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蛊门位于云南边陲,主要经营中低端玉石生意。红河狼任务失败后回到云南,沿着陡峭的山路来到一个超大的洞穴外,有四个黑衣人守在洞口,其中一个说:“红河狼回来了。”
红河狼摘下面具核对身份后,说:“鬼王在吗?”
“在。”对方回复。
红河狼走进洞穴,来到一间石室,里面摆放着各种玉器和原石,石榻上一个身穿兜帽黑衣、眉毛断尾、面目凶煞的老者在打坐。
“鬼王,我回来了。”红河狼跪拜说。
“是红河狼,拾金不味带回来了吗?”鬼王道。
“我正在抓他的时候,四蔡一汤突然出现,把他带走了。”红河狼说。
“那就是没带回来。”鬼王语气里有不满。
“请鬼王惩罚我。”红河狼磕头说。
“算了。四蔡一汤是难缠的对手,你一个人是不可能从他们手里把人带走的。没有拾金不味,我们只能另外找个盗墓高手一起去了。”鬼王说。
“为何需要盗墓高手?”红河狼问。
“瑞王旧部白将军死后把他那张人皮图带到了自己的墓里,前段时间兴瑞宗的人查到墓在秦岭大山深处,我们准备下墓取图,你现在明白了吗?”鬼王说。
“明白。那需要再找谁来帮忙,鬼王请吩咐,我马上去办。”红河狼说。
“你跟我一起去兴瑞宗。”鬼王起身走过来说,“当时我们为了以防万一,所以就各自去找一个盗墓高手,他们好像刚刚找到了。”
“好的,鬼王。”红河狼跟随。
二人戴上面具出了山洞。
陈先锋来到云南后,联系了当地从事玉石生意的朋友周英豪,通过各种路子最终打探到鬼蛊门总部的大概位置。两人扮成行脚客商,在大山里转悠多日没有收获。今日再来,他们碰巧看到鬼王、红河狼下山入林,陈先锋和周英豪大喜过望,悄悄尾随。
“鬼王,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红河狼低声说。
“两个送死的,等一下我就把他们做成傀儡。”鬼王淡淡地说。
鬼王走着走着身体似乎出了状况,有些僵硬,红河狼扶着他走。陈先锋察觉到不对劲,对周英豪说:“他们可能发现我们了,我们不能再跟了,马上撤。”
周英豪还没回答,身后传来另一个声音:“想撤?还是留下来做我傀儡吧!”陈先锋、周英豪吓得同时跳开,正面看过来,居然是鬼王,只是他没有穿兜帽黑衣、没有戴面具。
“你是什么时候到我们身后的?刚才那个……是傀儡?”陈先锋惊道。
“准确说我的躯壳傀儡,不过你们两个马上就要变成真人傀儡了。”鬼王说完立即动手。
陈先锋拔剑、周英豪出刀联手攻防,但周英豪武功太弱,三招过后就被鬼王打飞。鬼王不屑地说:“就这水平也敢跟踪我,只能做成死人傀儡了。”
“他太强了,我们要想办法逃走。”陈先锋一边打一边说。
“好。”周英豪拔腿就跑。这个转变让陈先锋分了神,招式露出破绽,咽喉被鬼王锁住,一只蛊虫入了口。
“你的武功还不错,能接下我十多招,就让你成为活人傀儡,去杀了你那个贪生怕死、背信弃义的好兄弟吧!”鬼王松开陈先锋的脖子说。
陈先锋退却几步,抠喉咙想把蛊虫吐出来。
“没有用的,蛊虫会用钩子挂在你的身体里,除非开膛破肚,否则是无法取出的。”鬼王拿出一个铃铛,摇一摇说,“别让你的兄弟把你中蛊虫的事情说出去。”
陈先锋青筋凸显、两眼血红,失去自我意识,朝着周英豪的方向追去,没多久传来周英豪临死的惨叫声。
周英豪缓步走过去,停止铃铛声,不紧不慢地对陈先锋说:“你现在有三个选择:第一,自杀,我会把你和他一起做成死人傀儡;第二,找个医术高明的人给你拔除蛊虫,当然过程会非常痛苦,风险很高,前提是你能从我的手中逃走;第三,跟我合作,为我效力。”
陈先锋摸了摸腹部,看着地上周英豪的尸体,犹豫不决。
“我们又见面了。”红河狼抱着躯壳傀儡过来还给鬼王,说,“鬼王,多日前我和孙儒去铅山县寻找冯敏,就是他带人伏击我们、杀死孙儒。”
鬼王把躯壳傀儡甩到身后一拉,身体钻入躯壳傀儡中,然后说:“原来是这样。说吧,你的主子是谁?”
