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8章 风雨欲来(1 / 1)绾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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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渐寒,王叔没有正宫的皇后,于是后妃们请安必先得去到含元殿,祖母瞬间成为了朝阳郡宫里最位高权重的女人。每日含元殿里迎来送往的后妃络绎不绝,都企图讨好这个宫里最有说话分量的人,使得自己能被太真道人赏识,一步飞黄腾达。

你往日里除了来给祖母请安,其余时间都是不出霓裳阁,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

直到有天给祖母请安时,看到一个最意想不到的人。

只见来人身穿是淡白色宫装,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如果不是仔细辨认,你根本想象不到这是在宫宴上献舞那个畏畏缩缩的阳姬。

“臣妾阳婕妤,拜见太真道人。”

祖母一双慧眼如炬,盯着来人,看她从行路到礼仪都没有出错,便多问了几句。

“你何时入宫的,老身怎么从未见过你?”

“回真人,臣妾自幼入宫,前不久蒙王上恩宠,才被封为婕妤,臣妾受之有愧!”

祖母看着阳姬诚惶诚恐的样子,不由得皱眉。要知道祖母出身于世族大家,从小受的文化教育都是最好的,最看不惯的便是那种扭捏之人。

“既然王上疼你,将你封为婕妤,又有何愧?”

祖母问的步步紧逼,想来是事先不知道阳姬的出身,你便只好附在祖母耳边低声告诉。祖母这才知道其中关键,不过你当然不会说这其中还有你的出谋划策,否则,祖母真的该怀疑你的用心了。

“臣妾薄柳之姿,得王上恩典实在心中有愧,于心不安。”

祖母点点头,道:“如此,你便还算是个有心的。既然如此不安,那便日日到重华宝殿为我长安诵经祈福吧?”

阳姬显然没想到祖母会这么说,但真人金口一开,自然无法拒绝。

“是,臣妾谨遵真人教诲。”

阳姬请过安后一刻也没有多待的走了。只是你没有想到,按照以往王叔的性子来说,阳姬这样的出身最多也就是赐封美人,如今竟将阳姬封为婕妤之首,只怕不是王叔动了真感情,便就是这阳姬手段高明……

送走请安的妃嫔后,你只觉得肩膀酸痛,正想出去活动活动,却对上了祖母慈爱的眼神。

“月儿可是累了?”

闻言你立刻摇头,趴到祖母的身前撒娇道:“怎么会,是祖母多虑了,月儿喜欢陪着祖母都来不及呢,怎么会累?”

“你啊,就会哄我老人家开心。”祖母笑着嗔怪道。

祖母的前半生太过顺遂,以至后来她从未想过这一国的江山会经历怎么样的动荡。直到先皇驾崩,自己的儿子,未来的储君竟然与夫人双双死于皇权的争夺之下。她心灰意冷,曾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共享天伦的机会,如今老天垂帘,让她还有你这么一个盼头。她深知如今的王上眼里断然不是个容人之人,所以她最后的时光里,回来,就是为了为你争取原本属于你最公平的对待。

另一边,阁老府。

冬天,在最冷的时候,人们都躲在屋中不肯出去。小院是那么平静,一阵凛冽的寒风刮过,树总是摇摇晃晃,好象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似的。石铺的小路上流动着一两个人,小院失去了昔日的欢歌笑语,独留寂寞清冷。

“喜鹊,可言还没有出来吗?”一个清冷的男生用自带沙哑的嗓音说着。

喜鹊看着眼前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的男人,他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这正是郭家的二公子——郭暮焕。

要说郭家出阁老就足够让世人明了郭家的地位和在皇家朝堂的位置,而郭家的后人更是没有那种顽固子弟的浮夸与霸道,断然不会做出借着家世背景在外作威作福,反倒都是严于律己的好儿郎。个个能文能武,其中尤其以郭暮焕最为英勇。

郭暮焕,已过弱冠便在朝中是上轻车都尉。虽然年纪轻轻学富五车,但人人都知道,这轻车都尉是外姓功臣与外戚的爵位称号,而不是实职。居于公侯伯子男爵之下,并与爵位一样都是分三等的,一等轻车都尉是属于正三品,二三等的轻车都尉则为从三品,作为一种爵位,如果所有者不享有其他实际官职,那么就仅仅是一个拥有爵位的贵族,而没有具体的职务去做。

朝中有不少人都觉得他是靠着父辈的荣耀才能得以官拜至此,这便是他最大的隐痛。

“回二公子,小姐自从宫里回来,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里好几日了。开始时奴婢还能侍奉在小姐身边,如今小姐不吃不喝,送进去的午膳一口都没有动,奴婢很是担忧小姐,这可怎么办呢?”

