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柳烟坊，梁棂又拉着谢谦到街上的面摊吃面。

“店家，来两碗牛肉面。”

“好嘞。”店家起锅烧水，一顿行云流水的操作，两碗牛肉面就上来了。

梁棂跟谢谦说：“吃吧。”

谢谦觉得好笑，“你怎么知道我肚子饿？”

梁棂扒拉着面条，一边说：“听了一晚上的曲子，又在柳烟坊啥都没吃，你不饿？”

谢谦把扇子收起来，“是有点饿。”滋溜起面条，刚吃没多久又被梁棂的“再来两碗”吓得吐出去。

梁棂三碗下肚，谢谦才吃完一碗。

“你不去做猪真是可惜了。”谢谦啧啧感叹。

梁棂回怼，“才三碗就是猪了？你肯定没见过猪吃饭。”

“你见过？”

“没见过，但是我会让你见识到什么是猪吃饭的。”梁棂露出两排大白牙，谢谦心想这莫不是报复吧。

谢谦说：“你刚才在柳烟坊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梁棂嘿嘿地笑，“你怎么知道？”

谢谦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你从来都不是油嘴滑舌的人，今天又摸人家姑娘手又夸人家姑娘漂亮，如此反常，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还真想不通。”

“果然瞒不了你，难怪杀手阁就属你最老奸巨猾，诡计多端。”

谢谦皱起眉头，“谁叫你乱用成语，那叫足智多谋，才智过人。”

“慕燎他是这么形容你的。”

谢谦看着梁棂，笑而不语。梁棂觉得这是暴风雨前兆，一般隐忍不发，后劲更大。

她也有自己的小九九，离间谢谦和慕燎两人，谢谦就不会帮慕燎把她抓回去，也会多帮她逃离慕燎。

“你还没说你在柳烟坊发现什么？”

“哦。”梁棂回过神，让谢谦把耳朵侧过来，“柳烟坊的如梦不是寻常风尘女子，倒像是大门户出身的小姐，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小姐。”

“怎么说？”

梁棂回想刚才情景，“我刚才用轻浮的言语和动作让她一下子挣脱我的手，表现出不适应的状态，这与风尘女子完全不同。”

“你就凭这一点判定？这顶多算是良家女子刚入行不习惯而已。”

“当然不是，她言谈举止含蓄矜持，却没有显得小气，只有被负责教习的人调教过，才能有如此大家闺秀风范。一般负责教习的人都是皇宫里的老人，能请到教习婆婆来管教自己女儿，也绝非一般门户。”

谢谦惊讶道：“你怎么懂这么多？”

梁棂得意地笑，“做杀手这些年，什么地方没去过，走的地方多了，见的事情也多，知道也多。”

“不过一个千金小姐委身在三教九流的地方确实有问题。”

“问题不在这里，有问题的是她的态度。刚才老鸨领着她过来时，并没有表现出抗拒，而是遵从，老鸨让她敬酒时，她的动作是主动多于被动，说明她是自愿的。一个大门户出身而且还是被教习过的女子自然是恪守规矩，流落此地不以为耻反而心甘情愿，这才是最大的猫腻。”

谢谦震惊梁棂的脑子，居然观察到这么仔细，连他都自愧不如，“你不去衙门当捕头真是屈才了。”

“当捕头是真的屈才，起码大理寺。”

“是是，你起码待在大理寺才合理。走了，找客栈休息。”丢下一锭银子在桌子上。

夜晚，梁棂和谢谦随便找了一家客栈，开了两间房，各自就去客房休息去了。

梁棂洗了澡，就躺在床上睡觉。

按理说杀手即使是睡觉，也会保持警惕，以防有人下手。但是捅破窗户纸的竹管喷出一股香烟，让她彻底昏睡过去。也还好她睡过去了，不然她会因为之后出现在她房里的两个人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