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整装待发,在海妖的带领下悄悄潜入了海妖族的领地。
这里是深海最黑暗的地带,没有繁华的街道,没有五光十色的照明,一切都笼罩在压抑中。
“前面就是我们的主宫了,你们已经将我族大半的海妖抓住,主宫中只剩长老和仆从。”海妖颤抖着说道。
“你没骗我们吧?”莫罹掐住七鳃鳗的后背。
“他没说慌,我看得出来。”天玑的兽瞳闪过金芒。
没有任何隐瞒与欺骗能逃过他的审视之眼。
“那直接进去就行了,找到长老,控制海妖族,把一切做个了结。”江怀怜说道。
现在没有什么隐藏的威胁了,毕竟有离羽在,塞壬之歌没有任何作用。
于是众人商议了一下路线,直接撂倒了守卫海妖,浩浩荡荡地进入了主宫。
主宫很寂寥,令他们诧异地是,座上居然是一个年老的人鱼。
他不是海妖化形的,而本就是人鱼!
“你就是海妖族的长老?”莫罹蹙着眉高声问道。
长老微微颔首,向他们游来。
“你分明是人鱼,竟成了海妖族的长老,还谋划如此之多伤害人鱼族的事,你究竟有什么企图?”莫罹异常愤怒。
不仅是他,在场所有人鱼都不可置信,怎么会有人鱼做出背叛族群的事?
“你们知道什么?”长老的表情很轻蔑。
莫罹还没动手,一向温和的莫泽忍不住了。
“我们知道什么?我们知道你就是整个人鱼族的耻辱!”这长老的态度让莫泽按捺不住心中的悲愤,重重地挥拳砸向了他。
就是这个人让他们王族分崩离析、亲人挚爱刀戈相向,甚至落到几近崩溃的地步。
而这个人竟然还没半点歉疚之心!
“呵,你们不是信仰海神吗?我告诉你们,海神才是整片海域的罪人!我只为自己是人鱼而耻辱!”长老被一拳打到吐血,还是一脸狂狷的样子。
那副傲慢就像在嘲笑他们是一群无知的傻子。
“我们的圣典里可从未记载过这样的历史,你是疯了吧?”莫罹拉住莫泽,蹙着眉说道。
“圣典算什么?我本来自九重天,按理说我们人鱼是要受神罚的,可一位善良的神明将我们护了下来送到这片低级大陆。”长老擦去嘴角的血渍,露出自己枯瘦的胳膊。
一个象征海神仆从的印记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莫泽莫罹都沉默了,他们当然认识这个标记。
“我们的能力来自海神,他死了,我们自然也就成了普通的人鱼,除了寿命长又会催眠外一无是处。其余的人鱼刚来这片大陆就羞愧自杀了,可就在我也要结束自己的生命时,我看到你们过庆贺海神生辰的盛典,我突然就不想死了……”
“那善良的神明必定是给我们机会赎罪,但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们继续信仰海神?”
长老的情绪很激动,他声嘶力竭地说着真相。
江怀怜听后淡淡道:“所以你是想将人鱼和海妖全部消灭?”
“我们是海神的余孽,不该留下来,那位神明肯定希望我这么做。”长老固执地说着。
“可要是那神明的本意是希望你告诉人鱼族真相然后好好带领他们活下去呢?”江怀怜沉声道。
“不会的,我们都是罪人,没有资格活着……”
“唉,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倔呢?怎么会有人一心想死呢?”秦沐阳很不理解这个所谓从九重天下来的人鱼。
确实,没有经历过,没有真正信仰过的人,无法和他感同身受。
江怀怜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取出了瑶琴离羽。
长老一看见离羽,瞳孔紧缩,立马扑了上来,颤抖着对江怀怜说道:“这是海神的骨。”
“嗯。”江怀怜点点头,想把瑶琴递给他。
长老没有接,就这么呆呆地看着琴,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
“你可以弹响它?”长老哑着声音问道。
江怀怜拨了一下琴弦,空灵的泛音漾起水纹,答案很明确了。
“那位神明真的希望我们活着吗?”长老喃喃说着,在问江怀怜,又像是在问自己。
“若他希望你们死,就没必要大费周章送你们离开。”天玑在江怀怜的肩上冷冷说道。
长老随之看向天玑,他辨认了很久,突然瞪大眼睛,“你是……”
天玑一个眼神过去,长老没有再说下去。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继续与我们作对,但你绝对会死,二,降服,但要付出代价。”天玑对他说道。
他毫无迟疑地伏了下来,忍着心中巨大的震撼说道:“吾辈祝沧,愿降。”
江怀怜收起瑶琴,让莫罹去处理这个人。
人鱼们都很意外,因为他们没想到祝沧会降服,明明一开始还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现在却垂着头不敢抬起来,这是被哪句话刺激到了?
“既然是九重天下来的,他肯定懂不少秘法,回头让他多教教你们。”江怀怜拍了一下莫泽的肩。
“好的,怜。”莫泽回道。
而祝沧一听到莫泽对江怀怜的称呼立马抬起了头,激动地对江怀怜喊道:“你真的是莲?”
莫泽不明所以,江怀怜则若有所思。
天玑砸了下嘴,跃下江怀怜的肩,化为了人形。
这个人鱼嘴巴真不严,要好好教育一番。
“让我跟他谈一下可以吗?很快。”天玑对人鱼们和江怀怜说道。
没等他们答应,天玑就布下了一个结界。
“……”所以问他们做什么。
江怀怜盯着光幕,心中泛上莫名的情绪。
这个叫祝沧的人鱼绝对认识她,天玑这么急,肯定是要阻止祝沧说出一些事情。
很多细枝末节都在充盈她的记忆,但始终无法完整起来。
她的召唤兽们都知道一切,可却想方设法瞒着她,为什么不让她知道呢……
此时,一个白色的小身影突然钻进江怀怜的怀里,打乱了她的思绪。
江怀怜惊喜地看着小团子,“你怎么来了?”
“呜。”我一直都在的,怕被认出来而已。小团子蹭蹭江怀怜的手。
江怀怜感受着温软的触感,困乏的心瞬间充盈起来。
回忆何时能记起来好像不那么重要了,只要她爱的人在她身边,随时可以创造新的记忆不是么?
“呀,团子你来啦!”秦沐阳看到团子后也想摸。
小团子赶紧扒着江怀怜的手臂。
“呜。”
“它什么意思?以前不是挺喜欢跟我呆在一起的嘛。”秦沐阳摸了个空,委屈地看着江怀怜。
“它对你尾巴的颜色过敏。”江怀怜扬起一个微笑。
“???”
【作者题外话】:秦沐阳:我就不信了,下一瓶还是这个颜色,(吨吨吨一瓶药)……(请大家评论区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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