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儿,这是怎么回事?”看到这种场面,州王为了给众人满意只好发声,迎接宴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伤的人还是京州太子,无论伤的程度如何,传出去都对漳州的名声不好。
“父王,我清清白白,对这京州太子,敖儿并没有做出任何逾矩之事,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卢敖已经认清了形势,已经发生了这档子事,他是万万不能承认的,否则京州那边他不好交代。自己的态度也不能强硬,否则父王会把他交代出去,只好软下了语气,这个亏他是不吃也得吃,卢敖的目光移向了韩长载,这个没用的太子,竟然也有这心机。
“听王子这意思,太子殿下这伤口是平白无故自己冒出来的不成?”沈书绝不能放过卢敖,后面的事情,没有卢敖会方便许多。
“那王女是一口认定人是我伤的?”
“这话我可没有说,只是这银针确实也是从王子身上搜出来的,这小厮也是王子自带的,难不成会做假不成?”沈书语气坚定,让人无法反驳。
“你,你们”这个贱人,胆敢污蔑我,看接下来我不让你们生不如死。卢敖心想,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州王打断。
“卢敖,胆敢伤了京州太子,你好大的胆子!这回父王也是护你不得了,你自己想想怎么和别人赔罪吧。”州王开口止住,防止卢敖说出更多大逆不道的话。
不过这话也是安了卢敖的罪名,同时也把事情化小,言外之意是只要卢敖赔罪了,这事情就过了。原不原谅就看京州这方面的态度了,毕竟也没有出什么大事,如果他们不原谅,就是他们的气度问题了。左右两端,和漳州一点干系都没有,把两边的人拿捏的死死的。沈书心想,这州王不愧是一州之王,为人确实老练。
“父王!”卢敖刚想出口反抗,抬头看见州王的眼神,住了嘴。
“太子殿下,是在下出手不知轻重,伤了您金尊玉体,如今在下为你赔罪道歉,还请太子殿下海涵。”卢敖转身,对着韩长载的位置,拱手弓起身子赔礼道歉。
“娘子,疼~”哪知韩长载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压根儿就不理卢敖,把他晾在了一边。
卢敖也是尴尬,他在这漳州哪样不是尊贵?何时受过这档子气,更何况如今在众人面前这么卑躬屈膝,韩长载竟然还不找台阶就下,这不是成心要下他面子吗。无奈既然是道歉,那他就必得恭恭敬敬,现在不能发作一丝不满。
“阿载,王子殿下在同你道歉呢。”沈书看似提醒韩长载,实则压下来卢敖的不满,让他清楚他自己正在道歉,必须不能有一丝不满。
“娘子,道个歉这么简单的嘛。之前猪安哥哥让我不高兴了,都哄我好几天呢。”韩长载现在也不管什么面子,浑然一副泼皮模样,反正他现在是人人眼里的没用太子,那些面子什么的又不能当饭吃,再说,他这样,谁又能奈他何?
“太子殿下这意思是我要在你跟前同你道歉到你满意为止吗?”这人,还没完没了了,这件事本来也不是他做的,现在倒好,什么委屈都要他受着。
“娘子,阿载手疼,是不是要断了,你说我都这样了,你会嫌弃我吗?要是父皇母后知道了,他们会觉得我来这里是不是不妥啊?”韩长载这话,直接把京皇京后搬了出来,一个不小心,这事便要传回京州,谁不知道京皇京后对韩长载的宝贝程度,要是他们知道,事情就麻烦了。
“……”你的戏是不是有点过了,沈书看着靠在她身上的韩长载,要不是这场合,她真巴不得把韩长载提到二门外面去,叫他趁机占她便宜。
“行行行,这事是我不对,在下甘愿赔礼,实在不行,明日,不,我天天到驿站,直到太子殿下满意为止可好?要是太子殿下觉得还是不行,我也可以搬到驿站贴身侯着,当然,,太子殿下要是愿意,也可以来到我的王子府,总之您何时满意,我就离开如何?”卢敖听韩长载意思,小不忍则乱大谋,一天不行是吗,那他就天天在他跟前,看那时候谁先受不了。
韩长载一听这话,哪里愿意啊?让卢敖和他待着一块儿,卢敖想添堵,韩长载还不想年纪轻轻就意外丧命呢。本来就是看不得沈书委屈,也没想卢敖认真道歉,心口不一的话,韩长载要它干什么?
