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我主动招惹的，是他自己跑上门来的。”李锦觉撇嘴。

“我知道，我又没你，急着解释干嘛。”陆清嘉微笑逗他。

李锦觉没力气反驳了，他闭上眼，想休息一会。

陆清嘉便也不打扰了。

……

第三考试结束的时候，李锦觉终于找到机会想再警告钟长夜几句，他追到门口，正准备话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将军府车架。

“昭……昭宁公主。”他不理钟长夜了，抬脚就往那边走。

“嚯！你跟来干嘛。”他惊讶地发现钟长夜也跟着他往那边走去，伸手欲推开他，“走走走，你到一边去。”

钟长夜躲开，“我也是去那边的，不行吗？”

“不行不校”李锦觉烦躁，“你平时在这里怎么走都没事，就今不校”

钟长夜沉默，似是赞同，可脚步还是直直走向宋有姝那边。

李锦觉张开手拦住他，皱着眉放狠话，“我了不行，你没听……”

“见过李公子，钟公子。”绕梁打断了她的话。

钟长夜点头示意，“绕梁姑娘好。”

“是绕梁姑娘啊，你家公主呢？在那边吗？”李锦觉伸手指向了那边的马车。

绕梁颔首。

“那我去见见公主。”李锦觉完就跑，刚跑了几步就被绕梁叫住了。

“李公子，我家公主今日有事在身，恐怕不能见客。”

“啊……”李锦觉失望，“公主有什么事？”

绕梁微笑，没答，看向钟长夜，“钟公子，我家公主来接您。”

“嗯，我们走吧。”

李锦觉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眼睁睁看着钟长夜跟着绕梁走向了将军府的车架，他又疑惑又生气又委屈。

感情人是来接钟长夜的啊，他就怎么以往从没见过昭宁公主来贡院这边。

他连上去打个招呼都不行，钟长夜却被请上了马车里面。

这太区别对待了……

从未受过这委屈的李公子险些红了眼眶。

陆清嘉从另一边走来，带着他回了马车，“考完试了，不开心吗？”

他就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李锦觉不想，这太没面子了，于是便找了个理由，“不开心，回去肯定要被大哥。”

“不会的，最起码今不会。”

这段时间李澜远很是心疼他弟弟，早起晚睡，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乡试考完了，李锦觉再如何放肆，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轻拿轻放的。

所以趁着他这几容忍度极高的好时候，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吧。

这些话不李锦觉也明白，毕竟这么多次他一直都是这么干的。

“那我没考好，难过不行啊。”李锦觉鼓着嘴，声音显而易见地难过。

“那你以前怎么不难过啊。”陆清嘉声音里有笑意。

“要你管，你话好多！”李锦觉瞪他。

他本来就难过，心上人不仅喜欢白脸，还不想见他，这已经很令人难受的了，更何况陆清嘉这烦人精还一直招他，他都快被气死了。

“那我不了不了。”陆清嘉举手作讨饶状。

……

另一边，钟长夜在对宋有姝道谢。

“今日多谢公主了，我很开心。”

“不用，举手之劳。”宋有姝摆了摆手。

昨晚上的时候突然有一封信从肃毅伯府递到了将军府，是钟长夜写给宋有姝的。

大意是他参考时所见考生皆有父母亲朋接送，很是感伤，他父亲不在意，兄弟们也不待见他，又因为不善交际，在京中也没一个朋友，每次都是孤零零地去又孤零零地回，所以他很是羡慕有人送考，他想来想去，他认识的人就昭宁公主关系最好，所以厚着脸皮请求公主来接他一次，希望公主能答应。

这要求又不过分，宋有姝便回了他可以，于是今日下午快结束时就在门口侯着了。

“所有考试都考完了，你感觉如何，能过吗？”

“这……”钟长夜迟疑一会儿，还是据实回答了，“恐怕过不了，题目大多都不太会写，辜负……辜负公主的期望了。”

他低下头，有些愧疚。

“这有什么辜负的。”宋有姝了这一句便不再了。

人生是自己的，怎么过是自己的事，更何况他们还只是朋友，辜负了她的期望太重了，再了，她对他有啥可期望的？是他自己理解错了而已。

“我送你回府吧，你这几好好休息一下。”

“嗯。”他低低应了，似乎心情不太好。

宋有姝想了想，不能将实话直接，毕竟他看起来很看重她这个朋友，也在意她的想法，她要是将心里话直接，他可能会不舒服。

宋有姝用她匮乏的情商得出了这个结论，于是她委婉地改了改词来安慰他。

“你别多想，我对你本来就没什么高期望，能过自然好，不能过也是正常，所以你不必觉得…嗯…对不起我。”

“我明白公主的意思，是我自己多想了。”钟长夜抬头，对她微微笑了。

“公主，钟公子，肃毅伯府到了。”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

“下去吧，以后别多想了。”

“多谢公主。”

钟长夜下了马车，在原地看着它渐渐走远，心情愉悦。

想必李锦觉这臭子，要气死了吧。

……

陆清嘉把李锦觉送回了尚书府，又在那里吃了一顿饭才回去。

这都是常态了，李澜远身为工部尚书，公务繁忙，李老爷子年纪又大了，不爱管事。所以，每逢李锦觉有事，都是陆清嘉出面代劳的，这乡试也是，每次都是由他接送。

陆清嘉回了府，稍微看了会书就洗漱去了，等他要关窗入睡时，有一只鸟飞了进来。

鸟身形巧灵活，全身漆黑如墨，连喙也是纯黑色的，与夜色融为一体，若不是突然闯进来，谁也不会发现这只鸟的存在。

陆清嘉伸手，鸟便乖乖立在他的手指上，轻轻啄着他的手背，任由他取下了它腿上绑的纸条。

陆清嘉拿了一些谷粒出来，撒在桌子上，鸟便跃下去啃食那些食物。

陆清嘉展开纸条，看了之后便将纸条放在蜡烛上烧毁，然后轻轻抚摸着鸟的头，露出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