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晴凑到成云飞耳边得意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随便捅出去。那对我没好处。你别忘了,还欠我一件事没做哦。”
成云飞心中打了一个突,他暗自祈祷今晚的饭局上谁也不要提起他和杜赫即将开启的旅行,不然齐晴很可能会从中作梗。
他和齐晴曾经的恋爱关系并未公开,那时候他们还是高中生,属于早恋,不会得到任何人的祝福。此刻两人咬着耳朵说话的亲昵劲落在双方父母眼里,博得了会心默许一笑。两人才貌相配,门户相当,若是能成一对,倒也不差。
“齐晴啊,怎么这段时间也没见你到家里来玩啊?”成母笑着问道。
“她啊,正忙着考驾照。”齐母笑回道。“人笨,被教练骂哭了几回。”
“这大热天的考驾照可受罪了啊。担心晒伤了。”成母道。她还想再说,被成云飞打断了。
“快点菜吧,我都饿了。”他道。
这一顿饭成云飞吃的心惊胆战,如坐针毡。时刻竖着两只耳朵,一听话题有可能引到他和杜赫身上,就忙拿话岔开。反倒是杜赫淡然自若,应对得宜。
“你还在这里玩几天啊?”齐晴越过成云飞直接问杜赫道。
“我玩了挺长时间,也就要回去了。”他道。
“哦,那成云飞怎么舍得啊。”齐晴笑呵呵的说道。
“你现在考到科目几了?”成云飞忙道。
一提考驾照的事,齐晴果然抱怨连连,忘了继续揶揄他俩。成云飞随口附和了几句,心里松了口气。看的杜赫直想笑。他只见过齐晴一两面,但也清楚她并非表面上看去那般刁蛮无理。她绝不会把成云飞的老底当着双方父母的面揭开。
那并非小事一件。果然直到散席,也没出岔子。
他们回到住处休息。忙了一天,两人都累了,成云飞出了一身臭汗,被杜赫撵去洗澡。等他也洗了澡出来,成云飞正赤条条躺在床上,嗷嗷待哺。一番**过后,他们终于累瘫,也未再洗,双双睡了过去。
半夜杜赫被尿憋醒,他轻轻挪开成云飞的手臂,下了床。忽然想起洗衣机里的衣服还没晾,便来到阳台,一面晾衣一面点了一根烟抽上。
月色如水,倾泻在他光溜溜的身上。清凉的风从河面吹来,吹起烟灰扑在他脸上。即便是夜深,城市的道路上依旧有夜归的人和车,寥落的夜灯交织成迷离的光圈。
杜赫俯身扑在阳台的护栏上,呆呆出神。他脑海里一片空白,犹如没有信号的电视机,满屏雪花。夜风吹动衣架,扣响在晾衣杆上,把他从混沌的状态中惊醒。
他忽觉自己像一艘没有动力的纸船,顺着命运的河流漫无目的的往前奔去。他一向顺心率意而为,但若心也没了方向,他将通往何处?他摸着自己细滑光洁的手臂,总有一天这青春的肉身也会枯萎。
正在他意兴阑珊之际,一具温热而充满弹性的**从身后抱紧了他腰腹,成云飞把头埋在他后颈,喃喃道:“吓死我了!我醒来没见到你。你在这里干嘛啊?”
那一瞬间,杜赫的心动了动,他把手覆盖在他的双手上,轻轻笑道:“思考人生。”
成云飞也点了一支烟,学他一般俯身在栏杆上。月光投在他的手臂上,勾勒出山丘一般的肌肉线条。
“你们文科生就爱想这些有的没的。我就不会想那么多。反正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最重要是有你陪着我,这就够了。明天的事,我才懒得费神去想。”他轻松的说道。
“我就特别羡慕你这一点。”杜赫笑道。“可是我做不到。我总希望每一分每一秒都要有意义。但我却没想明白何为意义?”
“哪有那么多意义啊?”成云飞吐出一口烟,“从古至今,多少哲人思考过这个问题,没人能解答。你就别为难自己了。尽量让自己过得开心不就行了?”
“是啊,有没有意义,或许是一个因人而异的伪命题。你觉得没有意义那便没有意义。你觉得有意义,那也是你自己下的定义而已。”
“嗯,我觉得做自己想做的事就有意义,但别人或许觉得那很无聊甚至难以理解。”成云飞像是有感而发。
“你真的没想过对你爸妈坦白?”
“哎……”成云飞长叹了一口气。“他们目前是无法接受的。与其让他们难受,不如瞒着。把这种痛苦的体验推迟一点。”
“反正我们还年轻。”杜赫笑道。
“是啊,我们正年轻呢,那些烦心事等以后再去烦好了。”他嘿嘿笑着,双眸闪出晶亮的光。“知道我现在想干嘛吗?”
“这还用猜吗?”杜赫望着月光下成云飞希腊雕像一般健美的**,顿觉意动。“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
他们没有进屋,就在清凉的月色下闷声不坑的嬉戏玩乐,待兴尽回房相拥卧眠至日上三竿,才慵懒起身。晨光洒满房间,昨夜的惆怅早已消融在月色中。
“我们吃过早饭出发,慢慢的走,中午找一处风景优美的阴凉地方露天野餐,晚上赶去山城住一夜,明儿一早再出发,我估计下午就能到你家了。”成云飞一面刷牙,一面说道。
这座山城位于大河中游,是回杜赫家的必经之路,又恰处旅途的中点。
“你先刷完再说,白沫都溅到胸口上了。只要你不走错路,其他我没意见。”杜赫道。
“对我这么没信心么?”成云飞嚷道。
事实上他们规划的路线确实容易走错,省道还好,可有的却是县道,甚至乡间小路,一切只为了尽可能的靠近大江。这样迂回曲折行车本来是件累活,可他们不赶时间,走走停停,却也轻松愉快。
正值盛夏,草木繁茂,一路青山绿水相伴,田间又有泛黄的稻谷相随,不时有风从远方吹来,现出收割稻谷的乡农。
成云飞摇下车窗任混着稻香的风灌进来,车内大声放着音乐,他一手夹烟吊在车窗外,脸上架一副墨镜,十足花花公子模样。
这些景色于他是新鲜的,却是杜赫见惯了的。
可杜赫从没坐在豪车上边听音乐边看这乡间景色。一切仿佛又不一样了。在车上他得以剥离出这幅美景背后劳作的艰辛与乡农生活的不易,从而单纯惬意的去欣赏乡野之美。
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