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卿眼神骤眯,眼角寒光乍现,眼疾手快抓住离自己脸上几公分的鞭子,她一声懒笑,几分凉意:“下次再搞偷袭,有把握成功了再偷袭,不然,你这是找死。”手上的鞭子猛然松了力道,对面的人儿后退踉跄几步。
“死小子,本郡主终于找到你了,今日我们就新账旧账一起算。”对面是个女子,嗓音娇脆,灯影下的身形娇小玲珑,手里的鞭子舞的噼里啪啦响。
这声音很是耳熟啊,借着灯光,宋念卿定睛细瞧,笑了:“原来是明阳郡主。”
明阳郡主何人?可是与娇爷并肩的女霸王,性子泼辣跋扈,京城的纨绔子弟都不敢轻易招惹她。
明阳郡主闺名楚芷沐,出身清平王府,清平王老来得女,就这一位掌上明珠,自是要娇养着,也养成楚芷沐骄横的性子。
楚芷沐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脸上略显婴儿肥,她脸色怒红,几分可爱,她咬牙:“都是你这小子,害的本郡主丢尽名声。”
“什么叫我害的郡主丢尽名声,郡主名声本来就不好,难道你就没一点自知之明?”宋念卿摇着扇子,无辜的脸上挂着欠扁的笑。
“你!”楚芷沐气红了小脸,竟是无法反驳,她的名声在外,确实一直都是不大好。
两人的恩怨要从四个月前说起,楚芷沐当街纵马,差点撞到当时在街上逛悠的宋念卿,两人当场起了争执,最后宋念卿打晕了楚芷沐,还把她顺手扔到小倌院。
楚芷沐醒来时是在一名小倌床上,虽是衣衫整齐,什么也没做,但楚芷沐的名声更远扬了,气的清平王把她禁足家中三个月,在家抄女德,学女红,还有乱七八糟的礼仪,折磨的楚芷沐快疯了,解禁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找宋念卿算账。
“名声的事儿先不说,你敢把本郡主扔到小倌院那种肮脏龌龊的地方,这账,必须算!”楚芷沐萝莉十足的娃娃脸鼓着腮帮子,手里的鞭子又一次甩向宋念卿。
宋念卿合上折扇,用扇子扯住甩来的鞭子,苦恼一叹:“女人呐,就是麻烦。”
楚芷沐被对面的人儿用扇子卷住鞭子,她暗自用力,鞭子怎么都扯不过来,气恼极了:“你、你给本郡主松手。”
宋念卿听话的松了手上的扇子,力道一松,楚芷沐握着鞭子身子往后倾倒,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顿时尾骨发麻。
楚芷沐气急败坏:“你、你故意的。”
宋念卿摊摊手,很是无辜的语气:“是你让我松的手。”
楚芷沐从地上站起来,挥动鞭子,不服气道:“再来,不信本郡主打不过你。”
宋念卿捂嘴打哈欠,“娘的,小爷困了,不想陪你玩了,”脚尖踢起地上的扇子,扇子方向一转,对着楚芷沐的萝莉脸飞过去,“扇子送你,小爷几两银子买的呢,还有小爷亲自提名,值不少钱呢。”
“这扇子算是对郡主赔礼道歉,日后见面,各不相欠。”宋念卿可不想日后被这个女人给缠上了,一把扇子算是破财消灾,只是可惜了上面她的亲笔提名。
“谁稀罕你的破扇子,”楚芷沐一鞭子甩开眼前飞来的扇子,等她回神,对面的人已经没了影子,她大吼:“死小子,你等着,下次见面我还不会放过你。”
回应她的,只有夜晚的簌簌风声。
楚芷沐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捡起地上的扇子,她打开,上面“宋南”两字丑的不能再丑,自认为她的字已经最丑了,原来还有比她更丑的,果然还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楚芷沐嫌弃的自言自语道:“真丑,还说什么值不少钱,明明一文不值!”
在宋念卿心里,还真是价值连城,不是扇子,是她提笔的那俩字。
“宋南,本郡主记住你了。”看着那俩丑字,楚芷沐撅着小嘴,收了折扇,鼓着腮帮子走了。
宋念卿回到海棠苑,舒舒服服泡了个澡,五月天的夜晚是有些凉意的,她穿了件里衣,外面披了件披风,那白色披风,是上次她用婆罗果跟南似雪换的。
用她的话讲:金贵着呢,以前金贵,现在可是更金贵了。
宋念卿一头青丝及腰披散,发梢滴着水珠,她来到海棠树下,一树海棠开的红艳,交织着月色给她笼了一层华晕,白皙精致的媚脸如妖。
她在海棠树下挖了一坛酒抱回屋,放在桌子上,对小乔道:“把这坛酒给阿娇送过去,感谢他今日出手相救。”
小乔一怔,不可思议:“今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小姐长良心这好东西了?”居然会用“感谢”这个词了,还会自觉的感谢别人,还真是不容易。
要知道,之前娇爷帮宋念卿那么多次,都难向她讨要一坛酒,这次,居然这般自觉感谢人家?莫非真长“良心”这好东西了?
