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辰已经理清了进入青铜宫殿的关键所在。

那就是继续吸收视野中绿色字幕所提示的魔性值，从而点亮幕布后星辰，引动缭绕在其周围的光华。

要怎么询问全知之书关于魔性的相关信息呢？直接问？这种简单的常识性问题，恐怕会有损于自己努力维持的神秘形象。

正当他苦苦思索的时候，就看到了眼前全知之书上描绘出的小眼睛。

眨啊眨的，很是懵懂！

什么意思？

这是在卖萌吗？

姜辰心中充满了荒谬的感觉。

这件魔器怕是思维有些毛病啊！但这不就正好忽悠吗？不过，也不能大意，还是要旁敲侧击为好。

想着，他停止了用手指敲击桌面，双手交叉着支撑着下巴，状似随意的问道：

“觉醒者的体内蕴含魔性吗？”

那悠闲的姿态仿佛在说，让我来考考你。

全知之书听到后，先是停顿了片刻，然后小眼睛快速的眨了眨。一时间，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小确幸。

太好了，大人果然没有要抹除我的意愿。这个问题是大人对我一个考验吗？不对，这么简单的问题，大人不会不知道答案？其中一定大有深意。会是什么呢？

姜辰看着面前毫无动静的全知之书，一时之间，心中忐忑不已。

难道是自己暴露了？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交叉的手掌。

而与此同时，全知之书终于开始书写了起来。那双小眼睛依然保留在左侧的一页，纸张来回翻动，丝毫没有将其遮盖。

“大人，从理论上来说，觉醒者体内并不蕴含魔性，他们只是觉醒了能够容纳魔性的体质。”

这是它从自己掌握到的信息中归纳出来的，是一个所有炼魔师都知道的标准答案，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想了想它又接着补充道：

“而从最基本的魔性材料，到稀少难得的魔种之中，都蕴含着魔性，但是却无法被觉醒者有效的吸收利用，所以便出现了魔药配方。觉醒者吞服魔药之后，如果能够成功的加以炼化，便成为了炼魔师！而又因起所掌控的能力的不同，被划分为了不同的途径！”

“觉醒者可以吞服任一途径的魔药吗？”姜辰慵懒的向后一靠，一手支着下巴，一手轻击着桌面，漫不经心地问道。

全知之书再次停顿了一下，完全没料到这位大人又抛出了一个简单至极的常识性问题。

它接着书写道：

“每个觉醒者只可选择十八条途径中的一条。而又因为十八条途径中，存在着某几条特性相近的途径之间，魔性相融的原则。故而觉醒者只能选择十八条途径中特定的几条！”

原来途径一共有十八条。看到这里，姜辰暗暗点头。

但是这样一来，自己如果要继续汲取魔性，就只有两个选择了：一是寻找其他炼魔师；二是吞服途径魔药。

额，其实只剩下一个选择。寻找其他的炼魔师根本就是作死！

不对，自己刚才汲取的魔性值不是从全知之书身上获得的吗？而且，从接收到的陆肆的记忆来看，魔器也是由魔性材料和魔种炼制而成的，没道理不具有魔性啊！

想到这里，他看向全知之书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也许，自己还有着另一种更为简单的获取魔性值的方式。

而感受着姜辰悠长的目光，全知之书却是忽然醒悟了。

“对啊，途径之间存在着特性相近，魔性相融的原则。那么觉醒者之所以能够选择十八条途径中特性相近的几条，不正是证明了觉醒者体内本身就带有魔性的吗？”

“更进一步来说，觉醒者本身不是觉醒能够容纳魔性的体质，而是觉醒了体内的魔性。”

“这么说，普通人的体内也蕴含着魔性！”

全知之书被自己的推导给震撼到了。这完全颠覆了现有的神秘学基础。

大人原来是在引导我！

全知之书恍然大悟。

我就觉得大人的问题没有这么简单，只有这种涉及到魔性本源的问题，才值得大人这种位阶的存在去研究。

大人根本没有必要来引导自己，但是刚才大人却通过循循善诱，来使自己获得了知识。

如果说，刚才全知之书对于姜辰还只是敬畏，那么此刻它已经完全心悦诚服了。

对于知之途径的存在来说，没有什么比获得隐匿的知识更为重要的事了。

“大人，您还有别的问题吗？”

全知之书热切地书写道。小眼睛懵懂的眨啊眨，加大加黑加粗的字体再次出现在纸张间。

嗯？

姜辰还在思索着从全知之书身上获取魔性值的可能性，却是被它突如其来的热情，给完全搞蒙了。

这件魔器果然是思维不正常啊！

他在座椅上随意地调整了一个坐姿，想了想，然后问道：

“《夜巡》和《誓约》这两幅画也是你挑起的变化吗？”

他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一方面是因为相较于博物馆内其它复苏的事物，所具有的强烈目的性----驱使自己走向储藏室，翻阅全知之书。这两幅画则显得目的单纯，只是将自己引入了画中。而另一方面，就是两幅画作的共同创作者----梵高，一位横跨了四个世纪的存在，引起了他的关注。

全知之书的小眼睛停止眨动，其中隐现慌乱之色。

果然，大人是注意到了这两幅画的异常了吗？

“大人，这两幅画的异常跟我没有关系！”

全知之书缓缓地书写道。

“嗯！”

姜辰面色如常，微微颔首，示意对方继续。但是这个回答出乎了他的意料，已经在他的心中掀起了波澜。

“这两幅画已经在博物馆中收藏多时，我能感觉到它们所具有的魔性的特殊气息，但它们本身却并不是魔器。而今晚它们好像比以往更加活跃了，所以我就想到提示您前去查看......”

全知之书越是书写，字迹就越是黯淡。

果然，一切都是套路。

姜辰忍住嘴角的抽搐，这两幅画竟然跟全知之书没有关联？

然后他又语调平缓地问出了自己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

“噬心破、忍冬草、金刺、血蔷薇。这四种魔性材料要到哪里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