但玄苏觉得,若是有不解之事,确实应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不要将误会留在心里,给将来留下隐患。
那人大概是不告而别的,没有将事情处理好,所以檀英才执意要找到他。
玄苏:“那便找吧,不过我有个条件。”
檀英没有犹豫,问道:“什么条件。”
“若是找到了他,解开瓷摩螺的封印,你得将它借与我修炼修炼。”
檀英疑云,记得在海洋界时,玄苏似乎对瓷摩螺没有兴趣,怎么到了人界,却想借用瓷摩螺了?
看檀英没有回答,玄苏装出无所谓的样子,道:“我就是没试过那种方式修灵,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没问题。”
见玄苏有意放弃,檀英立马答应的爽快,毕竟如果找不到那人,瓷摩螺就是个废品,既是如此,做个顺水人情而已,檀英又何乐而不为呢?
“那就走吧!”
玄苏抱起胖虎,做好了出发的准备,见此,檀英的表情有些惊讶。
“你怎么知道……”
玄苏打断道:“大晚上过来,总不是真来赏月谈心的,你来的主要目的,不是叫我出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