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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批皮公主,孟青雩此刻只想把顾蔚活劈了!

好好的逃跑计划被这个杀千刀的打断了,天一亮曹公公便命人把昏迷的她薅起来,捯饬一番就塞上所谓和亲车驾。没想到大半个月没人问没人管的公主,车驾的安保级别倒是提高了不少,里三重外三重,连解个手都有一串婢女跟着。

孟青雩感叹不能乱学套路,当初就不该宽恕顾蔚,拉下去咔擦了,她昨晚就能顺利逃跑了——哪怕顾蔚也是穿越的,也只能是自己的仇人。

她捏捏酸痛的脖子,撩开车厢窗帘的一角,便看见顾蔚顶着张臭脸,策马跟在车驾一侧。周围这么多人,哪怕她和顾蔚真的有仇,他也不能怎么样吧!

孟青雩决定来个大胆试探,她对顾蔚说:“hello,who are you?”

顾蔚果然看她了,眼带疑惑,好像没听清。

孟青雩提高嗓门:“you are stupid!”

顾蔚愣了一下,然后冷着脸直接往前去了,留下孟青雩困惑不已——这老兄可能真不是穿越的,但他又知道自己的名字,难不成自己穿越过来了,还有别的身份?

一路马车颠簸,孟青雩实在受不了,这一天终于到了一个驿站,而不是野外扎营。她被人扶着上楼进了一间房,被好几个人侍奉吃喝洗漱,但到了宽衣睡觉的时候,她还是把人赶出去。

忍着腰酸背痛爬上床,对自己的未来充满迷茫。正长吁短叹时,窗户卡啦打开了,眼看着一个黑衣人翻窗进来,她一声“流氓”卡在嗓子里喊不出,浑身僵硬动不了。

操,古代人真有点穴术的吗?

黑衣人先是查看了房门,再回到床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又是顾蔚!这家伙到底搞什么?

“国主让你假扮公主,你就天天装疯卖傻吗?你这样殷统不怀疑才怪!”黑衣顾蔚声音低沉凶狠,“你再不听指令,擅自行动,我只能代国主处决你了!听懂了吗?”

我就说,我没那么好运,穿越了也还是社畜!

穿越都能接受,还有什么反转是孟青雩不能接受的呢,何况顾蔚这个暴力男真的动动手指头就能掰折她。

孟青雩拼命眨眼睛以示自己听懂了,会乖乖听话,顾蔚这才解了她的穴,抛给她一个瓶子。而不待顾蔚说什么,孟青雩心里就已经凉了——估计这个上陈国国主有什么阴谋,因为孟青雩出了岔子,顾蔚怕自己不听话,要给她喂毒药!

这要真吃了毒药,自己以后还怎么跑!

孟青雩心中惊涛骇浪,凄风苦雨,这边顾蔚严肃嘱咐:“明天就能到夏京,你把这夺魂散收好,接近殷统时抹一点,大概用七次,他就会迷上你了!”

一听不是给自己的毒药,孟青雩心里好受点,再一琢磨发现不对劲,还没问话,顾蔚就翻窗离开了,留下她一人。

古人都是这么没脑子的吗?她这么大一个bug,竟然随随便便下个命令就完了,不多威胁几次吗?

夺魂散?勾引殷统——夏国的皇帝?

哈,她拿的还是个假货公主媚惑君王的剧本!

这他妈要是穿帮了,自己不是会死得很惨!

孟青雩满心忧虑,一夜难眠,第二天浑浑噩噩被扶上马车时,不经意对上顾蔚冰冷的眼神,她打了个哆嗦,就在车厢里窝了大半天,没敢再吭一声。

真如顾蔚所说,下午曹公公告知她,他们已经到了夏京。孟青雩掀开帘子,看见巍峨城墙,城楼上漆金大字写着“涑阳城”,城门口没有来来往往的百姓,而是数百个披甲操戈的士兵列阵相迎,为首的骑着高头大马,一身金甲。

孟青雩虽然好奇,但感受到顾蔚发送过来的死亡射线,她慌不迭缩回去。

公主的马车在队伍中间,并不能听到前头的动静,孟青雩只觉得他们大概停留了十几分钟,就开始入城,渐渐听到街市人声鼎沸,可惜她不敢掀帘子看看。

******

“你怎么干活的,方案改了八百遍客户也不买账,你明天不要来了!”老板捶着桌子冲她咆哮。

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她只能扑上去抱着老板大腿哭嚎:“老板,你不要开除我啊!我上有老父母,下有一双猫狗,不能没有这份工作啊!”

