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粤在岐黄山一无所获,回到秋水潭一直耿耿于怀。
一日,调息结束,程粤以赏雪为由,请阿喆小酌一杯。
“先生,在秋水潭住的还习惯吗。”程粤寒暄开头。求安慰
“都好都好。”阿喆满脸堆笑的说道。
“先生,以一个琴师的身份为掩护,斡旋于各玄门世家,辛苦了。”程粤边说边给阿喆倒满了一杯酒。
“宗主,这从何说起啊。”阿喆饮了一口酒说道。
“一个琴师怎么会对玄门各家都忌惮的灵石,如此清楚,此前你暗藏在林氏山下,如今在这里,期间不会在肖氏吧。”程粤胸有成竹地说道。
阿喆笑了笑,将一杯酒一饮而尽。便将自己的身份,和如何救肖氏,以及肖氏如今的处境全部告诉了程粤。
“你就不怕我去告诉林宗主,剿灭肖氏,杀了你。”听完后,在情理之中,也在程粤的预料之外。
“你其实早就对林若阳起了疑心。”阿喆自信的说道:“调息时是你最真实的样子与灵石力量的对垒,看你调息的状态就知道,面对夫人你也甚是矛盾。”
仿佛被人窥探了**,程粤略感不爽,话锋一转,问道:“那肖寂风现在去了何处。”
“他现在在一个岛上,那个岛阵法非常奇特,进去之后就再也追踪不到他的行踪。”阿喆说道。
程粤若有所思地说道:“不知道和林若阳又没有关系,先生可以找到肖寂风吗。”
“找到肖寂风倒也不难,肖寂风身上有我施的追踪咒。只是岐黄山上还有秘密,你这次去可发现什么了。”阿喆问道。
程粤又被看出了小心思,不自觉的笑了,说道:“实不相瞒,岐黄山上灵力暗涌,尤其是灵石之力越来越受控,渐渐对灵力感知越来越敏感,岐黄山必有古怪。”
“先生,何不先取信于林若阳,当他视你为心腹,还担心没有线索吗,只是林若阳心机深沉,只怕这条路不好走。”阿喆说道。
“岐黄山的事情交给我,一定要找到肖寂风,立派大典加害肖寂风一定另有其人。”程粤说道。
“这是千里传音盒,我们用这个联络。”阿喆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小盒子交给程粤,继续试探的说道:“只是万一林若阳真的是加害颜氏的凶手,那夫人……”
程粤把玩着手中的千里传音盒,自言自语地说道:“无论如何,她都是我妻子。”
那夜,程粤与阿喆把酒言欢,酣畅淋漓。
次日,程粤送走阿喆,便孤身一人去了岐黄山。众人只道宗主与夫人恩爱,如胶似漆,受不了片刻分离。程粤却有几分壮士断腕的决绝悲壮,此去一番,便是脱胎换骨。
岐黄山一如往常,听说程粤来了,林若阳便提前安排弟子在山下接应,从来接应的弟子口中的直,林蝶琨回来不久,林若阳便也归来,林蝶琨这些日子,一直将自己关在藏书阁不肯出来,饮食起居皆在藏书阁。
“父亲。”程粤先来给林若阳问安。
“阿粤来了,蝶琨一直把自己关在藏书阁,怎么劝也不出来,你来正好陪陪她。”林若阳说道。
“都是因为我,琨琨才要这般辛苦。”程粤低头说道。
“你们夫妻一体,这本是她应该为你做的,我一直把你当做亲生儿子一样看待,都是一家人。”林若阳笑容和蔼的说道。
“我自小便跟义父江湖飘零,承蒙父亲不弃,愿意将琨琨嫁给我,我视父亲一如生身父亲。”程粤无比诚恳的说道。
“好孩子,父亲自然之道你的心意。”林若阳依旧笑容可掬地说道。
这种笑仿佛长在林若阳脸上的面具,程粤告诉自己要博取林若阳的信任,第一步就是林若阳可以在自己面前放心的表露情绪。
两人寒暄客套了一番,程粤请求林若阳让自己留下来,等林蝶琨一起回家,以林蝶琨的脾气,不满一个月,她是不会走的,如果她知道程粤一直在岐黄山等她,不回去好好调息,也一定会生气,只能瞒天过海。
林若阳为程粤安排好一切,程粤除了每日的调息练功,都跟在林若阳身边,岐黄山的人都在背后开玩笑说,姑爷比女儿还粘人。
一日,程粤和林若阳在前厅喝茶,突然一个面生的林氏弟子,瞥了一眼程粤,欲言又止,程粤放下手中的杯子,说道:“我出去走走。”
林若阳摆了摆手,示意程粤坐下,对弟子说道:“有话就说,阿粤也不是外人。”
那弟子说道:“棠梨山西雅氏教唆弟子,阻碍我们搜寻肖氏。”
程粤心想:“原来肖氏一直暗中对林氏赶尽杀绝。”
林若阳慢声轻语地问程粤:“阿粤,你觉得该怎么办。”
“门派之间的事情,我不懂。”程粤终究不是狠心之人,不肯拿别人的性命来邀取林若阳的信任。
“嗯。”林若阳不痛不痒的嗯了一声,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当年肖氏误导众世家攻上顾黛山,桩桩件件确实不该包庇。”
庭前的弟子头也不敢抬地等着结果,这不该是面对一个和蔼宗主的样子。
“阿粤,也该历练历练了,毕竟已经是独挑大梁的宗主了。”林若阳莲花山那个依旧挂着那熟悉的笑容,说道:“这样是非不分的门派,岂不是会误人子弟。”
林若阳见程粤不说话,开口说道:“阿粤,去办吧。”随即一双犀利如鹰眼的目光落在程粤身上。
“好。”程粤推开眼前的茶盏,和林氏弟子一同出门而去。
门外飘飘落落雪花扑面,程粤知道要取得林若阳的信任,就一定要做很多违心的事情,而自己的灵石之力恰恰是有利用价值的。
程粤抬头,漫天飞雪,雪花落在眼角,融化成一丝冰凉,他多希望有个人来告诉他,该怎么做。
此刻程粤号天真的以为一切还有选择,殊不知早已入局。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一旦进入某个身份,月久年深,就连自已也会相信,自己就是这样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