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泼话音落下,红春楼为之一静。
作出比李湛更好的诗?
一瞬间,所有人都期待起来。
从刚才这位白衣公子命随从强势当众打李湛的脸,就知道不好惹,也说明此人身份不简单,否则谁敢惹李湛啊!
而刚才跟着李湛叫屑的一些文人雅士全都闭口,生怕惹的这位白衣公子记恨。
高台帷帐内的玉环姑娘双眸一亮,刚才这位公子的一系列作为她都是看在眼里的,自己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可以让冲突化作无形,并且自己还立了威,无人敢小瞧。
况且这位公子俊朗非凡,浑身自带一股极为特殊的气场,至于特殊在哪里,她却是不知道,但很是吸引她,看着这位公子的脸,她的一颗芳心竟然不争气的跳了起来,微微红了脸颊,只不过有纱巾遮挡,没人注意到这点。
不过,现在也是她化解尴尬的时候了。
玉环姑娘起身欠身一礼,柔声道:“诸位公子,是奴家惹的诸位公子不快了,奴家在此陪不是了。”
她如此一说也是有道理的,毕竟现场作诗是她提出来的,发生冲突也是诗的原因,她站出来赔礼,也会让所有人心里觉得舒服。
毕竟她只是一个花魁。
话音落下,所有文人公子脸上全都露出自然的笑容来,然后一一坐在了座位上,纷纷说道。
“玉环姑娘太客气了。”
“玉环姑娘不必如此。”
“我们都很期待,接下来这位公子作的诗了。”
李湛此刻看了一眼两个随从,头一摇,示意他们出去,毕竟红春楼有规矩,进来就得交二十两银子,他们两个随从自然没有资格进来。
刚才也只是特殊情况而已。
李湛也坐在了座位上,冷笑的看着宁泼,他倒要看看此人能作出什么诗来,如若真作出,他也能骂回去。
刚才的气他可是记在心里的。
玉环姑娘看着宁泼笑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宁泼摇曳着扇子淡淡说道:“叶遮天。”
宁泼知道现在他可是大贡名人,说书人正在其他地方吐沫横飞说着他的事迹呢,自己名字自然不能说出来,否则就没的玩了,现在天色还早,回府岂不无聊?
所以他用了一个前世非常好看的一部小说主角名字来掩盖一下。
众人一愣,叶遮天?这名字有点嚣张啊!还想把天遮住不成?
玉环姑娘笑道:“叶公子,能否上前面来一坐呢?”
宁泼摇头:“不用,在这就行了。”
玉环姑娘笑意更甚,点头道:“叶公子真乃随性洒脱之人,奴家很是钦佩。”
顿了顿问道:“不知公子以秋为意,作一首什么诗呢?”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有期待的,有看笑话的,有不屑的。
玄魁也看着自家公子,他是了解的,以前自家公子就是一贪玩的主,哪有读过什么书,更别说作诗了,就算是让背一首别人作的诗都不可能做到。
他也不知道自家公子哪来的自信,但是随之一想,自家公子自从棺材中醒来,就变得不一样了,不仅开启了神纹,而且为人做事,甚至性格都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而刚才公子竟然为了他这么一个下人,仅仅被人骂了一声狗就要为自己出气,让自己打回去,这简直是把他当兄弟啊!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所以此刻,玄魁无理由的相信公子,既然公子吐槽李湛的诗是垃圾,那他相信,公子一定能作出更好的诗来。
李湛冷笑,他已经在心里演练了好几遍吐槽此人作出的诗,无非其他,就是为了出气。
玉环姑娘美眸里也露出期待之色来。
宁泼看了窗外两眼,轻轻咳嗽一声,缓缓开口道。
“一帆一桨一渔舟,一个渔翁一钓钩。”
“一俯一仰一场笑,一江明月一江秋。”
一诗完毕,宁泼觉得很满意,刚才他看着外面的渔船以及船夫还有穿上的游客,不由想起这首诗来,前世的时候他对这首诗也是极为喜爱的,因为身为一个美食家,不仅要吃,还要玩,不仅要在陆地上玩,还要在江河湖海里面玩,所以这首诗也颇为符合意境,一诗完毕,让人不由心情畅快。
随着这首诗作出,整个红春楼再次安静下来,几乎可以说只剩下了众人的呼吸声。
每个人都在细细品味这首诗。
不仅朗朗上口,而且仿佛身处湖中钓鱼一样。
在脑海中也不由浮现出一副画面来。
在烟波浩淼的碧波之上,远远只见一渔舟荡浆而来,渔翁手持钓钩,钓得鱼来满心欢喜。真是碧空如洗,皓月当头,秋色满江。
每个文人雅士都细细品味这首诗,虽然他们作不出好诗来,但是对于诗的好坏都是分得清的,而这首诗的意境是相当的高,能回味无穷,并且能被人传颂。
一时间一个个文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窗户边那白衣身影身上,他是那样的处变不惊,那样的淡然随意,那样的意境满满,细酌慢饮,看窗外风景,当真乃是一雅士,与刚才和李湛的强势姿态完全是两个极端。
他究竟是一位什么样的人?
