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自己和思源呢?
做什么决定可以无愧于家人,无愧于自己?!
蚂蚁排成一排顺着葡萄枝爬到地上,几个蚂蚁被树枝截住去路,浮生伸手驱开树枝,它们又忙碌起来,浮生把残留在桌子上的红豆糕掰成小块放到蚂蚁洞口,这群蚂蚁立刻集中到红豆糕旁工作。浮生非常羡慕他们,拥有简约的生活,无穷的快乐。
浮生观蚂蚁太久了,站起身的时候眼前眩晕,差点摔跤,幸好背后有树枝支撑自己没有摔倒。双手揉一揉鬓穴,恍恍惚惚的转身,被突显的影子吓一跳,捂住嘴巴没有叫出声来。那“树枝”又支住浮生别再晕倒,“树枝”甚是讲究,玄铁雕制的螭龙手柄,龙须张扬借势形成剑格,龙目突出饰以黑色龙尾石,獠牙紧咬,环期间坠着白色剑穗,剑长三尺,寒气森森。浮生不懂剑,看起外观,惊呼“精致”,“值钱”。
这剑肯定不是长在葡萄架上的。
“姑娘好兴致,那日山上睡石头,今日葡萄架下观蚂蚁,倒是长近了不少。”安渡之抽离长剑,玩味的看着浮生,声音雄浑高远,一袭白衣流畅曲水,风流倜谠。
“你如何进来?”浮生问,樯未动,门未开,声未出。
安渡之不屑回答这么弱智的问题,用长剑挑起一个包裹,丢到浮生的怀里,沉甸甸的,险些摔了一跤了。他幽冥幽暗地说:“三年,三年的时间,你要为我守身如玉,三年后我来娶你。”
他的话激起千层巨浪,如果是梦,最霸气的男人,有一丝丝惊喜。但是现实,浮生想问你哪来的自信,可以要求别人的人生。
“三年时间不算长,以你的性子也不短,且记得谨言慎行。”他用长“树枝”挑起浮生的下巴,直视美眸,剖析灵魂。
“啊!”浮生心慌慌,这种情况是稀饭里煮饺子,糊涂一锅了。
“凭什么?”浮生微微缓过神来,呐喊,声音不太大,但是力量气够的。
“哦。”安渡之冷艳笑一声,逼近浮生说:“十年前,我买下你,你生死都是我的,你的一切我说了算,可有意义?!”
他强大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遏制住浮生的呼吸,扑闪着长睫毛听完他的圣训,喉间发出一声过滤完的气息:“啊。”
都十年了,钱早花完了,他来算这笔账?
“钱早花完了吧!?”安渡之嘴角露出一抹鄙夷的笑声。
“啊……人在。”浮生恼怒他真能读懂她的腹语。
“哦。”他意味深长一个叹息,接着说:“你该学学讨好你男人了,像这样的书不是你看的。”
“啊。”浮生好笑你管我,可是底气不是很足。
安渡之说完,甩一甩长袖,腾空而去,一抹艳影划过眼角,像极了那夜里的白影幽灵。
人飞了。
耳畔残留清冽的男性气息,似是玫瑰花粉散落在皮肤上,柔滑每一寸肌肤,扰乱内心的安宁,女人的清秀之心有如燕尾拨水,环环荡开。
迷失,真的迷失了,浮生认为这是庄周附体了,扰乱幻境里的路,也扰乱了现实的梦,搁在前世,若有一庄姻缘,欢喜不已了,现在面前出现三个,个顶个的好,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浮生激奋地不能自拔,坐在石凳上看着包裹里的真金白银200两呀,够三四个冯家的聘礼。这份大礼来截道了,人家只是提个醒,别走错叉了。
浮生藏好了银钱,等着父子三人归来,盼望的时候一身脏兮兮地推着板车回来,看他们音容判断鱼没有打多少,人累到不行,洗漱完毕,胡乱地吃点饭就睡下了。
浮生对着孤灯想着白银,终究不是事,需要让思源知道,于是轻手轻脚地去寻思源。
他睡的很浅,听见动静便起身坐着,腾个空留给浮生,浮生毫不客气的坐下,借着浅浅的月光瞧见思源一脸的疲惫,伸手轻轻的拂着脸颊说:“累的手脚都睡了,眼睛还强睁着。”
“看见阿妹就不累了。”思源任由浮生摩搓自己的脸颊,同时很体贴的问道:“一个在家很无聊吧。”
浮生没有说话,只是收回手,低着头看手心的纹路。
“明天买几本新书给你,保证让你喜欢。今天我认识一个王安的人,善于编制蹊跷的玩意,明儿学来教你好不好?”思源说着想逗乐浮生的东西,心里非常开心,只是发现浮生不似往日那般顽皮了。以为为冯员外家提亲的事情发愁,拂去她垂落的头发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爹拒绝冯员外的提亲。”
浮生望着思源放光的眼神,知道他此刻一点儿疲惫也没有了。
“吃惊吗?而且还说希望我们尽快成亲,免得传出闲话。”思源说着脸色略有不好意思地红了,浮生也有些差异,许二河改变态度有些突然?在浮生面前思源藏不住秘密,把那日夜里的事情一一说与浮生听。
“那日,你拿着包裹上山,我跟着上山,被爹和许伯伯看见了,他们以为我们私奔了,非常担心,等了一个下午,见我们没有回来,心思忐忑不安了。出去找我们,期间我们躲在灌木丛里,二位老人黑灯瞎火的,深一脚浅一脚找了好久,摔了好几次,估计现在身上还有青紫。后来我去找回他们,二位老人才松口气,借着黑暗落几滴的流泪,偷摸地檫干,想来是这件事情让许伯伯改变心思的。”
无心之失,让他们这般紧张,平日里高大男人形象一下子矮了一截。难怪这几日发现二位老人有些变化,苍老了许多,忌惮许多。
“我今日从李婶口中得知,爹爹拒绝了冯员外家的提亲。”浮生幽幽的说道:“这些不是紧要的。”
“那是什么?”思源认为没有什么能比他们成亲的事情紧要了。
“你可还记得,十年前,有一人家买了我,今日那人来了,还给了200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