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怜成了神女以后，百花深顿时热闹起来，不只是男子趋之若鹜，女子去得也不少。

宋有姝也去了一次百花深，不同于花枝节那样远远看着，她近距离地与锦怜接触了下，才觉得锦怜不止色艺双绝，为人也很是爽利，话温柔妥帖又不失原则，从未因她的身份而有什么献媚之举，宋有姝与她相处，舒心极了。

“可惜了……”宋有姝半卧在榻上，突然摇摇头。

“怎么了？”钟长夜看着似乎在想什么的宋有姝，好奇问道。

“没什么。”宋有姝不想多。

神女得好听，可到底也是青楼妓子，世家子弟追捧得再欢也只是一时兴趣，更何况神女每年都有，就像是鎏曳，去年不也是“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吗？再看如今，大部分人都跑到百花深去了。

到这，靖康候府的玉姨娘倒是过得还不错了，毕竟有个侯爷愿意迎她进府里。

“你最近学得如何？”宋有姝问他。

他们正是在将军府的后花园里，昨宋有姝刚送了夫子去了肃毅伯，今钟长夜就来上门道谢。

“还可以，赵夫子知识很是渊博，我学到了不少。”

他没赵夫子见他身份低微，又不通诗书，很是鄙夷，不过他应该是摸不准他与昭宁公主的关系，从没表现在明面上，只教书时很是敷衍，爱些空泛无用的话。

宋有姝知道了钟长夜读书不太好后，就让人把赵夫子请过去了。赵夫子以前在皇宫任职，教过宋有姝，现在年纪大了，精力不比从前，便出宫含饴弄孙去了。

宋有姝对他印象还不错，整笑眯眯的，脾气也好，不爱打人也不爱骂人，其他夫子都告状过，就这个没有，所以她一瞬间就想到了他。

“那你就多学点，不有句话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吗？你这几先辛苦下，过了半个月后的乡试就好了。”

“嗯，公主得是。”钟长夜乖乖点头。

“不这个了，多了我怕你紧张，来，尝尝这个。”她指了指桌上的碗碟，“这是绕梁新做出来的饮品，配着这个糕点味道还行，你看合不合胃口？”

糕点呈绿色，做成了花瓣形状，看着就很松软绵密，配得饮料是果茶，略淡的琥珀色，用白瓷杯装着，碎冰细碎，很是漂亮。

钟长夜舀了一口吃了，又喝了口果茶，仔细感受了一下，而后点点头，夸赞绕梁的手艺。

“比我府中做的好吃多了，还是公主这儿的东西好吃，绕梁姑娘好心思。”

绕梁微屈膝行礼，“公子过誉了，不过碰巧罢了。”

“你若是喜欢，我让绕梁把食谱给你，想吃了让府里做些便是。”

“……嗯。”钟长夜稍顿一会才低低应了一声。

宋有姝察觉到他神情有异，想到他的家庭情况，“怎么，不会吧？厨房的人不听你使唤？”

她在宫里见多了这种事情，不受宠又没背景的嫔妃就是受欺负的份，吃得是边角料或是剩饭剩菜，睡得地方偏僻不还有可能漏风，被褥也粗糙，冬里用的炭还要精打细算，不然就熬不过冬季。

只是，不应该啊，她得话都没用了吗？再不济那两个人还在肃毅伯府住着呢！肃毅伯不怕得罪她？

“……没有，厨房里的人都很用心。”虽然做得大部分都是钟兼桓爱吃的。

宋有姝见他眸光暗淡，纤薄的嘴唇微微抿着，知道有蹊跷，她便住了嘴不问了。

还是私下解决好了……

毕竟这是人家家事，而且问多了还可能伤人自尊，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不逼人家。

于是她体贴地转了话题，“西山寺的主持十月初会云游回来，你想不想去拜访一下？”

“真的！那可太好了。”钟长夜顿时抬头，声音提高了不少，一双眼亮的犹如黑夜里的烽火，只是他瞧见宋有姝略有些戏谑的表情，笑容顿时僵住了，脸色涨红，支支吾吾地开始解释。

“…这…清净寺的人都很仰慕妙善大师，我回京也一直想着拜访一次，只可惜想见大师的人有很多，轮也轮不到我，等我有机会了，大师又云游去了，原来……原来大师十月份就要回来了吗？”

“你不知道也正常，妙善大师的踪迹成谜，没多少人知道。正好到时候乡试也结束了，你去佛祖面前求求，让你有个好成绩，你也算个半个出家人，佛祖应该也会给你个面子。”

宋有姝一手撑着脸颊，腕间的一串卷草文金跳脱随着动作发出叮铃轻响，她的声音婉转含笑，桃花眼微弯，一双琥珀色眼睛在阳光下极为漂亮，钟长夜看着看着就红了脸。

钟长夜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公主……公主怎么知道我就是这么想的呢？”

“……”我开玩笑的。

静了一会，宋有姝淡定开口，“挺好，到时候多捐些香火钱，成绩不定会好些。”

钟长夜顿时想反驳，张了张嘴又闭上，闭上后又忍住张开，来回几次后，他忍住低声嗫嚅了一句。

“心……心诚则灵，并不是钱……钱多钱少的事。”

“那照你这般心诚，解元也可当得。”宋有姝开了句玩笑，看他连声“不”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的样子笑了，然后也不逗他了。

她是不信神佛的，毕竟求人不如求己，当然别人有信仰，她也不会置疑。

两人聊到了中午，宋有姝留他用了午膳，就让人送他回去了。

“你最近好好学习，没什么事就待在府里看书，就算考不上多读些书也是很有用的，不然别人问你什么你啥也不知道就不太好了。”

宋有姝自己不爱读书，此时起道理来却一套一套的。

钟长夜连连点头，“公主放心，我会努力的。”

等人走了，绕梁打趣她，“刚才公主得话我越听越熟悉，这不是皇上和太后常常对您得吗？每次您都心不在焉，敢情是记住了啊！”

“唉……以前，，这个完那个又来，怎么可能记不住？”宋有姝表情包有些扭曲，似乎想起了以前被唠叨支配的恐惧。

“行了行了，不了，他今得听到了吧，解决下……再给些警告，免得不把别饶话当回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