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晚看着包子,食不下咽,她起身离开。
琴儿见状道:“小姐,不吃了?”
聂晚道:“居于安乐,却不思忧,终有一日会死于安乐,罢了,我们回去吧。”
从没有一刻,聂晚觉得自己的力量那么弱。
琴儿面露不解。
聂晚摇头道:“回去吧。”
两人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刘业臣在酒楼里喝饱吃足,带着人离开,小二走上来,小心翼翼道:“刘公子,您还没有结算酒钱。”
刘业臣看着小二,微胖的脸因醉酒而涨红,他怒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二闻言身子微抖:“您…您是,是郡守公子。”
刘业臣一脚踢开小二,大骂道:“那你还敢让我付钱,你要钱是吗?有本事去找我爹要去。”
刘业臣说完,带着人张扬走出酒楼。
今日,他爹在郡守府设宴,命人将他赶了出来,让他不要在府里瞎逛,晚间再回去。
据说是京都来的一个世子爷,刘也臣“呸”的一声,吐槽道:“屁的世子爷。”
酒楼外,一碧衣姑娘带着一个黄衣丫鬟走过,清风吹来,拂起少女轻柔的头发。
刘业臣揉了揉眼睛,整个人都看直了。
他身后几个小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由得咂嘴,心中道:“陕城竟然还有这般美的姑娘。”
刘业臣看着碧衣姑娘走远,开口道:“一日内,我要那个美人的全部信息。”
“明白。”他身后众小厮见怪不怪,齐声道。
郡守府
歌舞升平,酒杯环绕。
宴席上,歌女玉手执酒盏,笑弄宾客人。
谢峥坐于主位,左右两美人环绕,一美人执起酒杯道:“世子,奴婢再敬你一杯。”
谢峥拿过酒杯,一口饮尽。
刘伯恩笑道:“世子好酒量。”
刘伯恩看着谢峥身旁的美人,笑问:“世子觉得这两个美人如何?”
谢峥闻言微微侧头,伸出手指,挑起左边美人的下巴,细细看了看道:“明眸皓齿,冰肌玉骨,秀色可餐。”
刘伯恩眼睛一亮道:“世子若是喜欢,那送给世子如何?”
谢峥收回手,遗憾道:“可惜、可惜,昨日不小心得罪了家里那个,今日若是再带人回去,岂不要缠得我心烦。”
“不过一女子,怕是看世子宠她,就娇气了些,世子若是冷她些时日,便也乖了。”刘伯恩道。
众人闻言附和。
谢峥摆手道:“晚晚和其他美人不一样,本世子舍不得她烦心。”
刘伯恩心道:这怕还是打的火热的时候。
刘伯恩遗憾道:“如此,真是可惜了这两个美人。”
“怎么会可惜,方长史身边一个美人也没有,你们两个,还不去伺候长史。”
方长史名方置,是两年前科举探花,原本是尚书房任职,因不小心得罪了杜相之子杜华,被发配到陕城当长史。
方置闻言皱眉,冷哼一口气道:“臣家有妻女,不敢要之。”
谢峥大笑道:“方探花还是如往日一般惧内!”
众人闻言大笑之。
方置面色燥红,冷声道:“世子爷也如往日那般,徒有其表。”
谢峥面色微冷。
方置拱手道:“各位,在下还有差事要办,告辞。”说完起身一摆衣袖,快步离开。
谢峥眼神发冷,似乎十分生气。
刘伯恩见谢峥生气,连忙道:“那人是个书呆子,就是那脾气,世子莫要怪罪。”
“也罢。”谢峥喝了一杯酒,面色微缓,不计较道。
酒过巡,谢峥面色微红,一头倒在桌子上。
桌上众人见他竟睡着了,面色怪异。
高望起身走到谢峥身边,低声抱怨道:“怎么又醉了?”
他看向众人道:“世子爷喝醉了,我先带他回去休息。”
“也好,也好。”刘伯恩道。
待两人离开,桌上众人神色各异。
一人道:“传闻岳王府谢峥乃不世之才,文思敏捷,聪明过人,品貌非凡,不想也是个……”
未尽之意,众人心中意会。
刘伯恩皱眉道:“传言不可信,但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依郡守之言,难道这世子是在装傻?”
刘伯恩摇头,他自己也看不清:“小心些总是好的。”
众人点头。
刘伯恩道:“今日我邀他过来商议赈灾之事,他倒是没说什么,只道他带来的米粮不多,还需回去想想适合的赈灾方案。“
“这谢世子带了多少米粮?”一人好奇问道。
“整整一千车。”刘伯恩道。
众人惊讶,这么多米粮!!
……
聂晚回到雅苑,天色已经不早了。
谢峥还没有回来,聂晚觉得无聊,便回房睡了个午觉。
朦朦胧胧中,聂晚听到琴儿的声音道:“小姐,世子回来了。”
聂晚一个机灵,猛然起身,快步向外走去,看着琴儿问:“世子在何处?”
琴儿道:“应该在房间。”
聂晚向谢峥的房间走去,琴儿跟上她道:“小姐,你还是先不要过去了,世子好像喝醉了。方才是高先生扶着他回来的。”
聂晚没有停留,继续向前走去。
走进谢峥的房间,只见谢峥脸色微红躺在床上,眉头微蹙,似乎有些烦躁。
聂晚记忆里,谢峥一向白衣若雪、淡漠如水,如今这般摸样倒是多了几分人味。
聂晚从丫鬟手中拿过帕子,对几个丫鬟道:“世子这边我来伺候,你们下去吧。”
丫鬟闻言告退。
高望见状,看了看聂晚道:“那世子就交给晚姑娘了。”
聂晚察觉高望眼里的审视,微微皱眉,点头答应。
高望看了眼谢峥,转身离开。
聂晚将手帕丢在水里,水加了些冰,有些凉手。
聂晚将帕子绞干,伸出手,一把丢在谢峥脸上。
谢峥猛然睁开眼睛,看着一脸无辜的聂晚,神色十分难看。
“不好意思,世子,我手滑了。”聂晚道歉道。
谢峥拿起帕子丢回聂晚身上,起身走到桌子傍,到了一杯茶水,一口饮尽。
转身看着聂晚道:“几时了?”
“戌时正。”
聂晚接着道:“还以为世子今夜要一醉不起了。”
谢峥闻言,面色微凉,淡淡看着聂晚道:“晚姑娘,刚才你是故意的吧?”
聂晚正要辩解。
谢峥接着道:“以后不要做一些无聊的事,就像你一直带着匕首,不信任身边任何人一样,我也不会在外人面前喝醉,你明明知道的,不是吗?”
男子位于微暗的烛光下,神色冰冷,语调不紧不慢,却莫名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