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从屋内挑着灯笼,微光扑朔,小心地走几步,感觉篱笆外面影影绰绰的似是有人,似是有狗,似是有鬼怪。真如了灯影嘲笑自己胆小,纤纤玉手扣了扣,告诉自己必须探清黑暗,否则无名的东西会吓自己半死的。
“呜呜呜。”就在浮生刚刚踏出两步,阴暗中传来叫声,如鬼嚎妖吼,浮生本不信这些的,因为科学告诉自己这些不存在的,自己从没有见过,不真实的。可是爷爷告诉自己,阳气重的地方鬼怪少,阴气盛的地方,蹊跷的事情多,这宅子是死过人的,而且地处偏远,是不是真的有邪门!此刻浮生汗毛倒竖,猛吸几口冷气,想要撤回房内,房门如同幽冥大嘴整等着自己,无奈,壮烈些吧,看清那魑魅的长相,也不枉此生了。
突然篱笆外窜出丈把高的白影,“呜呦”一下没了。
呀!浮生惊呼一声逃回屋子,闩上门闩,挑亮灯光,把屋内犄角旮旯的地方检查一遍,开箱开柜子寻找一个尖锐的利器——锥子,握在手心里,方才壮实胆量,钻到被子,留一双眼珠子瞪着外面,许久许久没有异常,而后眼皮打架睡觉了。
天明晨光悠悠,清透净白。
昨夜深了,思源寻得杨一丁和许二河,回来后直接睡下了。今日一家人照常忙活起来,仿佛昨夜的事情不曾发生。起床后的浮生见家中一切如往日一般宁静祥和,没有多疑心,对昨夜飞出白影子的地方疑虑重重,踱步来到篱笆处,就是灌木从,再有木材一堆,破网几张,凌乱的很。
浮生自信自己的眼力极好的,那道白影如幽灵划过,然一切都是美好的,周遭也没有可疑的,难不成真的是有鬼?
“你琢磨什么?”思源截断浮生的遐想。
“你发现什么异样了吗?”浮生问。
“没有,好着尼。”思源以为浮生疑虑昨日的事情,打算告诉浮生关于安家的事情,又不想浮生忧虑,自己担着了。
“没有就好。”浮生笑笑。
一家人照例,吃完饭打鱼,家中只剩下浮生一人,无用一人,很想找些事情做来励志人生,可是除了看画本就是看画本,感谢身边大哥好男人让自己可以平静地生活。
浮生捧着画本坐再葡萄架下读书,天凉石凳比较冷,取来乱花布缝制的垫子放在石头上,刚读了几行字,有人来打扰。
“有人在家吗?我是李婶,串门来了。”李婶的敲门声喝激情洋溢的声音。
哇,又要迎接贵客了,小院近几日有些忙,浮生提提眉头,心想也罢,正好有人来作伴了。
李婶进了院子左右打探,干净温馨,像自己的家一样可爱。查看一番,李婶笑面如花地赞美浮生长的巧,受了观音菩萨点化的生来自带仙气儿。外面的流言都是一些吃饱了没事做的娘么瞎传的。
浮生饶有兴趣地等待李婶的下文,为李婶端茶送水待她为上宾,她是比看蚂蚁有意思的啦。
李婶赞美的有理有节,忽然压低声音说:“要是搁在宫里得是皇后,妃子都是低瞧了你。呵呵,这些话咱俩悄悄说,心里开心,不能传出去,要杀头的。”李婶说着用自己的手把自己的头杀了。
“放心吧,听过就忘。”浮生老鼻子老眼的配合。
“嗯嗯,彩儿也好看,可惜只是有我三分之一,多半像她死老鬼的爹,哎一。彩儿有一点儿好,非常善良,又孝顺,事事孝顺爹娘,将来侍奉公爹公婆,绝对让他们眉开眼笑。”李婶一连串夸赞自己的女儿好,说着说着讲到彩儿的终身大事,请浮生说说十里八村的男儿哪个好。
李婶俨然把浮生当成自己的贴心人,大军师,这点浮生哪里敢当。只是自己呆着太乏味,迎合他下也是不错的消遣。李婶说彩儿许多事,话题聊到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处流,原地踏步也不行,并且说了切实可行的例子,眼下只有浮生有姿色有知识,可以选个大好前程,可以做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挑来看去,就数冯员外家的公子条件最好,良田百亩,商铺三四家,祖上留存的银钱几辈子吃不完,嫁过去吃香喝辣的,绫罗绸缎用之不尽取之不竭。那个冯公子我见过,风流潇洒,一表人才,和思源比,多出几分才气。哎一,怎么也想不明白,你爹爹拒绝了?”
许二河拒绝了从天而降的好事?
“爹爹不满意,我做女儿的也不便过问,兴许是由原因的。”浮生装呀,心理波澜壮阔,难怪昨天今天家里的气愤怪怪的。
“你爹爹是舍不得你这个独生的女儿,不过女孩终究得出嫁,嫁个好人家还能常回家看看,任性的留在家里是会惹人闲话的。不单单怀疑姑娘的身子不是,还会怀疑。”李婶说着投身到浮生的身边小声说。“还会怀疑姑娘与哥哥有不清不白的,你两年方二八,激情似火的年纪,年年日日的吃住一起,难免遭人闲话。他们都是吃饱了撑的,要我说呀,你俩从小长大,拉的什么屎,放什么屁都清楚,太过于熟悉,姻缘就不美满,乡野地方的人哪里懂得这层紧要的事情,姑娘读过许多书,定然是懂得的,只是差个人点明。”
“我一个过来人,和你一个未出阁的丫头说这些,不合适。看你和我家彩儿一般大,且当是我的女儿,话是多了点,姑娘琢磨着,将来有用。”
“李婶说的句句在理。”二十年来,一个旁人能说这样中肯的话,浮生挺受用的。
“中意的多听,不中意的,就当李婶没说,咱娘俩打趣得了。姑娘呀,李婶可以白忙,姑娘不能明珠暗投。冯员外家中意姑娘,为表诚意,在原来的聘礼上多加五亩田,八匹布,将来你若是生个一儿半女的,人家支持你们开铺子做生意,积累钱财,省得老爹爹黄土截半截身子了还黑灯瞎火的下地干活。人家能想的都帮姑娘想到了,仔细着尼,我给你说这些用点心,劝劝你爹,回头我再来找她说道说道。”李婶说罢,酌了一口茶,夸赞茶香,起身告辞,临了还抓块红豆糕说:“讲了半日话,饿了。”
浮生感谢她的陪伴,一碟子的红豆糕装近纸包里,请李婶带回家给孩子,甜甜嘴巴。
送走李婶,浮生抱着画本想冯员外家的厚礼,有了聘礼,许二河与杨一丁不用打鱼了,老寒腿可以休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