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怜将所有的视线尽收眼底，大致分成了三种。

一种是单纯的好奇和欣赏，一种是有点其他企图，这两种撇开不谈，她只在意第三种，让她感到不悦的眼神。

第三种眼神来自角落，那是一桌并不起眼的客人，面容平凡，甚至带这些和气，穿着也普通，绝对不会让人把他们往坏处想。

可江怀怜敏感极了，这些人鱼就是这样才可疑。

就在她准备跟莫罹莫泽传音的时候，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人鱼主持很热切地说道：“今天我们舞厅来了几位其他海域的歌手来为大家唱歌，请大家欢迎。”

江怀怜突然蹙起眉，因为她发现这个人鱼主持的眸子非常僵硬，就像被迷惑了一般，而且周围也响起窃窃私语。

“没听说今天有这个节目啊。”

“我也是，难不成是刚刚决定的？”

“这些人也没换礼服啊，这么不尊重我们吗？”

大家都很不解，同时连演奏的人鱼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也没有得到消息啊，这怎么伴奏？

“你们唱哪一首？”伴奏的人鱼问道。

“谢谢，我们清唱就可以了。”

江怀怜很确定这些就是海妖，他们蛊惑了主持，只要他们开始唱歌，那这个会场里的所有人鱼都会遭殃，这里可大部分都是名流，大几百人，一旦遭到蛊惑，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海妖可真是好算计。

江怀怜看着这群海妖游上舞台，立刻传音给莫罹，然后在他们清唱之前喊了一声：“等一下！”

海妖停住了动作，警惕地看向江怀怜。

“我可以为你们伴奏吗？我弹琴可是很好听呢~”江怀怜优雅地起身，游上舞台。

“不……”海妖们肯定是要拒绝的，他们的计划绝不容许出现差错。

但台下的人鱼们瞬间沸腾了，这迷人的银尾人鱼上台表演，他们肯定欢迎啊！

“美丽的小姐，我们支持你！”

“让她伴奏吧，我很想看！”

“有伴奏总比清唱好吧！”

这一下子弄得海妖们乱了阵脚。

“我们唱的歌只有我们当地有，你没听过，肯定不会弹的。”海妖只能这样说。

“没事，我万能伴奏，再说了，你还没唱呢，怎么知道我没听过？”江怀怜笑眯眯地说道。

下面的人鱼看着海妖墨迹的样子有些不耐烦了，齐声喊着快开始。

海妖们互相对视，眼中皆有防备，但都觉得这个人鱼弹个琴也不会怎么样，反正都逃不过塞壬之歌，于是就这样开始了。

他们的声音确实很好听，长长的哼唱过后便是轻吟。

江怀怜眯着眸子观察周围，已经有人鱼听得出神了，证明塞壬之歌渐渐起了作用。

她从空间里拿出了瑶琴离羽，双手覆上。

鸾惊引的指法她已经从回忆中找到了，但该怎么弹奏呢？江怀怜长吁了一口气。

只要想着曜绝，应该就能弹出曲子吧？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鱼双眸失神，江怀怜必须一试。

只见她的指尖轻勾一弦，清冷的泛音响起，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塞壬之歌和人鱼们之间筑起了屏障。

海妖们也被这突然插进来的琴音打断了一下，但很快就继续。

江怀怜舔了下唇瓣，好像有效果了。

她流畅地弹奏着，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指法，只有如冷泉掷地的清灵，在会场内创造出了一个无法言喻的空间。

江怀怜为了避免海妖们察觉，很配合他们，将鸾惊引的主调撇去，只留下了百搭的复调，但这一个复调就足以让塞壬之歌的魔力尽失。

只是这个时候海妖们还没有发现，他们只觉得江怀怜的伴奏很有韵味很好听，他们唱歌都更来劲了！

观众们的表情也特别给力，就是一副陶醉失神的样子，像极了被蛊惑，实则只是听入迷罢了。

莫泽秦沐阳都赶到了会场，他们确认了人鱼们的状态，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暗暗下达了包围指令后他们也加入了观众中间。

“怜怜弹琴这么好听，还骗我们不会。”秦沐阳一边哼唧一边摆出迷弟样。

莫泽本来是想应和两声，但眼睛一不小心看到了秦沐阳的鱼尾，顿时如鲠在喉。

是了，秦沐阳为了出来真喝了药剂，运气也相当好，第一瓶就变出了鱼尾，但不太理想的是，他的鱼尾是绿色的。

一般来说绿色的鱼尾还是很常见的，可他这个鱼尾很诡异，不是碧绿，不是暗绿，而是荧光绿，绿到让人看了就发慌的那种……

“怎么了，我这尾巴不好看吗？”秦沐阳满脸疑惑地对莫泽提出了灵魂拷问。

“……”莫泽沉默了。

“朋友，你这尾巴的颜色很亮啊。”一旁的人鱼被秦沐阳的鱼尾吸引了视线。

“你太有眼光了。”秦沐阳对这个人鱼的审美表示了肯定。

但就是莫名有种让人怜悯的感觉。人鱼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莫泽捂住了眼睛。

而舞台上海妖们的歌也结束了。

江怀怜结束最后一个音，观众们还沉浸在音乐中。

海妖们以为这静默是因为他们被蛊惑了的缘故，于是高声命令道：“去攻击你所看到的一切吧！”

“？”哈？

“？”嘛呀这是？

“？”这群人在说什么？

下面的人鱼们还没来得及鼓掌就问号三连了。

他们愣了一下，结果海妖以为是命令不够精确，于是重新说了一遍：“去攻击同类啊！上啊！将人鱼族毁灭！”

“疯了吧这是？”下面的人鱼们满脸问号。

这时海妖们才意识到不对，可他们根本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塞壬之歌甚至可以蛊惑超越他们两阶以上的人，怎么可能对这些低阶人鱼无用？

“咳，慌不慌？”江怀怜笑眯眯地看着这些手足无措的海妖。

海妖们听了江怀怜这话就知道肯定是她搞的鬼，他们气急败坏，当众化为了原型，对江怀怜进行攻击。

会场里的人鱼们看到这终于知道了事情不对，四处逃窜，场面一度混乱。

幸好外面的侍卫已经就位，而且莫罹一个闪身就把江怀怜抱起，用水凝术将他们困了起来。

海妖们每挣扎一下，莫罹就会多凝一个水刃，很快他们就放弃了抵抗。

秦沐阳不会用鱼尾，被莫泽拽着来到了他们身边。

江怀怜也完全被秦沐阳的荧光绿尾巴吸引了，她砸了下嘴，语重心长地拍拍秦沐阳的肩膀道：“以后谈了女朋友，多爱她一点吧。”

“？？？”

【作者题外话】：江小莲：鱼尾不错，适合受情伤。

秦沐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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