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夜明珠照亮的溶洞里别有洞天,一栋九层楼的建筑就这样耸立在自己眼前,这里四周还有许多矿晶,飘冶的灯笼上绘制着千奇百怪的图案,有条河流淌着,偶尔锦鲤游过,还有些圈起来的水池,种着荷花,不少万分之一难遇的并蒂莲。
祝清影被扛进顶楼的房间里,他快步走到一张精致床边,一扔,她就摔在床上。
祝清影第一次遇见这种人,还被当着楼里这么多人扛进来,有些生气。破口大骂,“你神经病啊!”
“神经病?什么病?”男人好奇。
“懒得和你说,让我走!”祝清影便要起来。却被男人一句话堵住。
“想不想要你丫鬟的命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祝清影皱眉。
男人坦诚,“很简单啊,做我的女人。”
“不行。”祝清影一口回绝。
“容不得你拒绝。我说了算!”男人拉起祝清影的身子。
祝清影挣扎着,想摆脱禁锢的手腕。
“再动杀了你。”男人语气有一瞬间冷了下来。
祝清影这下知道了,这个男人的话是半真半假,信不得。她也态度摆好,“喂,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男人打开桌上的檀木盒子,取出一枚戒指,扯过祝清影的手,一点也不温柔。他给她戴到手指上去,“行了。”
然后在男人目光灼灼之下,只见那枚不合适的戒指,正在以肉眼的速度缩小直至紧贴无名指。
起初祝清影不明所以,现在看到这现状,吓了一跳,连忙去拔,却怎么也抽不动。
“找到了,找到了!”男人大笑道,眼底的喜悦又透露一点哀伤。
“你到底做了什么!”祝清影十分生气,大吼一声。
“怕什么,物归原主罢了。”男人拍手,进来三四个侍女,“带她去沐浴。”
“什么物归原主?你说清楚!”祝清影以往的冷静没有了,谁想戴着个破玩意还取不下来。
“你乖乖听话我就告诉你。”男人走出门,话语飘扬在空气中。
“凇晚小姐,走吧,请不要为难奴婢们。”为首的女子趾高气昂的说道。
看来一早就安排好了,名字都知道。祝清影正愁没地撒气,一记威压释放而出压向领头侍女,那侍女一口鲜血吐出。
“不希望有下次。”祝清影冷冷道。
侍女抿着唇,脸色不自然点头,“是。”其他人像是没有看见这一幕一样立着不动。
领头侍女走在前面,带着祝清影穿堂七拐八拐。本以为她故意的,不成想,这楼是真的大。那些忙忙碌碌的人都像没有看见他们一样,目不斜视,却是祝清影走后,七嘴八舌起来,所谓高冷都是装的。
“那是楼主带回来的吗?天哪好美!”
“楼主带回来的人还少吗?结局又不是不知道……”
“万一这次不同呢?”
“哎呀,这话你那次不是都说一遍?我看呐,悬,可惜长的这么好看……”
“哦,不管了,对了,小少主的生辰就快到了,你们有没有准备什么?”
“有有有,去年头彩被鸿泽教主夺取了,今年我可要挣把气!”
“我也是!”
……
这些话,以祝清影目前的修为,足矣听清。不过她听的是云里雾里,等于没有听。
“凇晚小姐,到了。”祝清影看到面前的大殿,陈设奢华。龙头口中涌出温热的水流,屏风上绣着凤鸾九霄,地铺青砖,幔帘珠纱。
“剩下的我自己来吧,你们都出去。”祝清影拿过衣裳。
领头侍女点头,嘴角不经意间上扬,祝清影一心想着别的事,没有注意到。领头侍女带着其他人离开了,反正楼主吩咐的听凇晚小姐命令。
祝清影关上门,来到水池边,缓慢下水。祝清影不愿意人伺候,她喜安静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她背后的纹身,一遇热就会显现出来,是一对凤凰,从锁骨攀延至后背到腰上,从她穿越过来就有了。
从昨晚到今早来到这里,她被折腾的有些累了,竟然靠着池子睡着了。
后面传来脚步声,在距离祝清影一米远的时候停了下来,他望着那凤凰涅槃的纹身失了神,仿佛过去就在眼前,竟然低低出了声,“东沁……”
不料吵醒了浅睡眠的祝清影,她猛地一回头,瞧见了那个男人,他白皙的皮肤裸露着,只有下半身一条棉绸裤,顿时惊在那里。
此刻水雾氤氲,她睫毛微颤的露珠,湿发披肩,若隐若现的胸部,精致的锁骨,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他,朱唇轻启,“你怎么在这里。”
方才看的春心荡漾的他回过神来,“这是我的浴池,我还想问你呢?”
