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很心,一口咬在云络手臂上。
白皙如玉的的藕臂,一点殷红血迹晕染成一朵盛放的花,红白之间绽出惊心的妖与艳。
云络慢悠悠的醒转,眼底朦胧的睡意,在看见满屋的狼藉时,倏地消失不见。目光在燃着浓香的熏炉上飘忽而过,然后落在自己手臂的宛然牙印上。
我有那么一刻的心虚,然后焦急的咬着云络的衣服向外扯。云络目光一闪,随手套起一件衣服,站起时,头晕了晕。
缓了缓,抱起我向外走去。
正面遇上值夜的婆子,婆子躬身行礼,“少爷这么早要去哪里?奴婢这就禀告老夫人,给您备车。”
另一个婆子机灵的就向外走,颈上突然一痛,身子便直挺挺的栽了下去。
先前的婆子扑通一声跪下来,惊慌失措的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不知,不知道错在哪里?”
云络皱了皱眉头,指着天上璀璨生花的烟花问,“这烟花,是怎么回事?”
婆子的身子蓦地一顿,硬着头皮道,“奴婢不知。”
云络的声音仿佛结了冰,“那你就在这里陪着她吧,等我回来,再一起喂了狗。”他身形灵巧的绕过婆子,向外走去。“别忘了,你是谁院里的人!”
婆子身子一歪瘫在地上,半晌,终于反应过来,哭道,“我说,我说,是,是表小姐与汉王大喜——”
云络脑中轰的一声,声音撕哑的问,“哪个,表小姐?”
婆子恐惧的抬眼望了一眼云络,只见他目光灼灼的吓人,慌得急忙低了头,“是,是景澜郡主,老夫人吩咐,千万瞒着少爷。”
云络的身子蓦地颤了颤。有血气漫出,渗透他单薄的衣衫,触目惊心。
不会的,澜儿不会负我。
云络咬了咬牙,失了魂般转身大步走去,他要亲自去看看,牵了马,向着万人跪拜、十里红妆的庆都大街驰去。
四下里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入耳,
“少爷,您去哪?小的给您备车!”
“少爷,你不能骑马,您的伤还没好!”
“少爷,您等等,您不能走啊!”
“您要出了什么事,老夫人会剥了我的皮!”
“快报老夫人,少爷状态不对!”
“找几个人,跟着少爷!”
“少爷的骑术,谁跟得上?”
“那也得跟着,出了事,咱们谁也别想活!”
云络身上即将愈和的伤口再次裂开,那即将将我淹没的血,不及他心中渗出的衰伤和恐惧。
奔腾的马匹,在汉王府邸的大红喜字前停驻。那灼灼的红色,瞬间刺痛了他的眼。
络绎的行人和侍卫将他团团围住。
铿锵出鞘的利刃,渗着铁锈般腐杇冰冷的味道,忍不住让人心里发寒。
我警惕的弓起身子,像一只护犊的老虎,虎视眈眈的望着四周的人。
汉王推开被围得铁桶的侍卫,眼睛微眯打量了云络身上片片血红的月色白衫,突然笑了,“没想到云公子大病未愈也来参加本王的婚礼了,失礼了。恰好,扬太医也在,就请公子先在偏厢歇息片刻,请杨太医诊诊脉。”
云络双眼发红,眼睛看向汉王,又似不在看他,欲待开言,汉王忽然上前,双手发力按在了他近乎枯竭的经脉上,用几乎轻得听不见的声音道,“云公子此举,要置澜儿于何地?”
云络全身一震,已被汉王半拖半拽的拉了进去。
“云公子体虚,本王来扶你。”
我怔怔的愣了一会儿,然后收起了自己的獠牙,暗暗的想,你们这些虚伪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