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围观的一众武者比他还着急。恨不得自己跑过去帮他选。
陈余仙和钓叟的说话声没有刻意压低,武者们耳聪目明,能听出个大概。
“如果是我,我一定选最大最肥的那条!”
这是大多数武者的想法,自然界优胜劣汰,强人打弱鸡,大鱼吃小鱼。
金刚鳟明显属于金刚河里生物链的顶端,自然块头大,分量足。
“蠢材!”
对这样的说法,欧阳霜不屑:“如果是我,我一定先用刀气试探,金刚鳟乃是至刚至强之物,一定会对我的刀气产生反应,便凭此选择最强之鱼。”
辰河会一端,言朋飞也有同样的想法。
他觉得可以先进行试探,查看鱼的反应。
惠紫衣却有另外的想法:“金刚鳟并不一定便有金刚之躯,好比寻常人吃鱼聪明,那是鱼对人有好处。但鱼的记忆只有几息,本身一点也不聪明。所以金刚鳟未必便是你们想的这样,金刚不坏。”
她觉得那老者是在诓骗陈余仙,误导他,让他上当。
音爆门与妙乐宗的音武者却单纯很多。
他们企图用音探之法,探索鱼群,从中间找出最为非同寻常的一个。
于瑞摇头:“大道至简,或许金刚鳟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也许是最为寻常的那个,混在鱼群里,谁也认不出来,跟一只草鱼没分别。”
严秀峰仍在装b进行时,他对外界一切全部操心,拿起他的独家乐器开始弹奏。
旁边一大群拥趸围着他唱歌跳舞,好不快活。
河边,淳于靓靓一边钓鱼,一边吃鱼。
她吃鱼不吐骨头。
舔狗中年,放下了鱼竿,他全神贯注地翻看两本食谱大全,一时手舞足蹈,一时感触良多。
将一尾鱼放入鱼篓照着食谱记载,做了起来。
淡定老者仍在微笑,他看看天,看看地,看看金刚河,看看陈余仙,又看了看羊角猪,看起来闲的蛋疼。
他没有任何动作,但是金刚河里的鱼群依然一条接着一条地跃入鱼篓之中。
羊角猪似乎口水流光了,也不再兜圈子了,它浑身红彤彤的冒着热气,它这嘴,呼呼穿着粗气,本来肥白细嫩的皮肤变成了红棕色。
这就很奇怪。它似乎不太舒服,满地打着滚,像跟父母撒娇的婴儿。
陈余仙不是它爹,不会惯他,一脚踢到了它的屁股上。
“死猪,转个屁啊,哥正烦着呢。”
“我好热啊,本羊好热啊!”
羊角猪一边滚,一边抱怨,浑身直冒热气,红的更加厉害。从“龙虾色”变成了“奥尔良烤xx色”。
陈余仙也觉得不对劲,他一摸羊角猪。
“好烫,我去!”
他惊呆了:“你这是自烤自卖?我现在还不饿啊。”
“本羊好热啊!好热啊!要死了,真的要死了。唉,本羊还没吃过最美的食物,听过最美的音乐。这一辈子有太多遗憾,本羊不甘心啊!”
羊角猪一边打滚,一边大叫。
“我去,你都成烤猪了,还这么文艺!”
陈余仙笑了,但下一刻,他的笑意收敛,因为他觉得这活猪的样子似曾相识。
好像不久前才在哪里见过!
他突然跳了起来,于是,竟然开始一件一件地脱衣服。
中年舔狗正在煮鱼,这时候突然跳了起来,挡在淳于靓靓面前:“小子,你这是干什么,讲不讲社会公德啊!”
淳于靓靓立刻把他扒拉开:“老娘批判批判,你挡着我干什么!”
说着一边吃鱼,一边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围观的人也很好奇:这人怎么突然发了疯,开始脱衣服,天气也不热啊。
欧阳霜不禁腹诽:“难不成此人跟我一样,有暴露癖。”
金刚河边,陈余仙依然在脱衣服,他毕竟不是真正的电视剧男二号,脱衣服没有特写,也没有慢动作,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全部脱光,只剩下紧身裤衩。
淳于靓靓冷哼一声:“我看也马马虎虎,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皮肤太白了点,也有点瘦削了。”
中年舔狗顿时大喜:“是啊,我也觉得是,男子汉应该像我一样。”
说着他也脱了上衣,露出古铜色的腱子肉。
却又被淳于靓靓一巴掌扇乎到一边:“别挡着老娘批判帅哥!”
辰河会一边,惠紫衣满脸通红,一边偷看,一边在心里大声赞叹:“张师兄这身材实在是太好了,这标准的倒三角,这充满阳刚魅力、却又不过分夸张的肌肉,这如同水中游鱼一般的线条,这如珠光美玉让人爱不释手的肤色……啧啧啧。”
惠紫衣着重盯着他的紧身裤衩审视了几眼,脸色更红了:
“没想到,想不到!张师兄如此温柔可亲的性格之下,竟然隐藏着一副如此刚强俊朗、充满男子气概的躯体。这难道就是闺蜜们所说的‘该硬时硬,该软时软’吗?”
惠紫衣四下一看,只见不少女武者跟她露出同样的神情,一双双贼眼直往张师兄的身上瞄。
她顿时有些不高兴了:
“一群只知道看外表的肤浅小婊砸,都是什么玩意儿,我跟你们不一样,我跟张师兄那是交过心的,我对他的欣赏乃是从内向外的欣赏!”
说到这里,她又朝着陈余仙猛看,生怕比别人少看一眼。
金刚河边,陈余仙冲着淡定老者一施礼,“老人家,我这就去抓鱼了。”
说着,他以一个漂亮的转体翻腾三周半接反身空翻两周半的姿势跃入了金刚河中,并且很好地压住了水花。
完全没有影响到看戏的三位前辈。要是现场有牌子,他们一定给他满分。
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陈余仙在河里竟然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真的在跳水,也不是要游泳,而是准备抓鱼,抓所有武者梦寐以求的金刚鱼。
不拿鱼叉,不拿大宝剑。
至少也应该在金刚里扑腾几下,潜潜水,冒冒泡。
可此时,陈余仙的动作让所有人无语。
他竟然在金刚河里躺起了尸。
他背朝大河,面朝天,在河上慢慢地漂移。
连换气都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