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问题,全知之书沉默了下来。
虽然这只是四种极为寻常的魔性材料,但是有了前几个问题做铺垫,它已经不会再觉得这个问题简单。
其中,一定暗含着自己所不曾领悟到的深意。
会是什么呢?猜不透啊,大人的想法真是高深莫测。算了,先给出标准答案吧。
“大人,噬心破是一种蝶类,它需要吸食了情人的心头鲜血,才能进化成魔性材料!”
“忍冬草则生长在极度严寒的地域,只有在凛冬季节才会发芽!”
“金刺则是一种生长在密林深处的植物!”
“至于血蔷薇,则需要一个活灵为代价来孕育!”
沙沙沙!
紧张的书写声中,全知之书飞速地显示着。
看完之后,姜辰也不由得沉默了。
他在心中疯狂的呐喊着。
“情人的心头鲜血?以活灵为代价?这都什么鬼!这四种魔性材料中,除了金刺和忍冬草还算正常一些外,其它两种真的是诡异至极!”
“但就是忍冬草,也有着地域和时节的限制,在此时的封城根本不可能得到!”
正当他无比纠结的时候,却见全知之书刷的翻过一页,然后用简单的笔触勾勒出了一个蝴蝶的图案。
蝴蝶的翅膀上遍布着斑斑点点的圆圈,双翅伸展,形象栩栩如生,似乎就要飞出纸面。
下面还用一行小字标示着:噬心破!
姜辰心中啧啧称叹,没想到这本全知之书,还挺多才多艺。唯恐自己表述的不够清楚,竟然还给出了图鉴。
然后是第二幅速写:一株锯齿状的小草----忍冬草!
第三幅速写:一株错乱生长的刺状植物----金刺!
第四幅速写:一株妖冶盛开的硕大花朵----血蔷薇!(备注:血红色。)
姜辰微微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目光在这四幅速写之间来回逡巡着。越看,他的目光中,越是充满疑惑。最后,他将目光定格到了第二副速写之上。
“极寒地带、凛冬时节、锯齿状小草!”
他的手指又开始不由自主地敲击起了桌面,一时间,脑中的思绪飞快的交织着。很快,关于忍冬草的这三条线索,渐渐被他串联在了一起。
“会成功吗?”
“不知道,但值得一试!”
他于心中自问自答了一番,然后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好了,提问先到此为止。我们出去!”
再次感觉到意识深处那股如潮水般涌来的疲惫感,姜辰明白自己能够在梦境空间中所存在的时间,已经达到了临界点。
也许以后等自己成为炼魔师后,能在这里待得时间更久。
他语调平淡的说着,没有多作解释,“啪”的一声,就将全知之书合拢上。同时在心中狂呼:淡定、一定要淡定,马上就要回归现实了,一定不能漏出破绽!
接着,梦境空间就在他眼前变得摇摇欲坠了起来。
他的意识一沉,退了出来。
......
储藏室中,姜辰手握全知之书,静静地站着。
他感觉到唾液在自己口腔中疯狂分泌,不自觉地想要吞咽下去,但是他竭力抑制住了这种生理上的本能。
“现在,让博物馆中的异动都平息下来!”
他淡定地说道,语调中不见一丝颤抖。就像是在吩咐自己的仆人。
“咔嚓嚓!”
在一阵复杂的齿轮转动声中,全知之书在他的掌中缓缓摊开。
“谨遵您的吩咐,大人!”
恭谨的言语,一如在梦境空间之中,跃然于纸张。
姜辰心中暗松了一口气。
“真正的思维来源于知识,知识在于传播!此地禁止传播!”
而随着纸张上显示出的这句言语,姜辰感觉到一阵莫可名状的变化在博物馆中发生。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空白纸张上,一双小眼睛邀功似的向他眨了眨!
这件魔器果然是不太灵光的样子!
姜辰心中吐槽了一句,手捧着全知之书,走出了储藏室。他觉得还是带着这件魔器为妙,免得途中发生再什么意外。
一路上,断头台也不喊头痛了;银色盔甲也不再执着的为荣耀而战了;枯木鳄也老老实实回归了自己的化石本色,不再出来追着人咬了......
期间,他倒是对那件断头台颇有怨念,想要兑现自己之前的承诺,动手将之拆散。但一来,要在全知之书面前维持自己高深莫测的形象;另一方面,自己真要这么做了,明天馆长恐怕就要向自己索要赔偿了。
就这样,他一路风平浪静地走回了绘画馆。
“大人果然要探索这两幅画作吗?”
全知之书空白纸张上的小眼睛,目光严肃地看着停留在《夜巡》面前的姜辰,不由地思索到。
其实它是抗拒和博物馆中的这两幅画作正面接触的,因为它本能地觉得这画不正常。而之前博物馆中所有其他的展馆的,都有展品被它赋予了意识,复苏了过来。但唯独绘画馆中,没有丝毫动静。包括之前,它引导这位看起来像是“觉醒者”的大人,去接触这两幅画,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它抗拒,或者说它畏惧,这两幅上所带有的那种熟悉的,而又特殊的气息。
但是,现在跟随着大人。它觉得这种不安,被安抚了许多。
毕竟,比起大人这种能够直面魔性本源的问题的存在,区区两张画,又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而此刻的姜辰,站在了这幅尺幅巨大的画作,却是一时沉吟不已。
“没有动静啊,要怎么才能进入画中?要不要问问全知之书?不好、不好,这种问题有损于自己的神秘形象!”
正当他心中困惑不已的时候,忽然他视野中平复下来的绿色字幕,再次跳动了出来。
“来自樊高的魔性值+999!”
“这,怎么可能,真的还活着?”
他的脊背一阵寒冷,震撼地微微张开了嘴巴。
但还不等他有更多的动作,一束炙烈、橙黄的光芒,忽然透过博物馆高大的拱顶,直直地没入了他的躯体,继而浮现于体表,将他包裹,霎时成火,绚烂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