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街上热闹得很,姐姐,我们去玩吧,去吧去吧”。
凝冰扯着冷冰潇衣袖撒娇,稚嫩的孩子模样让人生不起一点气来,在客栈里毕方不准凝冰出门玩耍,人生地不熟,凝冰又是第一次出来,毕方不放心。来唐府的路上,街上张灯结彩的模样属实把凝冰高兴坏了,尤其是那糖人、花簪,凝冰躲在怀里,一直扒开冷冰潇衣服探出头来东张西望。
“主子,不然今日就出门看看吧,江南繁华,是寒荒城不及的,又是新年,自然更是另一番气象”。
冷冰潇拗不过两人,便准备衣服出门,其实这一路上,冷冰潇也喜欢江南风情,各种物件都是精致细心的,点心上的花瓣纹样也是精雕细琢,难免让人心动。
三人悄悄出门后换了装扮,都成为英姿飒爽的男子模样,凝冰很是新奇,嚷嚷着以后要一直穿男装,没有肥大的袖子和麻烦的纱,实在是太方便了。
“凝冰,你那个不叫男装,叫小厮装,是仆人和小厮穿的衣服哦”。
毕方打趣她。
“这样想想的话,我还是喜欢我的裙子,毕竟不用听人命令做事”。
三人刚转角走到街上,凝冰便欢脱地飞出去了,仿佛脚下装了轮子一般来回转。
“姐……哥哥,你看这个真好看”。
凝冰拿起一个老虎糖人,很是有着虎虎生威的气势,凝冰眼含泪水的看着冷冰潇。
“别看我,我可没有钱!看那儿……”
冷冰潇给凝冰使了个眼神,毕方站在一旁观察周围,眼光落在凝冰身上时,凝冰泪眼汪汪的看着她,满是祈求。
“我也没有”。
毕方漫不经心地看向别处,拒绝了……
“毕方,孩子这么可怜,你就给她买个吧,算我账上”。
“主子,这可是你说的哈,到时可不能赖账,凝冰,哥哥给你买了!”
毕方掏出几文钱给糖人摊老板,老板笑眯眯地接过铜钱说:“哪有小厮唤主子哥哥的,看来公子家风很是自由”。
“家父在外一向不追究这些规矩,只需做好事情,便无长卑之分”。
“谁要是去了公子家做工,定是积了几辈子福分”。
“您过赞了,告辞”。
“哥哥,你看那个漂亮姐姐在那么高的地方做什么呢?手里好像还拿着东西,咱们过去瞧瞧吧”。
“凝冰定睛一看,确实有个女子在一座三层楼的栏杆里踱步,手里是一个红色布满流苏的球,下面挤着一群人叫嚷着‘这儿、这儿、姑娘,这儿!’”。
“毕方,他们在干什么?”
“潇潇,他们在讨彩头”。
冷冰潇转身一看,玉鸣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白底红梅的长袍将他衬得风流书生一般。
“玉鸣哥哥,那咱们也去讨个彩头”。
凝冰拉着玉鸣和冷冰潇就往人群里面走。
“潇潇,你得喊,喊得越大声下一年运气就越好,要是楼上那姑娘看了你一眼,下一年你就会喜事连连,说不定我们还能生一堆孩子”。
玉鸣说着就喊:“这儿!这儿!姑娘,看这儿!这位公子仰慕你很久了!”
“你瞎喊什么”。
冷冰潇不耐烦地要走,被玉鸣一把拉住。
“那姑娘看这儿了”。
冷冰潇抬头一看,楼上的姑娘正不好意思的看着冷冰潇,模样甚是俊俏,丹凤眼眼含笑意,又带着些许娇羞,冷冰潇脸上登时晕出两朵红云。
“千万千万不要接她手里的那个球,知道吗?”
“为什么,那球挺好看的,姐姐不要我要”。
凝冰也来跟着凑热闹,蹦跳着在人群中穿梭,谁曾想那姑娘一眼便相中了冷冰潇,绣球直直地往这边抛来,精准程度不亚于练了几年的暗器手,玉鸣怀疑姑娘为了投给相中的人,没少苦练功夫。
玉鸣一个飞身将球踢出,好巧不巧落在了毕方手里,其他人叹息声连连,不多会儿便散干净了。
“哈哈,终究没能逃出我们家,这姑娘和我们家有缘,走,去会会这个姑娘”。
四人拿着绣球来到这座楼大门前,大门正上方匾额“翠红院”,毕方将绣球塞给玉鸣。
“玉公子,你惹出来的事情还是自己收拾的好”。
“那谁想姑娘翠红院的,我还以为是江南富贾的千金,这样我们吃喝玩乐就不愁了,毕方,还是你来”。
玉鸣把绣球重新塞到毕方怀里,推着毕方进了翠红院。
“哟,几位公子生的这般俊俏,定是要寻我们这儿最好的姑娘了”。
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走过来招呼他们几个,手中牡丹纹样的团扇包了层白绒绒的兔毛,大红罩袍格外鲜艳,像是饱满的石榴,声音却是娇滴滴的魅惑。
“呶,我们来送这个”。
她这才看到毕方身后藏的绣球,忙不迭地请他们几个楼上坐,一声声道喜。
“这位公子好运气,今天抛绣球这姑娘是我们这儿的花魁,模样可是没得挑,多少达官贵人给她赎身她都不要,只说要自己给自己觅一位佳婿”。
“这可完了,但凡姑娘要自己给自己找夫婿,这姑娘就会有一股执念,不得到是不罢休的,凝冰,我们今天有好戏看了!”
“什么好戏?”
“毕方被打的好戏”。
冷冰潇不禁笑出了声,毕方转身一脸无奈,冷冰潇拍拍毕方的肩膀,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看好你!”
“姑娘,人给你带来了,生得俊俏,姑娘有福了”。
“多谢吴妈妈,劳烦请他们进来”。
吴妈妈推门请几人进去,随即关上门下楼了,那女子转过身,冷冰潇只觉全身酸软,趴倒在桌上昏过去了。玉鸣见状不妙,立即封住了冷冰潇穴位,质问那女子。
“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女子常用的香而已”。
“为什么他昏过去了?”
“这香平常人闻到不会如何,如果被种过噬心散,那可能会丢了性命”。
女子缓缓起身走到冷冰潇身旁,给她把了把脉。
“不会死的”。
“什么是噬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