陈先锋不回答。鬼王举起铃铛,摇出另一种节奏,陈先锋立马腹痛难忍,蛊虫像是在撕咬。鬼王停止动作,陈先锋又安然无恙,但后怕不已。
“你若不说,我至少有一百种方法折磨你。”鬼王说。
陈先锋心道:我断然不能背叛二皇子,当前形势于我不利,不如先委曲求全,等待时机逃走,到了安全地方才想办法取出腹内的蛊虫。
鬼王又要摇铃,陈先锋马上害怕地说:“我说我说,是三皇子。”
“你是三皇子的人?有何证据证明你不是瞎说。”鬼王半信半疑。
“我有腰牌。”陈先锋从怀里拿出一个腰牌,递给鬼王。
鬼王接过来仔细端详,说:“这的确像是皇宫护卫的腰牌,但并不能证明你是哪位皇子的人。”
“我知道我主人的许多事情,你们不要杀我,也不要折磨我,我可以都告诉你们。”陈先锋慌张地说。
“呵呵,总觉得你招得太快了,这让我无法完全相信你。红河狼,我们还是先把他带回去慢慢审问,回头再去兴瑞宗。”鬼王说。
兴瑞宗?陈先锋第一次听到这个词,马上警觉起来了。
“是,鬼王。那地上这个人要做成死人傀儡吗?”红河狼说。
“算了,做死人傀儡的成本很高,他武功太弱,没必要。”鬼王说。
“好的。”红河狼押着陈先锋,随鬼王一道回鬼蛊门洞穴。
几天后,方平、佑帮、河外三人快马来到汝宁府信阳州城外的宅子。只见十多个人急匆匆地骑马离开。方平加快马鞭过去问话:“怎么回事?”
“方……大人,白疯子刚刚逃走了。”负责留守的陈大力紧张地说。
“什么!废物!十几个人还看不住一个疯子!”方平怒火中烧,用马鞭抽打陈大力,大声喝道,“他逃到哪里去了?”
陈大力咬牙忍痛说:“往大别山方向逃。张头带着十几个人去追了。”
“两位,事出突然,能否帮忙一起去找白疯子?这个人对大皇子至关重要。”方平立刻向佑帮、河外求助。
“可以,请告诉我们他的容貌特征。”佑帮说。
“他五十多岁,穿着发黄发黑的白色衣服,披头散发,胡子邋遢,皮肤粗糙,双眼无神,神志不清,喜欢胡言乱语,走路一瘸一拐,当然这些行为可能是装的。”陈大力抢先说。
“好的。我们走吧!”佑帮说。
白灼一行人坐着马车西行,在汝宁府光山县停留一晚后,今晨出发,沿着山脚行车,准备穿过大别山支脉鸡公山下山谷,前往对面的随州。
洪梢赶着马车突然感觉肚子不适,大声说“我去方便一下”便停下车跑到树林。没过多久,洪梢回来继续赶车。然而马蹄还没迈出几步,洪梢肚子咕噜响,他捂着肚子又跑进林子里。白灼立刻明白洪梢是生病了,他下车去找洪梢,远远地就嗅到拉稀的臭味,掩鼻说:“你拉好过来我给你看一下,弄点药给你吃。”
“好的,师父。”洪梢一边使劲一边说。
诊察完后,白灼说:“小问题,我去山上摘点草药熬一下,你服用一碗马上就好。”
“师父,你快去快回,不然我怕肠子都拉出来。”洪梢焦急而无力地说。
“知道啦!飞飞、尤闷,你们就在这里陪着他,把柴火备好、药罐架好,等我回来。”白灼说。
班帅一个人在大别山的山路上走着,察觉到身后有两个人在跟踪。他在一个拐弯处躲起来,等那两个人靠近时突然跳出来,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跟踪我?”