叶遮天?
这个名字怎么从没有听说过?
这号人物为什么会低调到让人不识呢?
玉环姑娘细细品味着这首诗,越品读美眸越亮,尤其最后那句,一江明月一江秋,简直就是点睛之笔,把渔翁垂钓的意境完美的融入了进去,无可分割。
她美眸异彩连连,一颗芳心直跳,看向宁泼的目光满是惊讶。
这位公子竟然如此大才,她确定,这首诗在大贡根本没有,也没有从哪一个诗人口中说出来过,也就是说这首诗真的是这位公子现场临时作出来的,当真不可思议。
她确信,等今天的过去,明天这首诗将被所有文人熟知,甚至要不了多久,连种田的都能诵读出来。
也会流传后世啊!
就在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我还以为是什么诗呢,就这啊?一来一去的,小孩过家家呢,与我刚才作出的那首诗比起来简直没有可比性,以本公子看呐,你还是离开红春楼或者就坐在那再不要出声,不要打搅我等作诗,当一个透明人最好不过。”
众人目光向说话之人看去,原来是李湛在冷笑连连。
一时间,所有人都定定的看着他,就跟看傻子一样,虽然没人说话,但表情就说明了一切。
李湛一怔,皱眉道:“你们看我干什么?”
其中一人道:“李公子,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说话为好,免得得罪人。”
另一人道:“李公子竟然说出如此,没有品味的话来,把如此充满意境的好诗竟然被你说成是过家家,在下对李公子实在是很失望。”
“是啊,在下觉得李公子根本就不懂诗,虽然刚才你与这位叶公子有点冲突,但这不是你胡乱向别人泼脏水的理由,诗作的好不好,大家都能品出来,而你竟然连诗都不懂,如何能分出好坏?所以在下觉得,李公子今天抱着不好的目的前来。”
不好的目的,大家自然知道是什么,无非就是想要和玉环姑娘共度良宵。
可是在此情此景下,你还有脸吗?
李湛脸色僵硬,木然,品读着宁泼的诗,在自问,这真的是好诗?
随后看向玉环姑娘。
而玉环姑娘压根无视他,刚才李湛在出言诋毁这首诗时,她就皱眉反感了,此人竟然如此没品,真是人不可貌相,外表华丽,内心肮脏不堪,李侍郎家怎么就出来了这么个玩意?
一时间,刚才还和李湛有说有笑的文人雅士,此时全都不搭理他了。
文人雅士虽然风流,但也是有些气节的,如果被所有人认为的好诗被人喷了,他们绝对会站出来维护的。
李湛坐在凳子上发呆,他感觉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可是这么走了,又不甘心,然后他就真的不走了,迎来了所有人的嗤笑。
如果换做别人,出了这么大的丑,还有脸在这待下去吗?怕是早就灰溜溜的跑了。
而这李湛,脸皮够厚的。
玉环姑娘看着宁泼微微欠身问道:“公子可否告知奴家,这首是有名吗?”
其他人也看着宁泼,等着回答。
宁泼随意道:“就叫一字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