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着这个人,跟我去东南锻造厂!”薛子卿吩咐下人道。
“不要碰我!我是东南王!我是东南王!”
薛子卿忽然改了行程,因为遇到的事情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
他原本是要与宫羽接头,然后进入斓泽宫与东南王谈判,为此他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可是,忽然出现的戚夜阑、疯疯癫癫的东南王、还有东南地界反常的街道……这些都太奇怪了。
他深知自己已经进入了敌方的圈套,所以他在尝试走出圈套。
到了锻造厂,工人都在按部就班地工作,他们的工作流程是简单的流水线,只要卖力气,不用动脑子。
“这批货物是给什么人做的?”薛子卿问了一个领头的人。
“我们只做事,不问事。”领头的人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就转身做自己的事了。
旁边一个小工忽然转过头,被领头的人瞪了一眼,就立刻低下头去。
月无弦捕捉到了这一细节,立刻揪住他的领子,“你有什么话要说?”另一只手已经抵在他的背后,只要稍稍一运功,对方的肩胛骨便可粉碎。
“我……我……”他吓得瘫软了,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别为难他了!”领头的人转过身来,“我劝你们不要掺合这里的事,不管你是什么人,触犯了上头的人,小命就难保了!”
月无弦松了手,那人一下子躺在地上。
“不瞒你,我是当今圣上派来的人,得知东南地界与某些地方有来往,特来巡查此事。”他说着凑到了那人耳边,“勿欺君!”
领头的人辨得清利害关系,却只摇头,“欺君之罪,罪该万死;屈居于此,生不如死;倘若说了实话,便要丧命。你们这些东西,从来不把人当人,如果你是我,请问你有什么理由说实话?”
他说的很气愤,工人们也纷纷回过头来怒视薛子卿。薛子卿一时无言以对,他觉得领头的人说的很有道理,忽然很惭愧。
“因为你是黎国的人……”
“黎国?敢问阁下,黎国给过我们什么?南疆已被已经穷成神马样子了?我就是从那里过来的,这儿虽然累,好歹让我们一家老小活命。黎国管这些?”
薛子卿听出来一些端倪,“如果你实言相告,我保证陛下不会杀你,还会让你这辈子丰衣足食。”
“你?你是什么人?”领头的人将信将疑。
“我是钦差大臣,薛家家主,陛下不会误杀每一个无辜的人。”薛子卿向他保证。
领头的轻蔑一笑,“你对你们的主子未免太自信了些吧!”
“身为君臣,唯有拥护君主的利益和颜面是我们的职责。”
“君臣?百姓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君臣,我们需要的是民臣,可是黎国不养民臣。远近一百多年来就出了一个薛清潇,还被那些荒谬的强加罪名毁了,那些可笑的讥言,也就你们那个皇帝才会相信!”
听到父亲的名字,薛子卿为之一振,原来世上还有人记得父亲。父亲曾说,他是为黎国的百姓而生的,因此即使他受到万人敬仰,也还是会与人结下梁子,被小人抓住把柄后算计。
“你们对我父亲是什么样的感情?”薛子卿问道。
“你父亲?你竟然是薛清潇大人的儿子?不过,你是在比你父亲差远了,如果你父亲还在,东南地界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黎国亦不会到今天这个局面!”他摇摇头,很失望。
那一刻,薛子卿觉得自己很失败,他曾立志要黎国繁荣昌盛,可是他想的太简单了,黎国远比他想的要复杂得多。
“我懂了,百姓们这些年受苦了,我一定会让黎国百姓摆脱困境,收到公平的待遇!”他毅然决然。
“所以,到底是谁控制了这里?”月无弦问道。
“那个你们最不敢确信的人。”领头的人说道。
薛子卿与月无弦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