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得发火,几人忙讪讪退了出去。
顾离元将团子治好后,山洞周围的灵力便消失殆尽,他那时远远看着便知晓已经成功,急忙往这边赶。
几个孩子跟在他身后,含辟没有阻拦。
他一进来看到的其实不是顾离元。
而是傅息凉。
顾离元怎么样跟他一丝关系都没有,他说要给她治伤,也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
他真正关心的,唯有傅息凉一人。
从前是,现在也是,以后也一直是。
洞里只剩下他们三人,含辟向傅息凉伸出了手,后者冷冷看着他。
“你没事吧?”
含辟问。
傅息凉垂眸看向了顾离元,小脸绷的紧紧的,像个不会说话的木头。
“她怎么了?”
傅息凉突然开口问道。
气氛有些凝滞,两人神奇皆是不近人情的冷漠。
含辟嘴巴动了动,开口说道:“她没事,有事的是你。”
“我没事。”
这次倒回答的很快,没有拖拉着不回答。
“我再问你一遍,她到底有没有事。”
傅息凉满脸都是“我耐心不好,你要说就赶紧说的”烦躁。
“她……的确不太好。”
傅息凉终于肯将眼神分给含辟一眼。
“说重点。”
“她跟你换命了。”
傅息凉神色一窒。
“什……什么?”
“她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将自己的精神力全都换给了你,能活下来便是不错。”
说罢含辟又加了一句道:“在这个过程中死去也很正常。”
寥寥几句,就概括了顾离元所做的一切。
神色平淡的好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傅息凉冷淡的看向他。
“能救吗?”
含辟漠然不语。
傅息凉冷哼医一声道:“外面的那群小鸟们知道你这么对她吗?”
含辟反应了好几秒才知道“那群小鸟”说的是箫余他们。
含辟沉默的摇了摇头。
“我来时便在洞外布下了结界,即使外面有人趴在洞口听也听不到。”
傅息凉深深叹了口气。
“所以有救吗?”
“说话!”
语气是他自己都没感受到的急切,音量也有些大。
含辟被吓的一个激零,道:“我不知道。”
说完似是怕傅息凉不信,他接着补充道:“因为从来就没有人能在这个过程中活下来,我对这个法子也只是有所耳闻,却没想到她真的会去这样做。”
傅息凉神色有些变化。
看着似乎想说什么,但却没开口,挣扎之意一闪而过。
最后闭上眼睛。
为什么,又凭什么?
当成放弃自己的是她,现在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还是她。
一口浊气被堵在心口,出不得,下不去。
这个法子,除了她根本没人活下去,都是被活生生疼死。
所以,她得有多痛。
会比自己还要痛吗?
傅息凉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也不敢堵。
顾离元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这个过程,有多长时间?”
傅息凉朝着含辟问道。
含辟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开口道:“十七日。”
一阵沉默。
打破它的,还是傅息凉。
“一直都是这样吗?”
这样痛苦,这样疼。
含辟点了点头。
时间仿佛被拉长,一刻钟大到无尽远,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受着要命的苦痛,偏偏还看不到头。
傅息凉狠狠闭上了眼睛,随即重重睁开。
叹了口气道:“我会照顾她的,你先出去吧。”
含辟神色一顿,下一刻便要抬步向外走。
转身后傅息凉冷淡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清楚你为什么会对我……”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会对我这般特殊,但我不准你伤害她。”
“你要知道,我并不认识你,你前后不一的行为只会让我更怀疑你,你对我怎么样是你的事,但相不相信你是我的事。”
一片落叶打着旋儿落下,飘散在洞口,天空被黑云拉的无限长,酝酿着要落下一阵暴雨,掩埋世间所有的晴云。
“我知道了。”
含辟干巴巴的说道。
然后,抬步离去。
“等等,有什么法子能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