孟青雩哭得撕心裂肺,抬头去看发怒的老板,却见一张英俊又臭到极限的脸凑在她眼前——顾蔚掐住她的嘴巴塞了一把药丸,并阴笑着说:“哈哈,吃了我的毒药,你就乖乖听话,不然就等死吧!”

啊啊啊!我不要吃毒药,不要死啊!

孟青雩恐惧不已,手脚抽搐着醒来,不等她从噩梦中恢复过来,就听到外面乒乒乓乓,喊打喊杀。她哆哆嗦嗦爬到窗边,拉开一条缝往外看。

上陈只是小国,公主的和亲团也只被安排在使臣馆的一个小苑中,护送他们来夏京的夏国士兵没有入城,现在和亲团的护卫只有顾蔚等二十人。

孟青雩的房间在二楼,借着下面的火光,她估计那打成一团的少说也有七八十人,还不算躺在地上丧失战斗力的。此外,还有人跳上房顶厮杀——七对二。其中一人被砍倒了,有三人继续围攻剩下一人,另四人直接破开对面阁楼的窗户,只听几声女人的惨叫,接着阁楼发生爆炸,爆燃的木块直接砸向底下一团人。

一片厮杀惨嚎中,孟青雩也抱头惊叫——这他妈叫什么事!

她出生在和平国度,平生见过最残忍的场面也就是马路上被压死的小动物,突然穿越到陌生的时空,还没适应这里的生存法则,就目睹了一场恐怖袭击,还用上这个时代的大规模杀伤性工具——火药。

更让孟青雩觉得恐怖的是,她入馆本是住在对面阁楼,入夜准备睡觉时,顾蔚一声不吭扛着她过来的。如果她继续在那里,不被闯进去的暴徒——刺客杀死,也会被炸死。

真没想到这个假冒的公主还会有人刺杀,作为至少看过二三十部古代剧的现代人,孟青雩直觉嫣华公主和亲之事不简单。

趁着外面还在打,孟青雩悄悄爬出去,因为她刚刚尖叫,不知道是否引起刺客注意,还是转移阵地隐藏起来比较好。

外面火光冲天,这边阁楼可能年久无人,走廊上灰扑扑的。她只顾离开那间房,出来却发现已是无处可去——二楼的楼梯口已经站着个人,一把刀映着外面的火光,寒光闪现。

孟青雩瘫倒在地上,恐惧得发不出声,只盯着那般寒光凛凛的刀。

死了,一点特权福利没享受到就要成为刀下亡魂,我怎么这么惨!

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到现代社会了,小说里都是这样的啊!

刺客挥刀,孟青雩无可奈何地闭上眼,浑身颤抖,泪流满面。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反而是一股热流滋到脸上,带着股腥气。

孟青雩睁开眼,只见刺客倒下去,露出身后批甲戴盔的男人。男人朝她下跪,一把钢刀“咄”地插入木地板:“嫣华公主,受惊了。”

“……”

每个穿越的人都是被上帝选中的宠儿,可孟青雩现在只想让上帝收回对她的宠爱,让她回去继续当社畜。

以为穿成了公主,结果是个假的;以为完成媚惑皇帝的任务就OK,没想到时刻都有丧命的可能,搞不好还被炸上天。

男人把孟青雩背出阁楼时,刺客们也被大队的官兵消灭,顾蔚一身染血,活似阎王,盯着失魂落魄的孟青雩,表情凶狠得好像要把她劈了。

孟青雩毫发未伤,可是精神大受刺激。曹公公被刺客重伤还在昏迷中,一路侍奉她的婢女都不幸遇难,一时间孟青雩竟只有顾蔚一个熟人。可顾蔚就是个活阎王啊,她一腔苦水无处可诉。

和亲公主在天子脚下遇刺,夏帝必是勃然大怒,天一亮,使臣馆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干净,一道皇令立即召见嫣华公主,和亲团余人原处待命。

孟青雩死里逃生,又要见传说中的皇帝,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脑袋就不保,她哀求的眼神投向顾蔚。

顾蔚一瘸一拐走上前,低声问:“东西还在吗?”

