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这边。

莫臬回了府，莫闲庭还没睡，在必经之路上等他，即使他神色收敛得很好，可莫闲庭还是看出他情绪不佳。

可不是嘛？昭宁那是个好勾搭的性子吗？要是得话，至于十几年了就这么几个朋友吗？

“哥哥？你在这干什么？怎么不去休息？”

“睡觉哪有看你笑话重要？怎么，吃瘪了吧！”莫闲庭双手环胸，很是嘲笑。

“哥哥这话从何起？”莫臬皱眉，很是疑惑，“我今日只是出门散散心而已。”

“嗯嗯，散散心就跑去了西山寺，我记得你不是很喜欢爬山来着。还有，昭宁公主今日也去了西山寺，你巧不巧？”

“那倒是很巧了，我今日确实到了昭宁公主，晚上还和她一起回来的。”莫臬的神色有几许得意。

“那你怎么不还有个肃毅伯嫡长子在呢？”

“哥哥怎么知道？不是被母亲大人关在府里吗？难道是偷偷跑出去了！哥哥，这样做是不对的……”莫臬面色有些焦急，好像已经确定他偷跑出去了一样。

莫闲庭厌恶极了他那样子，“行了，瞧你那样子，庶出就是庶出，想得东西就是上不得台面了，我想要知道什么，一大把的人来求着告诉我，还要我亲自去探查？呵……”

可以，那个“呵”是真得嘲讽力十足了。

莫臬的脸当即就青了，想反驳却不知道怎么，最后只好恨恨甩袖，大踏步离开。

……

深夜，万家灯火都熄了，唯有一处宅院还灯火通明，里面的人都急匆匆地跑来跑去。

“水……”

“药……”

“剪刀……”

“针……”

太医、丫鬟和厮们忙来忙去，门口的母子三人哀声连连。

“太医，您一定要治好侯爷啊……”

“父亲，你一定会好的……”

“父亲，你别吓我，呜……”

陆清嘉在远处望着，眼神无波无澜。

第二。

“公主，出事了。”绕梁掀开宋有姝的床帘，轻轻叫醒了她。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宋有姝半坐起来，掩嘴打了个哈欠。

“靖康候……瘫了。”

“嗯？”宋有姝被惊得清醒了。

“是昨夜的事，突然就发病了，宫里的太医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才险险保住了命，不过这后半辈子都只能在床上躺着了。”

起原因，绕梁有些难以启齿，“听是在百花深……用了那些药，一不心用得多了，靖康候身体受不住，就那样了……”

“本来侯府还想瞒着的，毕竟这事也不光彩，但也不知怎的就走漏了消息，靖康候府见瞒不住便报了案，他们不信是意外，坚持要抓到凶手。因为公主是靖康候昨夜见得最后一人，大理寺便上门问询几句。”

“如今人已经在前厅侯着了。”

宋有姝起身，由着绕梁服侍自己，“那钟长夜和莫臬也不是被问过了？”

“嗯。”绕梁将压进衣服里的头发轻轻拨出来，“李大人刚从定远候府和肃毅伯府出来，已经问过两位公子了。”

宋有姝收拾好后去了前厅，前厅里不仅坐着大理寺卿李大人，还有靖康候府的嫡子陆清嘉、庶子陆清常

李大人是个略显年轻的青年，上次扳倒光禄大夫的时候他本应获罪的，只是右相求情，皇上念及他以往的功绩，便饶了他一次，只罚了一年俸禄了事。

陆清嘉还像以往一样，是个光风霁月的翩翩少年，眼神温和沉静，只是没了笑意，看着沉默了不少。似乎他父亲的出事只是让他有一些些难过而已。

也是，有那样的父亲，让他悲伤不已痛苦流涕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倒是那个庶子陆清承一双眼睛都哭红了，眼皮还有些肿，眼里是化不开的悲伤痛苦，仿佛随时随地都能哭上一场似的。

“见过昭宁公主。”三人齐齐行礼。

“不必多礼，坐吧。”宋有姝率先在主位上坐下。

“多谢公主。”

宋有姝看向李大人，“本宫已知晓大人前来所为何事，昨夜本宫确实见过靖康候，绕梁是本宫的贴身丫鬟，她也在场，你有什么事就问她吧。”

李大人拱手行了一个礼，“绕梁姑娘已经和下官明情况，本不该再叨扰公主，只是兹事体大，还希望公主能够在场，重新问一遍。”

“嗯，问吧。”

“多谢公主体谅。”李大人行礼道谢，取了一本记录册出来，翻开，问绕梁。

“请问，昨日与靖康候见面是和是何时辰？”

“大约是戌时过半。”

“地点？”

“安平街与百花深相连的一处路口。”

“那当时靖康候可有异状？”

“只是平常醉酒之饶表现，无异状。”

“还有什么人在场？”

……

一系列问题问完后，李大人最后问了宋有姝一句，“公主，刚才绕梁姑娘所，可皆为属实？”

“嗯，属实。”宋有姝点点头。

李大人松了一口气，有些迫不及待地提出告辞，“今日多谢公主配合，下官感激不尽。”

早就听昭宁公主跋扈，上一个被抽的御史就是个教训，还活生生摆在那儿呢。若不是没办法，他也不想上门来，幸好他在来的路上一直都在磨炼措辞，没惹到公主。

如今将军府一行，总算结束了，他可以安心地离开了。

陆清嘉和陆清承也跟着作揖。

三人快走出门口的时候，宋有姝喊住了他们，“等等。”

李大人心一提，生怕一回头就是看到一鞭子。

他慢慢转身，宋有姝却看都没看他。

宋有姝忽略了李大人和陆清承，对着陆清嘉话，“也不知候爷身体如何，他也算是本宫的长辈，本宫想下午去探望一番，不知可否？”

若是往日，陆清承看到这一幕指不定要记在心里，回去好报复一番，可如今他红着眼，神游外。

他是真的伤心，靖康候从就疼爱他和妹妹，是真的做到了父亲的责任，如今他瘫了，他又怎可能无动于衷？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这样出事的？他日后出门要怎样面对旁人……

还有母亲，您这样对得起母亲吗？

“贵主登门，自然欢迎之至。”陆清嘉应了。

“那便好。”宋有姝笑了下，“诸位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