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浮生又痛的倒吸一口凉气。
元纬山偶有野马,也只是一两匹,今儿如此之多。
霎时滚滚烟尘呼啸而过,卷着几个男子的欢声笑语。
这不是野马,乃是一群人骑着军中的良马比赛,赛马的人带着放浪形骸的笑一呼而过,全没注意路边有个人儿。浮生有些愤怒,张口预要骂上一句痛快话,却换成了“好俊的人呀!”
确实,队尾一匹黑亮的马儿上跨一白衣男子,仙衣飘飘,丰神俊朗。那一张脸真乃鬼斧神工的手笔,眉如穿云剑,目如水流星,可是太过于冷,如那千年寒冰,冷的透彻。
那男子瞥一眼浮生,定格一副潇洒的侧轮廓,印在浮生的脑海,挥之不去,赶之不走。
待人走后,浮生拆缠住的头发,即使走神被扎,即使损失好几根头发,也不觉得痛,脑海里轮番出现那黑马白衣男子身影。仙衣怒马,仗剑走天涯……哦,浮生没有看错的,那个男子手中确实有一把长剑,那么他是除暴安良的大英雄吗?对那个男子的设想出现无数中,甚至离谱的设想过一段美好的露水情缘,只是露水情缘了,是那个少年死缠烂打才不得已的,自己必须认认真真地对待思源的。
呵呵,谁的青春年少不为自己添一笔浓墨重彩呢?
浮生宵想到此为止,知道自己的身份的,所以只是娱乐一下自己,咬住自己一缕青丝欢快地回家。家中安静如斯,思源归来较晚,浮生早早睡下,思源担心浮生的焦虑,附在窗前望一望,在月光下她的面容是那么的娇媚,嘴角竟带着浅浅的笑,就是浮生梦见白衣男子的时候,他跃下黑马,轻巧的抱起浮生走向一片仙境,仙境里的花儿像是成了精,伸手抓浮生的衣角他带着她飞起来了,坐在山峰上看万里广袤的山河。
浮生安好,他便安好,方才安心走了。
早上,思源一早起床在院子里和杨一丁商讨细碎的事,他磁石般的声音自带安神补脑的奇效,一如芬芳的花苞馨香四溢。思源已不是单独的个体,像是浮生身上的一个细胞延伸,早已成了浮生的一部分。
对于这样的家境,李婶带来的消息可以让四个人乐翻天,梁上的蜘蛛地上的灰尘,都是兴奋,然而院子里异常的安静,甚至是压抑的安静。许二河前几日的兴奋化作憋闷在心里,一个人闷头坐在一旁,浮生敏感地捕捉到有事,许二河有事。
早饭后,思源没有急着出去,也没打算和浮生说话,几次围上许二河想说什么,嘴唇张张又合上了。他左右不前的努力让浮生感觉可爱,更是一种坚定的宽慰,比万里屏障的长城还要可靠的保障。不管是“在家从父”的父有多大,但心头的,注意一定,就一定有办法让许二河赞成自己和思源共结连理。
既然自己有再清楚不过的目标,便心无杂念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看画本,是思源买来的,上不得台面的,看着是十分入迷。
许二河,杨一丁和思源三人出去打鱼,直到晚间才能回来,浮生独自一人懒得做饭,挨着饿等待亲人回归。千盼万盼中等到三人回家,都苦闷着脸,胡乱的吃些饭,各自回屋了。
第二日浮生贪恋温暖的被窝,浮生想做个懒虫却被思源喊醒,一家人又吃了一顿憋闷的早饭,各自忙活去了,每个人的嘴巴像是上了锁,连个“嗯哼”的声音都没有,浮生拉着思源到偏僻的地方,直截了当的问:“怎么回事儿。”
“你爹不同意。”思源黑着脸说。
浮生一头雾水:“不同意什么。”
“昨天我跟许伯伯说我们不能同意冯员外家的婚事,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同意的。许伯伯却说这事非常好,冯员外家条件不错,对你来说不是个好归宿,对我来说有丰厚的聘礼可以娶到美娇娘,再不用受他受过的苦。许伯伯这样为我着想,我真的很感动,我从心里感激,可是……。”思源说着停顿一会,他自己有意避开许二河的一句话,“这样的好婆家,对早去的张氏是最好的交代。”思源没有见过张氏的面,但从许伯伯的身上不难感受到张氏的存在,是思念的宿主,灵魂的安定片,时对逝去的人最大的安慰。
浮生一双眼睛牢牢的捕获思源的眼神,知道他理解许二河的想法,甚至觉着自己不能悖谬。
“我不想聘礼,我只想你和我有一间小院,一起看月亮,你守家,我打鱼。如你那日读书说的,不能给绫罗绸缎,但我能给你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惬意。所以我直接跟许伯伯说不要同意冯员外家的婚事,我也不要阿妹的嫁人,我要和阿妹成婚。我说完许伯伯直愣愣的看着我,好久没有说话,到现在也没说话。”
思源却绕过许二河的心愿,说出自己的主张,这让浮生大为震惊的。
许二河的的反应挺温顺的,换做其他的爹爹面对惦记自己女儿的男人非得给他一巴掌不可,他为何不弹起来发怒?
“我爹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小孩子说话的份,让我闭嘴别妨碍许伯伯。我心里万千的话要说,但是不好说,一个人躺在水坝上,听蝈蝈叫,烦心至极。二个老人乘船到河中心,许伯伯心神不宁,落河里呛几口水。”
“我爹落水啦?”浮生暗恨自己愚钝,竟然没有发现亲爹的惨状,爹爹定然气恼自己不孝,更气恼养大的女儿不中用呀。
“你什么时候长个心眼儿来。”思源刮刮浮生的鼻子。
“我的心上长个你,长不了别的了。”浮生骨朵着的嘴。
“……(似笑非笑。)你要是嫁人怎么办?”思源很担心许二河那句话“对的起张氏了。”
“不嫁!我们流浪去。”浮生玩笑一样的说出来,记忆中的思源愿意带着自己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