孟青雩:“???”

顾蔚脸色一沉:“蠢货,见殷统,把药抹上!”

“哦!”孟青雩从怀里掏出小瓶子,“现在就抹,别人不会中招吗?”

“这种东西要靠近才管用,你抹在脖子上,如果……你知道的。”顾蔚脸色发红,神色尴尬地走出房门,支使新派来的婢女给孟青雩梳洗打扮。

孟青雩晕头转向被送上一顶小轿子,被摇晃了许久才停下,外面有人尖声细语:“嫣华公主,到了。”

孟青雩惶然无措,在轿子里半晌不吭声,但外面也没什么动静,仔细听,似乎还有鸟叫流水的声音。她强自镇定,掀帘出去。

入眼便是青山如画,小河涓涓——这根本不是皇宫,就是个荒郊啊。难不成自己被绑架啦!

孟青雩只觉头皮发麻,后背森冷,警觉地扫视四周,见约一百米远处起码千来号的士兵将四周围起来,看样子不是绑架。

但不是皇帝召我吗,这又是哪里?

孟青雩顶着沉重的发冠,拖着长裙向着那些士兵走去,不想绊倒了,扑在草地上,落了个狗啃泥。

“……”最近水逆,诸事不顺,她憋了好多天的愤懑和恐惧在这一刻爆发,直接埋头在草丛里,凄惨哭起来。

什么破玩意儿,本来就够惨的了,搞什么穿越?

我他妈到底是疯了还是穿越了,谁能告诉我啊!

孟青雩呜呜哭得正起劲,忽闻人言:“别哭了。”

“要你管!”继续惨兮兮地嚎。

“你是怕了,还是想家了?”

孟青雩想家,想回到正常世界,但是她没说,而是抹着眼泪爬起来,紧张地喊:“什么人?出来!”

秋后荒郊草木沧桑,空气中带着露水的味道。河岸一株垂柳迎风微拂,粗壮的树干后走出个人,身姿挺拔,锦衣玉冠,脸上扣着个红黑乱糊的面具,与那一身卓然的气质格外不搭。

那人向孟青雩走来,但她却步步后退:“你站住!”

她到底穿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皇帝召见她为什么要这这种地方?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

难不成真是狗血言情穿越小说的套路,要来“霸道皇帝爱上我”?

想想就是一阵恶寒,才不要做什么皇帝的女人!

皇帝果然就是皇帝,并不听孟青雩的喝止,继续走近,逼得孟青雩大叫:“叫你不要过来!你再靠近,我对你不客气!”

孟青雩顺手拔下发簪,指着皇帝。

“要怎么不客气,就凭个小簪子就想制服我?”皇帝语气轻缓,孟青雩觉得他欠抽。

“堂堂一国之主,召见别国公主,怎么安排在这种地方?你这样太失礼了!”孟青雩情急之下开始胡诌。

“哈哈,你想我在大殿之上宣召你?”

“按礼……礼法来,至少不该是这种场合。”

这个嫣华公主本就是和亲来的,顾蔚又让她抹什么“夺魂散”来迷惑皇帝,她真怕那倒霉皇帝一靠近就中招,就地办了她,所以还是保持安全距离最好,皇帝进一步,她就退一步。

“你刚到就遇刺,怕你紧张,特地在这里见面让你放松放松。你不记得这里了?”

孟青雩脑子转得飞快,听这皇帝说话和语气,大概和嫣华公主是旧识,可她孟青雩认识个鬼皇帝啊,这话怎么接?顾蔚知道吗?为什么没提醒她?

“皇……陛下,你没听说吗,我因为受了刺激,失忆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皇帝脚步停顿,在原地盯着孟青雩:“失忆?不是装的?”

“你看我像是装的吗?”