“太子殿下看敖儿这提议觉得怎么样?”看着韩长载迟迟不说话,州王开了口。
“怎么样?不怎么样!”
“这……”州王也没想到会这样,按常人来说,应该早就找个台阶下了,这样的道歉肯定是接受了的。可韩长载哪里是普通人,到这个地步了,也不肯原谅。
“韩长载,你还想怎么样!”卢敖忍不住开口,暴躁的窜了起来,韩长载这人实在是得寸进尺。
“呐呐呐,州王千岁您看,这就是一心道歉的王子,上一秒毕恭毕敬,现在原型毕露了吧,我要是把这样的人放在身边,我怕夜晚都睡不安稳呐。”
“太子殿下言重了,敖儿就是脾气暴躁了点。”
“脾气暴躁了点就直呼我名姓,丝毫不懂尊卑,要是脾气再失控了,岂不是我还没有命回到京州。”韩长载言语重了起来,他很少同人谈尊卑,可卢敖这样可恶的人,没必要对他客气。恐怕他再不提他的身份,旁人都当他是好拿捏的,一点都不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那你还想怎么样?”卢敖咬牙切齿。
“我这人随和的很,处理事情也简单。”谈到随和二字的时候,卢敖看了一眼韩长载,他这是耳朵出了什么问题吗?
“既然王子伤了我,我也不好轻易大度,不然我的京州的大臣也不会愿意。但是我为人比较好说话,也不愿处处与人不和,虽然王子伤我,我也愿意原谅他。”韩长载这是把漂亮话都往自己身上贴,感情原谅人家还是自己大度。
“那听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愿意就这样原谅我了。”总算把这麻烦事解决下了。
“嗯。”
“我就知道太子殿下大人有大量。”
“诶~也不能这么说,我虽然不计较,但我的助安哥哥向来最疼我,怕不是轻易放手的。”韩长载是那种轻易就放过别人的性子嘛。
“……”这还没完没了了?
“那依大王子看,我该如何才能解各位气。”
“王子殿下这话就见外了,我们一些人来到漳州本来就麻烦了你们,怎么好再让你道歉?依我看,道歉就不必了,今后几日别再让阿载见到你就好,不然我怕他再受得刺激。”韩助安接过话,他这个弟弟自小想什么,他还不知道吗?
不让韩长载见到他?韩长载来到漳州,必然是要游视一番的,平时怎么可能不见面,这难道是要卢敖不出现吗?好家伙,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我看就这样吧,事情既然是敖儿的错,那就罚他在太子来访的这几日面壁思过,不得出府扰太子安宁,大王子,你看这样可好?”州王说下决策,这就是他的处理方法,看似是疑问,可要是这样还不答应,就是韩长载他们故意找事了。
韩助安听州王的意思,这不是要关卢敖禁闭吗?这段时间如果没有卢敖,那收服朝臣就好办多了,正合韩助安的意思。
“阿载,你看这样可好。”
“既然哥哥都这样说了,那就勉强就这样吧。”韩长载一副宽容的样子,明明捡了个大便宜,却好像自己多不情愿似的。沈书看来,可能是韩长载和韩助安俩人以前坑人坑多了,现在这么有经验。
“晚宴过后,敖儿就回府吧。”州王长舒一口气,这件事也算落下帷幕了吧。
“儿臣遵命。”卢敖愤愤的走向了自己的席位,眼睛盯着韩长载几人,这梁子,算是接上了。
因为出了这样的事情,宴会上旁人也都没有了什么兴致,听过一场场曲子,赏了几段舞蹈,州王声称自己有些累了,就提前退场,让韩长载他们尽兴。
沈书看到州王走后,也就没什么顾忌,眼神示意韩助安,韩助安顿时明白,随便找了个由头跟了出去,独自找向州王。
眼观韩长载,现在心情格外舒坦,胃口大开,嘴里还哼起了小调。“娘子,刚才我棒不棒?”某人邀功着。
“棒。”沈书扯着嘴角笑笑,他这岂止是棒啊,简直无人与他相比,想当初简敏也没有他这么能演啊,这一套一套的,硬是把人唬的一愣一愣的。先是让卢敖恭恭敬敬的道歉,然后还做个样子原谅,最后直接把人家关禁闭了,这技能可是没有谁能比得了的。
沈书真怕,那一天韩长载要是骗起她来,自己都不一定能识破得出来。奥,那厮之前受伤的时候不是已经骗过他一回了吗。沈书一想到这里,就朝着韩长载右手臂上的伤口处打了一下,算是记性。
“娘子,我棒的话,你怎么还打我呀?”韩长载真不懂女人的心,被表扬了还得挨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打是亲骂是爱吗?