那二人止住脚步,其中一个冷静地说:“我们没有跟踪你。”
班帅大笑道:“哈哈哈,两个蠢货。正常人被我这么一吓,早腿软了,只有经过训练的人才能镇定自若。”
那两个人相对而视,转身就跑。班帅快速从地上抓起两个石块,朝着二人掷去,力道很大,将他们击伤倒地。那二人快速翻身,顺坡而下。班帅急追。在下一个坡,那二人看到正在草丛里采药的白灼,立刻抓住这个救星,激动地说:“白色死神,快救救我们!”
白灼慌得把他们推搡开,疑问:“你们谁啊?是被蛇咬了还是吃错药了?”
“不是啊不是啊,是八大恶人的金刚巨人班帅要杀我们,我们是锦衣卫。”那二人说。
白灼这才注意到前方有个大块头,就是班帅,那一刻白灼透心凉,背后寒气直冒,咽不下口水。班帅听到“白色死神”后心弦紧绷不敢靠近。
“白色死神,你帮我们抓住他或杀死他,上头会重重有赏,我们先走了。”话一说完,两个锦衣卫溜得远远的,躲在一处大石头后看这边的情况。
白灼害怕得不敢妄动,班帅心慌得立在原地,二人对峙,不进不退。过了许久,两人还是没有动。这时一只不识趣的蜜蜂探到了白灼手里草药花的蜜香,嗡嗡而来。这个节骨眼来捣乱,让白灼心烦意乱。白灼努力用嘴吹风,希望赶走蜜蜂,但蜜蜂不肯罢休,忽远忽近,要采蜜。白灼火了,抬起右手一掌劈下。班帅以为白灼出招了,惊得向后一跳,热汗冷汗一起冒,感觉身体无恙后心道:我没事我没事。他娘的,这白色死神真会吓人。
轰的一声巨响,班帅身体自然反应看过去,是山体滑坡,一切发生得太快,他还没来得及逃跑和留遗言就被活埋了。那震天动地一刻,让白灼浑身一颤、眼睛猛然一眨,心脏骤然狂跳不已,几乎到了嗓子眼,导致呼吸困难。
“我的天哪!隔空一掌削去半个山头!这白色死神也太强了。”一个锦衣卫惊呼。
“不愧是一击必杀的白色死神。我们过去看看。”另一个锦衣卫说。
两个锦衣卫兴奋地跑到白灼身边不停地夸赞他。白灼感觉脑海很胀、脚底空虚可能会瞬间倒下,他不想跟任何人说话,轻声说:“滚。”
两个锦衣卫没听清或者说没听明白。
“滚,不然把你们也埋了。”白灼急了。
两个锦衣卫哇哇叫,连滚带爬消失在山林中。
白灼松开呼吸,张大嘴巴大口喘气,他双腿发抖,几乎无法迈开步子,强行步行,身体仿佛失去灵魂似的不听使唤,走几步就跌一次,白色衣服弄得又黄又黑。他想努力控制自己,双手捉急地抓头,头发都抓凌乱了,但身子还是无法完全恢复常态,走路一瘸一拐。白灼尚未从刚才的惊魂一幕中抽身出来,他嘴里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佑帮在树梢间飞来跃去,看到白灼的背影、听到他无论次的低语,全部符合特征,他眼神里立即流露出得意的样子。
嗖——嗖——嗖,佑帮以极快的速度落在白灼身后十丈开外,他站定后说:“白疯子,你逃不掉了。”
白灼的思绪还停留在山体滑坡、班帅被埋的场景中,两耳听不到佑帮的话。
“白疯子,站住!”佑帮大声说。
白疯子!白灼终于听见了,心头无名业火燃烧:被人叫白色死神就算了,还有人敢骂我白疯子!
佑帮看着对面的人转身,是白色死神,他紧张地握住了忍刀,右脚拉开弓步。心道:白色死神,怎么会是他?我的预感没有错,我与他果然有一战,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白灼看着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火气上来呼吸更不顺,他半弯身子,双手撑着膝盖,银色骷髅头在胸前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