皇帝沉吟半晌才说:“那得找太医好好看看。”

见皇帝对她态度这么好,孟青雩见缝插针:“陛下,您之前就认识我?”

“我认识你,但你不认识我。”皇帝伸手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俊美的脸,让孟青雩颇为惊艳。

“想起什么了吗?”皇帝俊脸带笑,看着孟青雩。

见识过现代社会无数小鲜肉的孟青雩对美色有很强的免疫力,并没有犯花痴。这种时候犯花痴,搞不好就掉脑袋。她诚实不做作地摇头:“没有。”

皇帝负手上前,孟青雩又是大叫后退。皇帝疑惑:“你怕什么?”

“陛下,昨晚刺客来时,我被溅了一身血,虽然洗干净了,但是血气未除,怕冲撞了您——还是保持距离吧。”

皇帝闻言神色一僵:“刺客之事我会命人彻查,今天你就入宫。”

孟青雩有点感动,虽然这人是万恶旧社会的独裁者,但此刻看来倒是很会体谅人。要不是还有个顾蔚在背后盯着,她真想就此抱上皇帝的大腿,凭她二十一世纪新女性的智慧,说不定就飞黄腾达了。

皇帝日理万机,折腾这么远想与嫣华公主叙旧,奈何孟青雩这个bug什么都不记得,皇帝颇为失望地离开,临走还嘱咐人直接将孟青雩送入皇宫。

虽说现代社会,名胜古迹都开放了,但孟青雩真没去过多少地方。被一顶软轿送入宫时,她透过帘角打量沿途建筑,一路都是在高墙深巷里走,没看到那些恢弘气派的宫殿,直到目的地,她才看见一方高大的宫门,上面匾书“延华宫”。

嫣华,延华,看来是皇帝特意为嫣华公主准备的了。

孟青雩下轿,在宫人的引领下一路进去,这里没有电视剧中的宫殿那般豪华,倒像江南庭院,别有气韵。

许是入京奔波劳累加上昨夜惊魂,孟青雩没走几步路就觉得心慌气喘,赶紧让人扶她去休息。

在软乎乎的床上一觉睡醒,看看窗外,本来午前大亮的天色已经昏暗。孟青雩觉得口干舌燥,爬起来倒茶喝,刚含下一杯苦巴巴的凉茶,瞥见顾蔚抱着剑一脸煞气地站在床边,吓得呛咳不止。

“咳咳……顾蔚,你想吓死我吗?”

“殷统中招了吗?”顾蔚才不管她死活,坐下来冷冰冰地问。

孟青雩胆颤又心虚,继续喝茶不作答。

“你敢违抗命令!”

“没有,我抹药了,不信你闻闻。”孟青雩把脖子伸过去,顾蔚皱眉避开。

“殷统什么反应?”

“反应什么呀,人家是皇帝,是我想接近就接近的吗?你能不能有点靠谱的办法,迷住他又能怎样,妖妃祸世吗?”

顾蔚沉默半晌,忽道:“你胆子倒是挺大。”

言罢一把揪住孟青雩衣襟,把人扔到床上。孟青雩被撞得七荤八素,脸上又被一顿乱扯,脸皮都快被扯掉了,接着身上一凉,待她反应过来,发现顾蔚眼神专注盯着她胸口,一只咸猪手正伸过来。

“啊!流氓,色狼,你去死吧!”

孟青雩大喊大叫,顾蔚伸手点穴,她就一巴掌呼在他脸上,留下一个红通通的掌印。

顾蔚被抽得别过脸,立即眼神凶狠地瞪着孟青雩:“你抽什么疯?不想要命了!”

孟青雩护住胸口,亦是狠狠瞪着他,虽口不能言,但表情诉诸一切:就是死,也不能被你侮辱!

顾蔚努力吸气平复,咬牙切齿道:“我不是要欺负你。只是你的行为太过古怪,我不得不提防,刚刚只是确认你胸口有没有授印。”

授印?什么东西?

孟青雩第一反应是看自己胸口,果然看见左胸上有一块印记,脑内当即劈下一道惊雷!

他妈的谁在我胸口纹身了?还纹蛇,不知道我最怕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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