郭暮焕听了喜鹊的话后,心里又气愤又担忧。气愤自己的妹妹如何能为郢王那样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伤心至此,当初她死活要成这门亲的时候,他就与父亲说什么都不同意,最终拗不过她才答应的。现在搞成这般模样,又是心疼不已。

他跟喜鹊点点头,站在门外敲了敲可言的房门,压下自己心中的不快,还是用尽量温柔的语气说道:“言儿……言儿,我是二哥。听说你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哥哥很担心你,你给哥哥开门好不好?”

……

房间里没有丝毫声音,郭暮焕又试探的叫了一遍。

“言儿,我的好妹妹,你怎么连二哥都不理会了呢?二哥很着急,你就算不开门,给二哥说句话也许啊!言儿……言儿……”

郭暮焕一直喋喋不休的敲着门,可言本就不耐烦的心更加烦躁了。因为没有吃东西所以沙哑的声音,落在郭暮焕的耳里就是还在伤心难过。

“二哥……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就别打扰我了。你和喜鹊都走吧!”

听到可言如此无力的声音,郭暮焕也实在无法再强求自己的妹妹做些什么了,只好妥协道:“那我派人做些你爱吃的给你放在门口,你多少也吃一些。”

……

郭暮焕说完房内依旧没有人答话,仿佛刚刚与他说话的可言从来没有张过嘴一般。他只好摇摇头,和可言一起离开了。

最近天气越发的冷了,你也更加懒洋洋的不爱出门,祖母怕你来回雪天路滑,便免了你的请安,于是你更疲累懒惰了。

“麝月,公主呢?”渃月从霓裳阁外进来,看着内室空无一人,只有麝月在添香,好奇的问道。

麝月添香的手顿了一下,转过身给渃月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又看了一眼卧室床上的位置,见没有动静,这才放心的小声说道。

“公主睡着了,还吩咐我若没什么要紧事,不要打扰她。”

“又睡着了?最近是怎么回事,平日里公主也不这样啊?午膳时我看公主也没有什么胃口,没动几道菜就放下了筷子,还见不了一点荤腥,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渃月担心的说道。

渃月与麝月如今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闺阁女子,自然不知道此中意义。

“公主不会是……”麝月说了一半不说了,吊起了渃月的胃口。

“不会是什么?”

“不会是……得什么怪病了吧?”

麝月信誓旦旦的说着,还把自己从前在宫外的精力拿出来说。

“我们村原来有个张大娘,平日里健健康康的,有一次出去买菜,不知道为什么就晕了过去。家里找尽了大夫,好不容易醒来却是一点油腻荤腥都见不得,一天到晚就只能在床上不能下地,最后日渐消瘦,没多久,就死了。你说公主会不会跟张大娘……”

还没等麝月说完,渃月就打断了她的话。

“呸呸呸,你这是危言耸听,公主才不会有事呢!要是让别的人知道了你说了这番话,保不齐到王上面前告你一状。你可知道,攀诬皇室可是大罪,株连九族的!”

麝月到底还是小孩心性,几句话就被吓住了。

“别别别,渃月姐姐,好姐姐,你就放过我这一回吧!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胡说了。我这也不是担心公主嘛!”

渃月看了眼床上的背影,最近公主食不下咽,人也跟着清减了不少,看的渃月是十分心疼。她虽然不是自幼就跟着公主而童婢,但公主对她有知遇之恩,让她如今能当上这霓裳阁的大宫女。要知道,这是多人有资历的宫女羡慕都羡慕不来的?从那时起,渃月就觉得公主人很好,所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句话被她牢牢的记在心里。

十五六岁初看世界的时候,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即使身处最复杂之地,只要本心纯真,那么待人接物,也必然是真心换真心。宫中的争斗从来都不复杂,复杂的从来都是人心,在这个人间漂浮。

“过几日是十五吗?”

麝月正在跟渃月求饶时,没想到渃月问了这么一句,赶忙回答道:“是啊!”

渃月点点头,道:“每月初一十五都是宫里御药房太医来给各宫娘娘请平安脉的日子,到时候便可以不动声色的问问太医了!”

麝月直点头,开心道:“还是渃月姐姐心思细腻,难怪公主更信任姐姐呢!”

“你啊,以后以后认真点伺候公主,便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对公主最好的报答了。”

麝月挽着渃月的胳膊,亲昵的开玩笑道:“是,谨遵姐姐教诲……”

渃月无奈的被麝月逗笑了,两个人轻手轻脚的出了霓裳阁,没有惊扰酣睡中的你。

平静的日子过了一日又一日,你好久都没有觉得这样的日子十分惬意了。距离上一次这般悠闲好像还是在州舒阁的时候,端着茶的手不由自主的停下,嘴角勾着一抹浅笑。

渃月看着自家公主最近真是越来与奇怪了,一定要让太医好好看看。

你的脉摸起来比较沉,和你的身体状况也有关系,可能比较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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