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索兆力被自家妹妹气的不轻:“愚蠢!”
他只留下两个字,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乙索怜星见状,环视了一圈宝库,也气的跺脚,没找到人,只好也跟着乙索兆力走了。
等两人离开,穹顶之上悉悉索索,瑾之抱起幺九,打开大门,几个飞跃,便远离了库房。
直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山崖,才将人放下。
两人的心情都不好。
幺九见美人师父一脸冰冷,浑身散发着一股悲仓感,小心地问道:“你还好吧?”
瑾之苦笑一声:“有什么好不好的,这些年不都这么过来的,你知不知道,今日除了我娘的忌日,也是另一个人的忌日,只是连乙索兆力都不记得了,你曾有个八哥,她的母亲年轻时很得父亲的宠,可他们母子却被华夫人设计当贼,活活殴打而死!我想救……却晚了一步,而我娘,亦是如此。”
乙索瑾之的声音越来越低,眼中仇恨的火光却不断高涨,就像眼前正上演着一幕嗜杀的场景。
幺九心惊,看来这些年死在华氏母子手中的人命不在少数。
她清楚的记得,瑾之刚刚救起自己时,那惊慌失措的眼神,就像害怕失去什么至亲。
她拉住大公子的衣袖,暖暖道:“可这一次,瑾哥哥你没有错过,你及时地救下了我,以后我便是你最亲的人,我们联手为那些死去的人,讨回公道,如何?”
瑾之叹了口气。
“华夫人最得乙索承山的专宠,乙索兆力又是个难得的将才,是首领的左膀右臂,还有那个不成器的病秧子老四,亦娶了遁甲最尊贵的嫡女为妻,而你我,想要彻底翻盘,谈何容易!我苦苦经营了这么多年,别人都以为我权势滔天,可只有我自己知道,只要首领一句话,我手中所有权势不过一场空无,到时候别说报仇,自保都是问题。”
乙索瑾之双拳紧握,一脸悲戚,幺九被他的神情吓住了。
“他们总有看不到的暗处,我们总会有办法的!相信我,瑾哥哥!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五年。”
见瑾之的情绪平息了不少,幺九小心翼翼笑道:“今日的事,是我鲁莽了,下次绝对不会了,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我都会先保住自己,瑾哥哥你不要再伤心了。”
某人长舒了一口气,不再言语,但他的神情一直不好,有别于往日的闲散清贵。
接下来好几日,原本说好教授武艺的乙索瑾之,迟迟没有出现。
幺九闲来无事,每日里坐在帐前,看着一群又一群人路过。
同往常一样,每月总有那么几天,几个王子要跟着首领出门打猎,一群人浩浩荡荡回来,手中肩头,不是狗熊猛虎,便是麋鹿野猪,再次点儿,野兔山鸡。
幺九的目光总离不开哥哥们健硕的身体,在这个拼蛮力的世界,她似乎快被同化了,心底深处开始羡慕起强大的力量来。
每一次,乙索兆力都能力拔头筹,他身后的侍从不是扛回大熊,就是拖回猛虎,而瑾之哥哥总是最后一名,有时候是三两只鸦雀,有时候是几只野兔,有时甚至空手而归。
每次他们路过,幺九总要拉住石英,说道几句。
“咦,今日怎么又空手而归?”
“哼!你知道什么!”
众人“哈哈”起哄,瑾之不恼不笑,却也不看幺九一眼,一脸的平静。
每每幺九看向乙索瑾之的目光,都闪闪发光,可好几日,乙索瑾之就是不搭理她。
直到某一日,幺九实在等不及了,她总觉得瑾之的状态不对,就像……悲痛难过到极点,反而看不出表情的变化一般。
她生怕瑾之将自己憋坏了。
于是,她只好趁着大家都在的当口,去求那个自己十分讨厌接近的首领父亲。
她想让首领做主,让瑾之践行自己的承诺,教她习武。
她的想法一说出口,引得一众哥哥们大笑不止,就连两个姐姐也投来鄙夷的目光。
父亲甚至连头都没抬,只随意吩咐了两句,“哦,行啊!”
“哈哈,真是可笑,她居然要拜一个废物为师!”
幺九据理力争:“大哥才不是废物,你们有眼无珠!”
“怕是想学些后宅女子管家的技术活,也对,傻子丈夫指望不上,她自己以后用得上!”
幺九也不恼,解释道:“嗯,我还想学些武艺傍身!”
“哎,与你同为乙索的公主,真是丢脸,女孩子家家不好好学些礼仪女红茶道,学什么武艺,粗鄙。”
幺九回道:“五姐你不是我,你要是知道三公主做了什么,想必定会支持我的做法!”
幺九说完看向乙索怜月,只见她碰触到自己的目光,一阵躲闪。
乙索怜月本就矜持,只要幺九在的场合,不是躲避,就是沉默。
她已到了待嫁的年纪,传闻她曾请命首领大人,想早点儿前往大商帝都,好在嫁到皇室前,能融入帝都的贵妇名媛圈,怕是过不了多久,便会只身前往。
而她此刻害怕的真正的原因……
幺九冷笑,她可没少装傻充愣地“提点”她这个三姐,她做了亏心事,怕是心中的阴影久久不能散去,已成了一块心病。
“既然你想好了,就去做找你大哥吧!”
父亲的话将幺九的思绪拉回现实。
经历今日,幺九才知道,瑾哥哥在父母兄弟面前,隐藏了他骇人的实力,众人才觉得跟着大公子学武,等于白费力气。
而这个时代的女子学武和打猎,都会被人瞧不起。
幺九自然不会在意别人的鄙夷。
某日,在乙索瑾之路过之地,等他。
他已经很久没理会自己了,就算真的伤心欲绝,也该过去了吧。
终于,见他端着刚毅的脸,独自走来,直接扑上去用蛮力将他死死压在身下。
“为何躲着我?”
“你想多了,我没躲任何人!”
“那你说过要教我习武,怎么……”
“我只是心情不好!”
幺九顿了顿,见他紧锁眉头,没了往日的精神头,便知他所说是真。
这人抑郁了吧?传闻抑郁症可是很难治疗的。
“你,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对不对,人要向前看!”幺九讨好的说着。
瑾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其实也没什么,你议亲那日,是我娘亲的忌日,我只是恨自己,居然给忘记了。”
“啊?”还有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