宋念卿作势踹她,反驳道:“我什么时候没长良心了?”说着,她自己都没底气了,好吧,良心这好东西,她还真没长。
小乔躲开她的脚,撇着小嘴抱着酒坛走了。
宋念卿盘腿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根玉簪把玩,她倏地眼神一怔,凑近细看玉簪,莫名觉得玉簪里的红莲花长大了,而且更红了
戌时一刻,安陵王府灯火煌明,整个王府回荡着安陵王粗狂的大嗓门:“臭小子,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敢拿着老子的夜翼令牌胡作非为,你还真是想造反啊!”
大厅内,夜擎苍正襟危坐主位,眉目间有年轻时的俊朗,五官刚毅,一身正气凛然,此刻正吹胡子瞪眼教训着夜离歌。
夜离歌坐在下面,双腿交叠晃悠脚尖,一副懒骨头相,“我想造反,可惜楚文昊没给我机会。”
“你这臭小子,还敢顶嘴,”夜擎苍气的暴跳如雷,拍案而起。
一旁的安陵王妃苏静萱及时制止暴躁的夜擎苍,语气轻柔安抚:“王爷,你小点声,让别人听见还以为咱们王府干什么呢,歌儿犯错,好好说就是了。”
苏静萱是江南女子,身上特有江南娴静婉约的气质,三十年龄,风韵犹存,细致白皙的皮肤犹如少女。
夜离歌的身上没有遗传夜擎苍一丝硬汉的气质,倒是与安陵王妃苏静萱娇柔的气质八分相似,可惜也没遗传苏静萱温婉的性子。
爱妻一开口,夜擎苍火气顿时灭了一大半,冷哼:“好好跟他讲,他要是能听进心里,现在也不至于长成这般无法无天的性子。”
自己儿子什么性子,还有在京城种种“光辉事迹,”夜擎苍一五一十清楚的很,但没想到,他竟敢趁着他午睡把夜翼令牌偷走,还威胁宁王,简直是胡来!
要不是今天下午皇上突然召见他进宫,将夜离歌调动夜翼军众目睽睽威胁皇家王爷的事情告知他,他一辈子估计都不知道他的儿子已经猖狂到这种地步了。
苏静萱一双和夜离歌一模一样的杏眼虽然满是心疼,但她还是站在夜擎苍这边教训夜离歌:“歌儿,今日之事你真是太胡来了,你要好好反思反思。”
虽说这事没闹出多大动静,还是难免会落入别人的口舌,让有心之人做文章,如今正是皇家的敏感时期,他们安陵王府虽是身正不怕影子歪,但也难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
苏静萱出身江南首富世家,虽是商人家出身,却没有一身的俗气,也没有妇人家的目光短浅,她温婉大气,知书达理,在朝政之事上,她深谋远虑,有自己的理解和看法,在教育夜离歌的事情上,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会心疼儿子而去包庇袒护他。
可惜夜离歌骨子里刻出来的脾性,肆意轻狂,苏静萱这般温柔的母亲都没能感化他。
“哦。”夜离歌懒懒敷衍一声,也不知听进心里几分。
夜擎苍压抑的火气又上来了,苏静萱立即察言观色的递上一杯茶,消消他的怒火。
“王爷,王妃。”玲珑从外面进来,怀里抱着一个酒坛子,给主坐上的两位问过好,转身道:“世子,方才小乔姑娘来了,让奴才把这坛酒转交给你。”
夜离歌眼底顿时神采奕奕,接过玲珑递过来的酒坛子,打开闻了一下,脸色陶醉,语气里藏不住的欢喜,“阿七这个女人,还算有良心。”
酒香肆意,溢满了整个大厅,夜擎苍顿时觉得手中的茶不好喝了,他伸长脖子盯着夜离歌怀里的酒坛,咽了下口水:“你、你那酒哪来的,让我也尝尝。”
安陵王也是出了名的爱酒,一闻这酒香,就知道是好酒。
夜离歌捂紧了怀里的酒坛子,毫不客气道:“想都别想。”别说喝了,闻都不会让他闻的。
夜擎苍恼火了:“你小子知不知道尊老爱幼四个字。”
“不知道,写都不会写。”夜离歌轻哼。
夜擎苍:“”
他放软了语气,打着商量:“要不你那酒分我一半,今日之事就不跟你计较,怎么样?”
南相大人的怀中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