“你这伤口是怎么搞上去的?”沈书还是疑问,韩长载会舍得在自己身弄上伤口吗?平时巴掌大的掌印他都能叫唤半天,现在既然直接弄得青紫。
“娘子别担心,我没事的,你看,它都快好了。”毕竟他的自愈能力还是很变态的。
“……韩长载,你整天能不能别这么自恋。”谁担心你了,我们压根讨论的就不是一个话题。
“自恋的人一般都好看。”
“你从哪里听来这么多歪理?”
“猪安哥哥也是这么说的。”
“他肯定是安慰你的。”
“你们两个在这个时候能不能不要打情骂俏?”静萱都看不下去了,早知道就和韩助安一起走了。
“那个,你好好的别闹,我问你,卢敖袖口的银针是怎么回事?”
“那个银针啊?我也不知道,这就要问问文风兄了,这次多亏他帮忙,我受伤的主意也是他出的呢。”韩长载一脸崇拜的看着文风,果然有文风帮忙,他就能办成事情。
“文风?”这事与文风有什么关系。
韩助安离开后,静萱和文风就挤到了沈书旁边,几人坐在一起,因宴会喧闹,几人又说的小声,所以旁人并没有听见分毫。
“呃,这事我也没有出什么力,只是我听到那天你们说要阿载兄冤枉卢敖,就心生一计,恰好买通了卢敖小厮,才有了今天这档子事。”文风简单解释道。这也算尽他自己的力量帮助他们吧。
“文风兄好头脑。”静萱赞道,要不是文风,估计往后几天卢敖不会消停下来的。
沈书在一旁却沉默了,看着文风的表情多了一丝探究,卢敖的贴身小厮自小服侍他,怎么会轻易的就被收买?这文风到底是何人,又或者他用了什么手段?
“娘子,你想什么呢?这一晚上也没有吃什么东西,趁着现在空闲,尝尝这几道菜吧,我提前吃过了,味道还不错,你应该会喜欢。”韩长载哪里想这么多,只要卢敖受惩罚了,他就觉得很满足。
沈书抑住猜测,静心坐着等韩助安回来,一切等回到驿站在商量吧。
沈书对面,卢敖的表情可不想他们这番轻松,一张黑脸拉的老长,像是谁欠了他多少钱一样。沈书看着之前对她不怀好意的李伊冉,她现在已经褪下一身红装,换回常服,同别人商量着走到了卢敖旁边,开口说着什么,沈书听不见。
只见卢敖依旧没有理她,反而更加生气,令那女子远去,卢敖一门心思盯着沈书,哪里看见那女子眼里的委屈与不满。沈书猜想,应该是刚才李伊冉对她擅自行动,害卢敖背锅,看来卢敖对李伊冉也没什么感情。
李伊冉离开时,顺着卢敖的视线看到了沈书,眼里转为狠厉。
“娘子,那个女人怎么那样看着你。”
“疯子而已,不用理她。这道烤乳猪不错,阿载尝尝,可别像那女人一样,一生活得不明不白,像个猪一样。”沈书淡淡笑着,宁愿一张热脸贴卢敖的冷屁股,可不是活得不明白吗?
韩长载:……娘子这是夸我吗?拿起一个猪肘子啃了起来,管他呢,话说这烤乳猪还真是鲜美。