“什么?!”祝清影连忙转过身去。“那你转过身,我穿上衣服出去。”
男人没有说话。祝清影侧头望去,看见男人已经转过身,速度拿起衣服穿上,刚系上衣带,就撞上一双深邃的眼眸。
“你要做什么?”祝清影本能的警惕道,这样的感觉还是在琴竹林遇见先生的时候有过。
“不做什么,只是……带你见个人。”男人道。
“见就见,你靠那么近做什么?”祝清影往后挪步,结果踩在水滩上,仰面倒了下去。
男人口不择言,“东沁!”抱住了祝清影的身体一同摔进池子。
“我看你这个女人就是故意的!”男人呛了一口水道。
祝清影也好不到哪里去,被那么大的躯体压下,多呛了几口水,衣服也打湿了,身材曲线尽显出来,她连忙蹲在池子里,才不要给他看透。
“你在做什么?”男人问。
“流氓。”祝清影吐口。
男人拍手,呼来一位侍女,指了指祝清影,“给她送件干净的衣裳来。”
侍女虽然好奇,但还是点头退去。
祝清影这时候心里突然不爽,嘴贱道,“你叫我东沁干什么?我又不是别人,别认错!”
“看来是我对你太好了。”男人突然掐住祝清影的脖子。
“你有病啊……”祝清影打不过,挣扎着,虽然对方也没用多大的力气。
“在我弄清楚之前,这名字不是谁都能提的。”男人松开手,恢复眼中的冰冷,披上衣裳出去。
祝清影长舒一口气,嘀咕,“这男人究竟是有什么毛病啊?”
侍女这个时候端着衣服进来了,“凇晚小姐?”侍女看着眼前喘息,倒在地上衬衣凌乱的祝清影,加上脖子上的淡淡红印,脑子早就想的九霄云外去了。在祝清影的呼喊声中回过神,放下衣裳红着脸匆匆离去。天呐,楼主居然碰女人了!
开始祝清影有些疑惑,但看到自己的模样之后,直骂,“王八蛋!”
阁楼廊道上,一个小男孩蹦来蹦去,满处乱跑,待到拐角处,同祝清影撞个满怀。
“小少主,没事吧?”
祝清影听到一声呼喊,这才看到眼前是个自己半腿高的男孩子,祝清影本身七尺左右,可见这孩子看着年龄不大,发育却是极好的。
“你谁啊?你是父亲新找的娘亲吗?”小男孩从地上站起来。
“你是我的新娘亲吗?”
“啊?”祝清影虽然不太明白,但连忙摆手就对了,“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
小男孩年纪轻轻就已经俊俏的小脸顿时揪成一团,滑稽的很。一旁急匆匆赶来的侍女,对着祝清影致歉道,“对不起啊,让凇晚小姐你受惊了。”
“小溪,她不是我的新娘亲吗?”小男孩指着祝清影对侍女问道。
小侍女有些为难,两边都是主人,不能得罪,这时有人来解了难,不是谁,正是楼主本人。
“她是你的娘亲。”男人没有温度的话语。
小侍女表示自己震惊了,楼主居然没有动手杀了她,还承认了她的身份。
“真的吗?真的吗!”小男孩开心的大叫。
“等等,我还没说什么呢……”祝清影觉得必须阻止这场闹剧了。
“丫鬟?”男人堵住了祝清影的行动。
“青泽,有没有好好听大夫的话?”男人眼中竟然浮现出温柔。
祝清影多少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有哦,父亲大人,小泽在家乖乖的,还温习了功课。”小男孩说。
恍然如梦,似乎像是见到了自己的弟弟,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有没有知道自己死了,有没有替自己伤心难过呢?
是夜。祝清影被人带去休息,没人去打扰那对父子。
躺在豪华的床上,没了睡意,怕入睡,又梦见那些画面。林深,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对于他,她满满的愧疚感,如果当初听林深一句劝,也不会走到今天,走到尽头,可惜没有后悔的资格。
“今夜的月好满,遍地银光,真动人心魄……”可我还能看多久呢?
祝清影蜷缩着身子,拉过被子,她讨厌被人禁锢的感觉,此刻的她如同一只奄奄一息的青鸟,被锁住不再高歌飞翔。
——
风卷云过,愁肠难遇人谈;水月风花,犹记多情烂漫。多是叹,如此好,夜夜盛歌阙下墨晏安。问何人,道是故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