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让这段时间心情不太好,似乎有意不想和她说话。七天了,他除了每天固定的运动和偶尔会一个人看上一部电影外,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书房,只有睡觉才肯回卧室。宋颂对他态度的变化倒也并不计较,毕竟比起剑拔弩张的生活方式,现在这种“和平共处”的方式,更贴近她对眼下这段婚姻中平常心的宗旨。
恒科国际对肖氏企业国内的收购已经接近尾声,但她听林诺说,朱雯因吃建筑材料回扣和泄露公司机密被公司起诉,其父亲朱丙厚为救女儿避免牢狱之灾,不得不卖掉一部份的股份填补亏空。如此一来他在肖氏持有的股份下降,碰巧又赶上肖氏融资,新进的股东稀释了他在肖氏的股份,以至于他在肖氏没了话语权,又处处遭人排挤,无奈之下他只能卖掉仅有的一点股权,然后灰溜溜离开肖氏。
肖梓玥的电话来得有那么些突然,宋颂挂断手机后,看着那一串已接号码有那么片刻晃神。
肖梓玥约她吃饭,说是久别重逢聚一聚。
她心中清楚,论私事,她与她的交情实在是没达到那么亲近;要论公事,那就更没必要,因为对于恒科,她所了解的还不及她肖梓玥;那么排除这两种可能,剩下的,也就是“余让”了。
下班后,宋颂按照肖梓玥发到手机上的位置,打车到了一处名叫“苏秦巷”的江南私房菜馆。肖梓玥是苏州人,会选这里也是情理之中。
宋颂进入古色古韵的苏秦巷,服务生将她一路引进肖梓玥提前订好的包间,宋颂推开门,肖梓玥正坐在里面打电话。
“好、我也只是想和宋颂单独聊聊家常,你要是觉得无聊,下一次叫上你一起。”肖梓玥柔美的声音透着丝丝甜腻的对电话另一方说到。
“嗯、嗯、好,不用担心,那待会见!”她挂断电话,随即上前给了宋颂一个十分亲切拥抱。
“这段时间我和余让一直忙收购案的事,也没来得及好好见上一面,今天突然想偷个懒,就想说找你来聚一聚。”肖梓玥带宋颂在座位上坐下,又为其到了茶水,柔声到:“怎么样?这里还好找吧?”
宋颂接过茶盏,眉间唇角亦是笑意亲切到:“这里很有特色,很好找的”
“我就说嘛!这间私房菜在T市很有名,怎么会不好找?你不知道,之前余让来,在周围硬是转了一个小时才找到,进来后还被我的几个闺蜜笑是路痴!”说着,肖梓玥那嫣然的笑容中不禁透出一股浓浓的爱意到。
见她全然一副沉醉于爱情之中的小女人模样,宋颂虽一再暗暗强调自己要镇定,但心头仍不免隐隐翻起酸涩。
他和她私下的接触她能想象到,但让她想不通的是,闺蜜也见了,郎情妾意也明朗了,那他为什么不干脆和肖梓玥结婚?为什么还要一定和她复婚呢?!
她心底淡淡自嘲,可表面仍巧笑到:“其实他的脑袋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聪明”
“你也这么觉得?”似是得到了共鸣,肖梓玥唇畔的笑意更浓到:“我时常也觉得他有些笨笨的!”
是什么样的情况下,女生会用“笨笨的”这样的词汇来形容一个不折不扣的学霸?
宋颂的笑容有些疲惫,现在的她不想也不愿去揣测任何事,她所能做的,不过就是扮演好少夫人这个角色,至于其他,她都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这一回的收购案幸好有他,明知道价值不大,但还是果断接了盘,要不然......”她没在往下说,只是唇畔的笑容隐隐淡了几分。
说话的时间,服务生已经将菜肴一一摆放好。宋颂看着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并没多大食欲,只是浅饮着茶水,淡淡到:“你的事,他不会不管的。”
肖梓玥的笑意更浓,又见到宋颂似乎对菜肴并没有多大兴趣时,开口问道:“怎么?是菜不合胃口吗?”
“不是、”宋颂放下茶盏,拿起筷子象征性的加了点菜放在碗中,到:“不是菜的问题,是我最近胃不太舒服。”
“看医生了吗?”肖梓玥关切的问到
“看了,医生说没什么问题”宋颂到
“哦,这样啊,那吃东西的时候是要注意些才好”肖梓玥说着,将比较清淡的汤羹盛了一碗放到宋颂面前,坐回身时顺手将垂下的发丝顺挽到了耳后,而这一动作恰巧让宋颂清楚的看清了她耳朵上的那只耳环......
“你的、耳环很漂亮!”她浅勾起唇角,说到。
“谢谢!”肖梓玥白皙柔嫩的手指轻抚过耳际,浅笑到:“这个我也是特别喜欢,只是先前那一对其中的一只不知掉到哪里去了,没办法,我只好又订做了一对一模一样的!”
“这样啊,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宋颂清浅的笑意挂在唇角,可眼底却全然不见丝毫笑意。
“嗯,这个是定制款,是我自己设计的,全球仅有!”说着,她还露出小小的得意。
“是吗?你很厉害!”她口不对心的赞美到
秦苏巷的这顿饭局她都不记得是怎么结束的,也没总结出肖梓玥这顿饭的重点,她似乎真的只是和她聊聊天,叙叙旧,然后顺便和她展示一下她和余让的情深意浓。
回到公寓后,余让打电话给她,只说会晚点回去,然后便挂了电话。
她想起刚进秦苏巷的包间时,肖梓玥正和谁亲昵的打着电话。想来那个能让曾经的T大高冷女神如置身爱情蜜罐里的人就是余让吧!
宋颂走进卧房,拉开衣帽间的抽屉,那里赫然放着的那只铂金耳环正是肖梓玥口中的“全球仅有”。
她痴笑这关回抽屉,泪水不知何时已悄然爬满脸颊。
她发誓她已经很努力的不让自己去在乎,努力将自己从这个爱的藻泽里摘除。她不过问他和肖梓玥的一切,也努力说服自己他和她之间一切的发生都与自己没有关系,她一再叮嘱自己,要学会妥协。
可她还是痛了!即便告诉自己不必去理会,那些痛楚麻木着麻木着自然就会没知觉,可当她接到余让电话那一刻、当那只铂金耳环出现在她眼前时,她还是痛了!
夜深人静,近四百平的公寓里灯火通明。
她站在衣帽间门口,出神的望着卧房里的那张大床。
耳环是初来公寓那天在卧房地上捡到的,显然,这房间里曾发生过什么不言而喻。只是,她与肖梓玥究竟谁才是这个床的主人?
她含泪笑的讥讽,笑的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