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一章 幻象(1 / 1)鱼代酒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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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桃在余炙怀中悠悠转醒,她沉浸在识海中,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

“怎么回事……我们这是在哪?”她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和此前的春意盎然的景色完全不同。

昏暗的烛灯,斑驳的石墙,一望无际的长廊,鼻尖处萦绕着腐朽和灰尘的味道。

“你醒了。”余炙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时的庆幸。

他弯着腰把商桃放下来,略微活动活动手臂,骨头关节处发出轻响。

“这是个密道,我们从幻境中逃出来就找到了这条路,你已经昏迷一天了,是余兄……”

余炙的目光忽然扫了过来,壤驷远的声音戛然而止,喉结微滚,把原本的话咽了下去。

“是余兄决定进来的。”壤驷远有些搞不懂他们的关系,他们不是道侣吗?余炙在这逃亡的一天里都没将商桃放下过,始终护在怀里,半分伤都没让她受。

可能余兄喜欢这种默默付出的感觉?搞不懂。他无奈的耸了耸肩,对两人的感情丝毫不好奇。

商桃只轻轻一瞥,就将两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眼帘微合,纤长卷翘的睫毛颤了颤。壤驷远和余炙两人都是灰头土脸的样子,余炙看上去要整洁一点,正面看他和之前没什么不同,红袍多了分飘逸,有些明显的褶皱还是她压出来的。

可从后面看,就截然不同了。余炙背部漏出了皮肤的本色,他红袍的后面被磨得破烂,或大或小的洞分布其上,还有藕断丝连着要破不破的部分,本来顺滑的布料,没破洞的地方也被生生磨得起了毛边。

想来是遇到了什么,商桃眯了眯眼睛,她脚上还绑着余炙红衣上撕下来的布料,被她当做鞋踩了多少天,也没有破成那样子。

“你们受伤了。”

“嗯,不严重。”余炙笑了笑,随意应道,“你没事了就一起往前走吧,这次是真的没有退路了。”

不严重?壤驷远暗中撇嘴,他费了一套地阶法衣,身上穿着的是他最后一套的地阶法衣,本来戴在头上的绿色面纱帽,此时也不见踪影了。

商桃点了点头,两人都是一样的狼狈,只有她一点伤也没受,身上连个擦伤都看不见,她不是傻子。

两个小玉瓶横空浮在余炙和壤驷远面前,少女声音如落入玉盘的珍珠,清脆动听,“受伤了就马上服下,命可是一次性的。”

余炙唇边的笑意深了几分,挥手直接将小玉瓶收进储物袋中,“这是你送我的第二份礼物了!”

商桃挑眉,“我何时送过你第一份礼物了?”

“你不记得就算咯,我记得就好了。”余炙嘿嘿一笑,不提醒她半分。

壤驷远见了药瓶,当即打开服下。

丹药的品质极佳,入口即化,体力瞬间恢复如初,甚至他平静的丹田中也荡起微波。

天阶丹药?!

商桃出手远比他想象中大方的多,不知道余炙那瓶存了什么丹药。特制的玉瓶将丹药的药性全部封住,不打开更无法探查其中丹药的品质。

“感觉如何?”商桃看着壤驷远服下丹药,开口问道,眼中是亮晶晶的光。

“极品!同阶极品!效果出乎我的意料,我现在已经能运转体内的灵力了。”壤驷远毫不夸张的说道,语气十分中肯。

“这是什么丹药?”壤驷远接着追问,天阶的几种丹药他都服用过,但却从未服用过商桃给他的这种丹药,应当是聚灵丹一类,但不只恢复体力恢复灵力,甚至能弥补一丝本源力量?

“家祖自创的丹药。”商桃回答道,眉宇间是骄傲之色。

商老太爷年轻时热衷炼药,虽然天赋有限无法突破灵阶丹药的壁垒,却将天阶丹药炼制的炉火纯青,几乎炉炉精品,更是自创了几个独家丹方,甚至其中一张丹方还作为商桃父亲迎娶商桃母亲的聘礼献给了皇家。

可想而知这些丹方的珍贵。

这些丹方早早就被商桃背了下来,铭记在心中,她接触丹道,也是为了爷爷的丹术能有传承。

商桃此话一出,殊不知她在壤驷远心中的地位一下子升高了一大截。

流传至今的丹方大部分都是前人代代传下来的,只有极少数的一部分是今人自创的,炼丹是一件难事,制作丹方更是难上加难。

看来外界也有诸如商家一样的底蕴能和古族相比的家族……回去应当和族长商榷一番,联合诸族同胞,共抗外敌才对。

“高手在民间,不可小觑。”壤驷远感叹一声,加快步伐,跟上余炙的脚步。

商桃本来跟壤驷远之间隔了个余炙,她放慢脚步,从两人中间插了进去。

“我昏迷时发生什么了?”商桃这话是对着壤驷远说的,壤驷远明显是个话痨。

被商桃一问,壤驷远也不再顾及余炙,跟商桃将事情完整的叙述了一遍,还不停的夹杂着夸奖余炙的话。

余炙几次想打断他,都被商桃给瞪了回去。

商桃昏迷后,壤驷远的瞳术看破了真假,从危险的幻境中逃了出去,什么生机盎然鸟语花香,包括那些毛茸茸的兽,都是伪装出来的假象。

前方是各色白骨残骸,他们周围的那些双眼清澈单纯,对他们极为友善的兽,实际上都是面容狰狞的冷血兽族,将他们的后路全部围住,只等着他们前行。

只要他们前行两步,就能将自己直接送到那深渊中。

壤驷远的眼,避无可避的看到了那场景。

万丈深渊之下,是一片泛着红光的冷色,那锋利的刀片们如同林海,根根直立在深渊中,上面堆积着数不清的死尸,每具尸体无论人兽,浑身浴血,那些血液仿佛是从毛孔中流出来的一样,一滴一滴的顺着刀尖流下,直至变得干瘪,只剩下白骨从刀刃上滑至底部。

每个尸体都双眼凹凸,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而那尖刀漏出吸过献血的刀尖,冲着他们齐声翁鸣,迫不及待的希望他们的到来。

壤驷远不止看到了刀尖,还看到了那藏于刀尖下的影子,它卷着血红的舌头,赤红的眼贪婪的注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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