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国人要干嘛啊？”

殷琇莹将目光从电视机移向芮既明，给他夹了两片荷兰豆。

“嘘！”

芮既明筷子停在空中，侧耳倾听。

见丈夫恢复吃饭，殷琇莹才继续说话。

“这个侦察机很厉害吗？怎么又是坚决反对？打它下来啊！”

芮既明把荷兰豆连同米饭一起，刨进嘴里，咀嚼咽下，接过汤碗喝了一口，才回答妻子的问题。

话还没出口，芮既明像是想到了什么，自己先笑起来。

殷琇莹看了他一眼，取过丈夫的汤碗，添了一勺。

“不厉害。U2可以说是博物馆里的老爷机了，我们用竹竿都能捅下来，现在燕都军事博物馆就有，我们是击落U2最多的国家啊。”

“啊？真用竹竿捅啊？”

“哈哈哈哈，小可爱，玩笑话啦。意思就是它很好打。”

“明年就五十啦，还小可爱......”

殷琇莹白了丈夫一眼，语气说不出的娇嗔，把汤碗轻轻往他面前一顿。

“老可爱差不多！”

“你就是小可爱嘛。我跟你说，现在这U2就差把碰瓷写脸上了，你上去给他来个剐蹭他都会真的往下掉。“

“要是无人机来碰瓷，早就打下来拉走了，有人机没进领空还真不大好打下来。”

芮既明给妻子夹了一筷子木耳，自己又刨了一口饭。

“你少吃点饭。多吃菜！”

“说到底啊，这禁飞区是演习的时候，怕误伤非军事目标划定的区域，就是一个善意的提醒，不是领海领空，没有法律效力。”

“这种演习恶心人就是常规操作，熊国和鹰国互相围观了多少年了？也没见谁真把对方打了。上次鹰国军演，我们电子侦查船也去凑热闹了啊，都和人家航母一起合影了。”

“你说你一书协副主席，对这些事说得头头是道，就是个怪胎！”

“县书协啊！你还真当回事啊？”

“哎，我问你啊。”

“嗯？”

芮既明嘴里嚼着饭，含糊地应了一声。

“你说，落落那孩子，会不会谈恋爱了啊？”

“好事儿啊！为什么这么说？”

“前天我给她打电话，她说忙得很，没说两句就挂了。昨天我又打，嘿！还是说没空。周末有什么要忙两天的？”

殷琇莹往丈夫那边凑了凑，皱起眉头，压低声音。

“她那个老板人年轻，长得又好，给她开这么高的工资......你说话呀！不许吃。”

芮既明放下筷子，看了妻子一眼，忍不住笑起来，紧接着收住笑容。

“人那是和尚诶。”

“和尚怎么了？落落这么好看。我就不信他不动心。”

芮既明思考了一下。

“要不这样？你马上也放暑假了，干脆，你去魔都看看。”

“咦？好哇！这个办法好！——吃吧吃吧。”

吃没两口，殷琇莹又放下筷子。

“不行！今天才4号，还有一个多月才放假。不行，时间太长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一点都不关心女儿。——不许吃了！”

芮既明迅速放下筷子，端起汤碗喝了一口，扯了张纸擦擦嘴。

“汤有点凉了。”

“不许转移话题！快想办法！”

殷琇莹瞪了芮既明一眼，把丈夫汤碗里的汤倒回汤盆，端起汤盆往厨房走。

厨房里响起汤锅与铁架触碰的声音、燃气点火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传来殷琇莹提高音量的声音。

“要不你去吧？你反正没啥事儿。”

芮既明眼睛盯着厨房，用余光覆盖，飞快地夹了一块肉片塞进嘴里，高频咀嚼。

“你说话啊！”

芮既明喉咙有个不易察觉的吞咽动作，目光抬起，作思考状。

殷琇莹把冒着热气的汤盆放在竹垫上，洗碗布搁在一边，重新盛了两碗汤才坐下来。

“怎么样？明天你就去。”

“行！你让落落给我订票。”

“你自己不会订啊？让女儿花钱？再说，不要提前告诉她啊！”

芮既明好笑地看着妻子，伸手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

“干嘛啦！”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亲子矛盾就是你这样搞出来的。”

“我去看她，不让她花钱，她心里会不舒服的。我们的钱不花，就不花呗，反正以后也是她的。”

殷琇莹歪着头想了想。

“行。”

“不提前告诉她，搞突然袭击。女儿会反感。本来没什么的，搞不好也要赌气去搞点什么。告诉她我要去，她才好安排。”

“那你看不见真相了啊？万一她把罪证都销毁了呢？”

芮既明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看，就是你们这种思想，把亲人当敌人。什么罪证啊？你让她感到信任，她才会跟你交心啊！”

“吃饭！就你话多！”

“你不吃了？”

“我吃饱了。”

殷琇莹站起来，走到沙发那边，拿起茶几上的手机。

“你把菜吃完啊！饭少吃点。”

殷琇莹坐到沙发上，开始拨号。

“落落你那边怎么了？”

“我没事。哦，有事有事。怎么有人吵架吗？你离远一点。你没事吧？”

“行行行。就是你爸，想去看你，他让你给他订票。”

“哦，那行。”

“好好好，到时候你通知我们。”

芮既明看过去，殷琇莹一脸担忧地走过来，扶住他肩膀。

“落落说她老板失踪了，现在乱得很，让你过几天再去。刚才我听见，她那边有人在争吵，吓死我了。”

芮既明拍了拍妻子的手。

“要不你还是去吧？我担心女儿。”

芮既明把殷琇莹拉到大腿上，搂着她的腰。

“听女儿的。你放宽心。我看那个小和尚不像福薄的人，不会有事。”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