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露出了不适时宜的微笑,眼神又深又沉,仿佛深海的正中,探究不能见底,不知其深意。
她先前以为自己高看陈徇了,可现下看来又好像是小看陈徇了?至少在他身体上是。
受了那般厉害的伤,敷药第二日便能行走,这也不过过去几日不到半月,居然就能骑马来找她算账了?
可惜了,她不想被算账,她倒是挺想算账,刚好新账旧账一起算。母之账,子来还,天经地义,无人反驳吧?
莫语照着李予的吩咐去了客房把陈徇请到了前厅。
但是李予还是没慌,反正是陈徇慌着要这无忧阁,他自然是要比她慌的,她慢点去也是理所当然的。
等待的时间过得很漫长,陈徇坐在大堂中只觉得度时如年,一刻不想再待了。
但是想到母亲给他的承诺和条件,他又放不下,只能硬着头皮来了这里,并被晾在这里无人理会。
被轻视了的郁闷和烦躁全都堆积心中化成了对李予的仇恨,发誓定要一日让李予偿还回来。
可他殊不知李予此时就在大堂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中欣赏着此时他青一块白一块的脸色,好不精彩惬意。
大堂外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闹声也越来越大。李予估摸着时间,该出去了,再不出去,若是引起了众愤,那就适得其反了。
慢悠悠的款着步子带着白猫面具走了出去——这是她在无忧阁身份的象征。
一身白衣,腰带挂了铃铛与红绸绑在一起,随着她不大不小的步子,铃铛被摇曳得叮当作响,正好提示着众人她来了。
“让各位就等了,不好意思。”李予率先对着大堂外的众人说道。
笼络人心,往往在一件小事儿就能达到些许的目的。
李予一来,陈徇对李予的不满甚至烦恶就更胜了,甚至直接用了鄙夷的眼神打量着李予的这一身奇异装扮。嘀咕了一句:
“身为女子却没有半点女子的模样。”
李予好笑,这陈大公子怕只是个有勇无谋没心思,只会演戏,偏偏演戏还演不周全的人了。
罢了,确实是她高看了。
“不知陈公子来无忧阁所为何事?”李予慵懒的坐在主位上,漫不经心的问起。
“自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的。”陈徇皱着深深的眉头,好似厌恶极了。
李予更觉好笑了,“陈公子的东西?这无忧阁上下不是我母亲的便是我的,怎么突然还变成陈公子的了?”
没等陈徇作答,李予又说道:“刚刚听到陈公子说我没有半点女子模样,我还以为陈公子该是看不起我和我母亲这号人物的,没想到……陈公子却是要来拿女子的东西。”
陈徇听到李予这番话,朝着李予瞪大了眼睛,半晌说不出来一句话。
李予暗中讽笑,实践证明,陈徇就是面上看起来有城府罢了。
相比之下,他的那个弟弟陈旭好似还会处理事情些。现在想想,还真如此。
陈旭从一开始就主动和她亲近套近乎,而眼前这个人却自视清高,拥着一股子不知哪儿来的傲气。
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何了,不是因为陈徇在向她炫耀他有母亲的宠爱,而是……有一股子不知所谓的被宠坏了的倔强和清高,养成了不识时务的性子。
还真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