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九章 前尘尽忘(1 / 1)花繁盛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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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陈焰提着一壶花间醉,来到圆圆的绣楼。

“师兄,你今天和我爹说了什么?宫里的事情处理得怎样?”

“都好,圆圆不必担心,要相信师兄的实力。”

“那就好,我当然相信你的实力啦,论起谋略来,师父可是把你夸得天上地下不出其二呀,师姐都对你甘拜下风。既然你那边都安顿好了,我这边等后天祭祖后也就没什么了,哦,那我得赶紧收拾好东西,争取早日回流云观。”

“这么急吗?”

“也不是很着急,不过我是真的很想回家了。”

“相府也是你的家,我看丞相大人待你很好。”

“嗯,是对我很好,不仅他对我好,那个姨娘对我也不错,那些弟弟妹妹也还行,但是于我而言,他们只是陌生人,师父师兄才是我的家人,流云观才是我的家。”

“我也是你的家人吗?”

“那当然,师兄你也很疼我呀......师兄,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感觉你怪怪的。”

“没事,哦,我带了你最喜欢喝的花间醉,咋们一醉方休,算是为你践行吧。”

“好呀好呀,师兄对我最好了,大师兄管得可严了,每次都只让喝一点点,真的是一点点哦.....”

小家伙笑得没心没肺,还很夸张的用手指比出一点点的量,然后端过酒杯一饮而尽。没有看见,陈焰眸中积压的黑云滚滚,里面藏着的是她看不清的情绪。

“师兄,你这酒劲有点大,我...我...”

话未说完,小家伙就一头栽倒在桌子上,还咂巴咂巴嘴。

睡吧睡吧,等醒来后就是一个满心满眼里只有我的小姑娘了。

醉忘情不是药,而是蛊,纵使圆圆百毒不侵之身,亦能见效。醉忘情,只忘相思之情,只忘最爱之人。

姜嵩白的师父在其痛失所爱时,将这唯一的醉忘情交给他,姜嵩白最终还是没有用,只因为舍不得忘记那份情,纵然肝肠寸断也九死不悔。流云观离去的前一夜,师父将这枚醉忘情交给了他,希望他能放下该放之人,成就属于他的帝王霸业。大概姜嵩白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会将这枚醉忘情用在圆圆身上......*

马车不紧不慢向前,车厢内一片寂静。

言念靠在软垫上,似乎在闭目养神,实则清醒得很。木兮呆呆捧着水湄给她的木盒子,从言念上车便是这样,一动也不不动。

言念当然注意到了小姑娘今日的不同,圆润润的耳垂上挂着宝石般鲜红的耳坠,下面还吊着粉白色的流苏,配着那白皙的小脸,美丽而妖冶。

但言念心里却不爽得很,小姑娘很少打扮,像这样略显花哨的耳饰更是从未戴过。他曾给小姑娘送过无数金银首饰,小姑娘一个也上身。

言念眸中一暗,伸手想去摘下小姑娘的耳饰,顺便打破这宁静的尴尬。却不料木兮一躲,护住了自己的小耳朵,待到反应过来,忙解释道——

“这是水师弟送给我的成年礼物,他希望我一直带着......”

抬眼看见对面的郎君眸色越来越暗,木兮的声音也越来越低,最后简直是在小声嘟囔道:

“这个戴上是摘不下来的,不信你试试,所以不要生气了。”

说完把小脑袋凑近心上人,言念借机将小姑娘搂进怀中,也未再去动那耳饰,只是轻轻拍着小姑娘的后背,哄到:

“好了好了,我没有生气的,枝枝昨晚都没睡好,睡一会吧。”

伴着言念有节奏的轻轻拍打,和着言念低沉和缓的声音,小姑娘越来越迷糊,也不知道在低声嘟囔着什么,没一会就传来平缓而悠长的呼吸声,小家伙睡着了。摸着小姑娘柔软的鬓发,言念轻声呼道——

“枝枝,枝枝。”

怀中的小姑娘只是微微动了动身子,并未答话,看来真的是累极了,这才一会儿便睡熟了。此时言念方才上手轻轻捏着怀中人的耳垂,左看右看,那红的妖冶的耳饰还是不顺眼的很,便想将其摘下来,不过试了又试,怀中的小姑娘都不安分起来了,许是弄疼了,那玩意儿还没下来,连一点点松动的趋势都没有。

这时,言念方才收了手,忍住心下翻涌的戾气,开始细细观察那耳饰,发现这耳饰奇怪的很,好像与小姑娘的耳垂长在了一起,又好像是浮空跟随着小姑娘。此时他想起了小姑娘说的“这个戴上是摘不下来的”,或许不是敷衍,而是真的。

言念想了想,不过是个耳饰罢了,人都在自己怀里了,还担心什么。抱着小姑娘的手臂微微收紧,轻轻在小姑娘的额间印下一个淡淡的吻,喃喃道——

“我真的只剩下你了,所以千万不要离开,否则......”

满眼的痴狂令人心惊,怀中的人儿却毫无发觉,睡得正沉。

*

木兮醒来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身边空无一人,她揉了揉睡得发昏的脑袋,掀开轿帘,入眼便是那熟悉的如玉公子一袭锦绣盘龙梨花袍,绣着雅花纹的雪白滚边,脚踏一双黑色的皂角靴,衬得那人面如冠玉。此时正站在马车旁吩咐着什么,刻意压低的声音似乎是在照顾着沉睡的谁。

明明是背对着马车,言念却似有所觉,转身看去,便看见了一双圆圆的杏仁眼中似乎还带着几许迷糊,此时正一眼不错望着他,四目注视间,言念唇角一勾,露出一抹笑来,车上那人小脸一红,连忙放下了帘子,捂着自己的心口久久未能平静下来。

马车走走停停已经行进了快半个月,临安城早已远去,距离此次的目的地——半月城到还有近一半的路程。

对于木兮而言,离家的惆怅随着距离的渐行渐远似乎也在消减,或者只是被埋进了更深的心里。对于言念而言,骤失双亲的痛苦已经刻进了血肉,与之俱来的是对陈氏王朝刻骨的恨意。半个月来,二人的话少的可怜。言念本来就是寡言之人,两人在一起,多是话唠子木兮叨叨个不停,言念更多的是含笑倾听。这半个月,木兮一直兴致不高,低落的很,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话少了。

不过,如前文所说,已经半个月了,情绪就像过山车,走过了最低点,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是在变好的过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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