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在这里等我啊。

顾长卿轻笑一声，这样一来，涂山红红的异常举动就可以说清楚了。

“你需要我帮涂山做什么？”

“我要你成为一气道盟盟主！”

“什么！”

顾长卿微感震惊，他从未想到涂山红红竟然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出来！

成为一气道盟盟主？

难道涂山红红早就有心改变人与妖之间的现况？

“成为一气道盟盟主，这是涂山对你所提出的要求！”

涂山红红凝视顾长卿，目光如炬，带有摄人心魄的压迫感。

“原来如此。”

顾长卿微闭目沉思片刻，明白涂山红红的打算。

在原本的狐妖世界中，是东方月初为了解开涂山红红心中封锁的过往心结，故而选择成为一气道盟盟主，让人与妖两族得以平等相处。

可现在看来，涂山红红自己早就有了这个想法！

涂山红红开口：“你明白了什么？”

顾长卿轻笑：“如果我猜的不错，让我成为一气道盟盟主只是你的第一步吧？”

“哦，那你倒是说说我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涂山红红收回目光，盘坐在巨石之，望向天明月，目光中似带有几分迷茫。

“我成为一气道盟盟主，而你成为妖盟盟主，然后你我二人同心协力，一起结束人与妖长久以来的纷争，让人与妖和平共处。”

“你竟然仅凭这样一个条件，就猜到我的打算，看来你真不是一个寻常人。”

涂山红红眼中闪过一丝奇异色彩。

顾长卿轻轻一跃，与涂山红红背对背坐下。

“我若是一个寻常人，你恐怕也不会寻我。”

“不错，那你愿意履行这个承诺吗？”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所答应的承诺，只是为涂山出手一次，而非是将自己卖给涂山一次。”

“你不期待人与妖和平共处的未来吗？”

顾长卿默然半响，仰躺在巨石，望着天云走月明。

“这是一个很美好的理想，但，却不符合实际。”

涂山红红回头望向顾长卿：“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纵然整个世界都是人族，也不可能真正和平相处，或是因为利益，或是因为理念，或是因为历史……总有许多理由将整个世界分割开来。”

“纵然是同一个国度之中，因每个人的欲望、追求、利益等等不同，也都会衍生出许多分割与歧视，和平共处，大都只是一种假象。”

“更何况，人与妖本就是两种不同的生物，生活秉性，外貌特征，血脉传承等等皆不相同。人又怎么可能跟妖真正和平共处？这其中必然有某一方需要做出妥协。有的时候，战争，就是加重这种妥协的筹码。”

顾长卿神色复杂，正因为明白这些，所以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改变狐妖世界中，人与妖之间相处的规则。

在狐妖世界的未来，人与妖看起来确实是和平共处，但那种所谓的和平共处是建立在妖族的妥协。

在现在这个时代，妖可以随意杀人，而不用承担什么审判，也不用被放在品行不端，滥杀无辜等词汇中进行审判。

一切以自身实力为主。

而在后世，妖杀人，不仅要被审判，还要被人与妖两边同时诛杀！

或许有人说，人族不也做出妥协了吗？

可相对来说，后世，终究是人族话语权更胜数筹。

连涂山、北山、西西漠，南国四大妖皇，都要遵守人所制定出来的规则，否则也要接受相应审判。

相比如今自立国度逍遥自在的四大妖皇来说，这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屈辱。

这人怎么会有这样一种可怕的想法？

他究竟又是一个怎样的人？

涂山红红心神震动，她发觉自己终究还是小看了眼前这个人。

“若是按你这样说来，那么唯有人族与妖族一方覆灭，这种战争才会停止下来，对吗？”

“像现在这样又有什么不好？”

涂山红红沉默许久，才道：“看来今晚是我来错了，你与涂山之间的约定就此作罢。就算来日涂山真面临险境，也无需你来出手，你是人，而我们，是妖。”

顾长卿微侧过身子看着一脸冷漠的涂山红红，轻笑道：“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涂山红红冷冷说道：“人是人，妖是妖，这是泾渭分明的两条界限不是吗？”

哈，有点赌气的感觉呢。

顾长卿觉得有些好笑，随后说道：“人是人，妖是妖，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那我又何来的误会？”

“我并未有轻视或者亵渎你理想的意思，相反我很尊重你的理想，人与妖和平共处，确实是一个很美好的事情，能为此而付出努力的人或妖，都值得我的尊重。”

“这个世界许多可歌可泣的美好故事，就是源于他们对于美好理想的执着追求。”

“那些以天下为大，以自我为小的人，为历史长河增添了几朵动人的浪花，很美，很值得人欣赏。”

在某一方面看来，想要追求人与妖和平共处的涂山红红，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很美，很值得人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