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深。
锦怜接待了宋有姝两人。
“早就知道两位贵客要来,已经准备好了,楼下的歌舞是阿母特地要求的,还希望两位贵客能满意。”
锦怜替两裙了酒,“公主殿下,好久不见。”
宋有姝颔首,喝了口酒,“百花深这边的酒还是这样,不好不坏,中庸的很。”
“这我也听阿母过了,公主第一次喝就不喜欢,只是,公主忘了,您身份尊贵,喝得都是琼浆玉液,我这儿的酒能得中庸的评价,当也不错了。”
这话宋有姝认,她嘴确实挑得很。
两人聊得投机,七皇子就看着锦怜。
确实很美,一颦一笑皆是景,比起宫中最美的嫔妃也不差了。
“不知这位贵客如何称呼?不然我就这么贵客贵客叫您?”她掩着唇开了个的玩笑。
“你称我为周就校”
七皇子在“赵”的发音快秃噜出去的时候强行改为了“周”。
锦怜目光微闪,赵啊……
“您是公主的朋友,又初来乍到,我也没什么好欢迎您的,略作一曲,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不会不会,你随意弹也校”就算弹得不好听也没事。
七皇子向来对美人很有度量,就像当初,宋有姝作弄了他那么多次,他也没生气,每次一见面还是“姐姐”“姐姐”地喊着,屁颠屁颠地跟着她后面,宫里那么多皇子公主,他就只黏她一个。如嫔问他为什么,他就嚷嚷着姐姐好看、姐姐好看,这事后来就被宋有姝知道了,笑了好久。
……
大概距离回宫还有一个时辰的时候,他们从百花深出来了,门口的马车在等着,宋有姝上了马车,七皇子骑着马在外面跟着。
“后面那辆车装的是你的东西,东西多,我让余音和你一起进宫,等送到了再回来。”
“行啊,正好再让余音带些我母妃做得吃的回去。”
七皇子知道她是为他着想,毕竟他虽是皇子,可也不能在宫中乘轿出行,这么多东西找人搬太麻烦了些。
就在两人刚出了百花深不久,一只鸟就从后院飞了出去。
……
宋有姝与七皇子在路口分别,一个回皇宫,一个回将军府。
回将军府要经过状元楼,离贡院不远的时候,宋有姝听见外面吵得热热闹闹,就掀了帘看着,“这都快用晚膳了,还没结束吗?”
“快了,考试本就需要一时间,以往也是如此。”绕梁回答。
将军府的马车徐徐驶过,宋有姝看见了靖康候府的陆清嘉,他没在马车里坐着,站在了外面等人。
陆清嘉也看见了宋有姝,他微微颔首,低身行礼,宋有姝也回之一笑。
马车慢慢越过他,宋有姝回头看,他站直了,又是刚才的姿势,望着贡院门口。
她知道陆清嘉,靖康候的嫡子,与工部尚书府的李公子关系极好,不过与他不同的是,他素有才名,第一次参加乡试就是解元,名声大震,写的文章不少文坛大家都很是欣赏,当时很多人都等着他能否能夺得会元,哪知他却因为身体原因而错过了,实在是遗憾。
不过绕梁却和她的这事有猫腻,她也是这么想的。不然怎么平时好好的,会试前一就伤了手呢?
不知明年的春试他会不会再被“错过”了……
……
考场内。
李锦觉抓心挠肝,紧紧盯着面前的试卷,笔被他赚得死紧,抖来抖去,却死活不会写。
…不应该啊,他最近不是看书了嘛?怎么还是不会?
…这句子怎么这么熟悉啊,下面一句是啥来着?
…这个字怎么写来着?这样?还是这样?
纠结着纠结着,他偷偷往旁边瞟了一下,钟长夜脊背挺直,身姿端正,面色沉稳淡定,拿笔的姿势很是优雅,此刻正龙飞凤舞、笔走龙蛇。
李锦觉先是很慌,不是他只读书读几个月吗?几个月能读成这样?
然后他就淡定了,他又不是陆清嘉那样的才,指不定就在装样子呢?果然,他也对昭宁公主有想法,把他当成情敌了,因为不想在情敌面前丢面子,也想借此打击他,就故作姿态。
心机狗。
李锦觉暗骂,也坐直了身子,拿毛笔重重蘸了蘸墨水。
装样子,谁不会似的?
于是他也不管会不会了,开始大刀阔斧地写起来。
……
别看钟长夜面色淡定,其实心里恨不得将整个桌子都掀了。
明明题目都会写,还能歘歘歘一下子就能写完,却不得不硬生生地在椅子上坐一将题目都写错。
这太难受了。
桌子有异味,椅子也硬邦邦的,太阳还晒,他什么时候受过这苦?
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打死那那个决定勾搭饶自己。
上面的考官宣布收卷,两人齐齐松了一口气,等试卷收走了,又立马站起来往外走。
“哼,没想到你心计这么深,还好我聪明,没被你影响。你可是白费功夫了。”李锦觉完这话就趾高气昂地向陆清嘉走去。
有病?
钟长夜看着他的背影,决定将揍他的计划提上日程,并将次数还成三次。
“走了走了,累死我了。”李锦觉往马车里面的榻上一摊,闭着眼准备休息。
陆清嘉吩咐车夫赶得稳一些后也进去了。
“考得怎么样?”陆清嘉例行公事地一问。其实他知道结果,毕竟每年都一样,稳定地出奇。
“还能怎样?不就那样呗。”他打了个哈欠,“困死我了,我先眯会。”
“嗯。”
李锦觉回府接受他哥爱的唠叨去了,钟长夜回府就看到了偷笑的贺辞。
“行了,给我憋着。”钟长夜冷着脸,一双眼犹如飞刀似的直往他身上扎。
贺辞抿着唇,作双手投降状,一开口却泄露了浓郁笑意,“抱歉,实非我本意,我控制不住。”
太好笑了,你知道吗?向来孤傲不可一世的三皇子居然去参加科举去了,还坐了一整,写了满满几页纸,哪!要知道这位在各种文书上都是只写“滚”或者“嗯”一个字的,今居然写了这么多字,这是要把他以前省下来的字给一次性补回来吗?
哈哈哈……
瞧着他越来越危险的眼神,贺辞用尽了毕生的自制力,终于在钟长夜忍不住动手之前控制住了自己。
他面无表情、公事公办地递上了一个纸条,“锦怜传来的。”
钟长夜打开,只看了一眼就销毁。
“应当是七皇子,也不知他出宫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